第三十章

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在芮城，我和柳言也是朝夕相处，但在那里，仿佛有魔咒一般，他从不和我“谈谈”什么，即便他不去公司的日子，仿佛他很少有时间搭理我，他打电话接电话不停的和一个又一个员工谈话，解决工作中一个又一个问题，我偶尔说一句话，他很少听见，一是他比较忙，二是他有点耳背。只有他想吃水果或者坚果时会主动和我说话，其他时间犹如我不存在，就连吃饭都要我催好几次。但是，出了芮城，就像是解了魔咒一般，变成了另一个人，谈话的内容还是和上次出差一个意思：

“可不可以做我的老三？”

他真诚的望着我，语调带点磁力。

“还是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了解你的病情；因为我知道你有老婆；因为我和你老婆已经是朋友了，朋友夫，也不可欺；还因为即便成了你的老三，我想要的退休生活基本不能实现，不能去旅游，不能吃大餐，甚至不能有夫妻生活……，你若说，我什么都可以吃，随便，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多么馋嘴的人，当着你的面吃，那简直是摧残你，偷着吃，不是滋味，不稀罕这么做。我放肆的摸了一下他长了一层黑色绒毛的头顶，笑着说：

“不做老大，就做老小！”

“不行不行，我说过，老大不行，杨鹂的位置不能动，老小也不行，我还想……”

“停停停！stopit……!所以，我们不用再谈了，我不做你的老几，我就做你的护士，保姆，够了，以后我还要找老伴呢，你去找你的老三老四老五去吧！如果你不乐意，可以辞退我。”

太不自量力了！也不看看自己那模样，就算你有本事，有钱，就您那形象，比你小十岁的美女们要是能看得上你……，算了，难听的话不能说，也许人家真能找到顺心如意的老三呢。

“你很难找到男人。”

他明显的不高兴了，像是在诅咒我一般。

“你错了，现在就有小我几岁的人等着我，还有人可以为我卖掉房子，还有人宁愿不要小他很多的漂亮女人也要我……，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我的价值吗？你是看不到呢还是不愿意看到？像我这么纯良的女人你又见过几个？就说现在，你要是能找到像我一样既给你做护士，又给你做保姆，又可以兼做家庭医生的人，好找吗？我给你定期放血，你那么光的头顶上都长出来新的头发了，你给我的工资，做保姆是不低，可是加上家庭护士的工作那简直是你占了大便宜，你的身体现在是什么状况，你比谁都明白。”

“正是因为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才想……，但是你有米泽，他是障碍。”

“你会为我买房子吗？如果我做了你的老三。”

他没有答话，我认为他是连工资都不想付我。

“他的确是某些人的障碍，但是你不要否认，有的人很想有个儿子，’爱屋及乌’这个成语也不是凭空来的，对不对？”

他无语，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挪开。

“我真的不想祸害你，我不能在我看护你期间，让你出任何问题，我不会碰你，也不允许别的女人碰你，我就是这么想的，也会这么做，请你回床睡觉，晚安！”

我笑嘻嘻的摆着手，他扭身走向床边，只留了卫生间的灯，躺下了。那么大的床把他衬托的像个婴儿。不到两分钟，他又来到我的塌前，我没有起身，在暗光下看着他，他没有坐下，用带一点点争辩的口吻讲了如下的话：

“一夫一妻制，到现在一百多年，用不了多少年，就又要回到一夫多妻制，你的思想既保守又落后，有本事挣钱的男人就会有几个老婆，没本事挣钱的男人，只会有一个老婆。”

我简直是哭笑不得了：

“我和你都活不到一夫一妻的婚姻法废除的那一天，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皇帝的女人们不是也打的死去活来？从前法律允许的时候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尤其是你，在一夫一妻制的今天，你想有无数个老婆才好，你这叫耍流氓，你会对所有的女人负责吗？你负的起责吗？你能挣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三个女人需要你养着，你真的养得起吗？我是说你对三个老婆都一视同仁，不能吧？更别说你有五个六个八个十个了！我就是老脑筋，我就是不开窍，我就是不给你做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