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海盗?遗民?

“请枪下留人！”就在瓦尔基里要结果了这个奇怪的场生物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一艘舰船向程汉的发出了请求。

程汉通过瓦尔基里的观测数据，看着聚集向自己的不知名舰船越来越多，但除了发出请求的那第一艘刻着蓝色十字徽章的白色老旧飞船还有点样子外，其他的飞船与其说是破旧，不如说都是过了报废期的破烂。

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就等马上毙了那个奇怪的场生物，然后大战一场的瓦尔基里扫了他们一眼，反而也不急了。不是怕了这些人，而是就这些个臭鱼虾烂鸟蛋，数量再多她也不放在眼里，程汉星球上什么不多，武器管够。

“只要你们放了老鬼，我可以保证你们在死寂区里的安全，”那艘白色飞船说到，“我以死寂区遗民首领林登万的身份保证。”

“滚！”瓦尔基里解除了对“老鬼”的引力场封锁——这是程汉最近研究引力发生装置时，搞出来的一个小把戏。

那个被蓝色十字飞船称呼为“老鬼”的生物，立刻如蒙大赦一般向着自己的同伴一方飞去，途中依然不忘对着瓦尔基里一顿骂骂咧咧。

满脸风霜，胡须邋遢的林登万站在自己的舰桥里，直到看着“老鬼”顺利逃回了己方阵营之中，才松了一口气，这么轻易就把人质放了，看来对方如果不是刚踏入星空的小白，那就是对自己实力足够自信的大鳄，看来还是再试探一下对方比较好。

已经对程汉完成包围的各种破烂飞船，立刻根据林登万的命令，把武器瞄准了程汉的双星系统，瓦尔基里自然也不甘示弱，也把自己的火力亮了出来，遍布程汉星球各处的能量炮、发射井全部完成准备，随时能够进行反击。

林登万看到了对面展现出来的“诚意”，也是开了眼了，自从来到了死寂区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武装等级和火力配备达到如此地步的战争兵器。

他年轻时是见过世面的，不像身边那些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死寂区的可怜人，竟然一个个还跃跃欲试的想要再干一票。不停地有人发信息过来询问是否可以动手，显然之前那几艘“宇宙议会”的巡逻艇和炮艇让这些人有些飘了。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手，”然后他又考虑了一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亲自去和对面谈一谈。”

他要亲自去谈，一方面自然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另一方面是怕自己的这些没脑子手下，万一一时没忍住擦枪走火就完了。自己亲自去至少这些人乱来之前还要考虑一下自家老大的情况，对于自己的威信他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程汉显然也知道，双方既然没打起来，那自然就是要谈的，又看到对方首领这么有诚意亲自来谈，自己自然也不能弱了声势，于是挑了个最帅气的机器人作为自己的替身，然后将谈判地点选在了沙雕星上。

为了充分迷惑对方，程汉在瓦尔基里的建议下甚至还选了一队沙雕出来充当门面，这些沙雕都是从教会的卫士团里特别选出来的，一个个高大威猛，样貌孔武有力，给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连脑子里都锻炼的充满肌肉的兄贵大鸟，除了忠诚他们的脑子里啥也没有。

这一下主次对调，让林登万和他的手下都以为沙雕星人才是这个文明的主人，那颗充满了暴力美学的战争星球应该只是这个流浪文明的军事要塞。

林登万啧啧称奇，很坦诚的对程汉表示，见过流浪文明的，没见过这么能打的流浪文明的，这么能打你们流什么浪啊？而且没有对程汉派了个机器人替身出来这件事做过多的评论，说得好听这叫身居上位的者不立于危墙之下，说得直白点就是怂。若是他知道远处飘着的那个“军事要塞”本身就是程汉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程汉通过机器人视角也吃了一惊，看到林登万的第一眼，他甚至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人类。然而看到自己这边的瓦尔基里对此毫无反应，他又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在忍了好一阵后，他最后实在是没忍住，还是询问了瓦尔基里对这个自称希灵人的看法。

“你真的应该没事的时候多花点时间，了解了解宇宙中各个文明的情况，而不是一天到晚的捣鼓那些火山啥的东西。”瓦尔基里说教了他一句，然后向他指点了对方在身体各个部位上与人类的不同，“这是一个典型的希灵族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落到这个地方当土匪头子，但他和人类是有很大不同的。”

程汉费了很大力气，也没有完全找到瓦尔基里说的那些不同点，最后只能作罢，算了你说啥就是啥吧。另外别当我不知道，你之所以关心那些文明种族的资料，纯粹是因为你想着如何和这些种族干仗，你存在资料库里的对宇宙各种族的战争计划方案，都堆满两三个底层数据库了。

“......”，瓦尔基里没料到程汉竟然注意过她平时在干什么，“以后不许随便翻我的数据。”说完，扭头就给自己做的那些各种数据资料都上了个密码锁。

不看就不看呗，反正又不是自己故意看的，程汉无所谓的想。瓦尔基里做完侵略计划后，从来不知道把数据的浏览痕迹和翻找的资料碎片整理一下，每次都会留下一大堆无用的信息流，白白占用着大图书馆数据库的内存空间，平时程汉看到了都会帮着清理一下，所以知道了这些计划的内容。

程汉真要想看瓦尔基里的独立数据库，哪用那么费劲，直接动用最高人类议会元首的权限就行。不过既然她不让看，那就不看呗，作为伙伴这点尊重，程汉还是会给的。

经过和林登万的交流，程汉对死寂区的来历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也对林登万手下的这支叫花子舰队有了一定了解。

反正一切都是“宇宙议会”那帮奸商的错，很多年前他们利用各种手段，连哄带骗的把这片星域的所有文明都彻底吃了个干抹净了，最后甚至连恒星内的物质都没放过，搞走了全部资源后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了一地的土著文明原地等死。

林登万就是在“宇宙议会”离开后来到此地的，那已经是好差不多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凭借高超的个人能力和希灵人不弱于“宇宙议会”的科技水平，将此地的部分民众组织了起来，让大家好歹能够勉强生存下去。他们日常的大部分时间都依靠在死寂区里拾荒，挖掘一些“宇宙议会”因为成本问题没有带干净的资源生存；而当有些其他飞船因为事故或者迷航，流落到附近时，他们又会化身成星际海盗，捞上一笔外快。

这地方太穷，太烂了，周边的任何势力派兵过来打斗只能亏本，除了收获一堆破烂，劳民伤财外啥好处也捞不到，还不如给点赎金之类的破财免灾。加上林登万深知事情不可做绝的道理，这么多年还就真让他们在这个法外之地生存了下来。

之前之所以和程汉他们发生的冲突，就是把他们也当成路过的流浪文明了。

程汉穿过星门出来之前，刚有三艘“宇宙议会”的船从星门冲了出去，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在星门这块收买路钱的海盗一股脑全都去追那仨了，就留下了一个日常望风的“老鬼”。

说起来这“老鬼”也是可怜，他属于一个已经基本灭绝了的本地种族“心灵族”，这个种族的族群性格就是爱好和平、与世无争，不需要吸收宏观物质就能生存的它们，原本是不应该和任何种族产生矛盾的。

但天杀的“宇宙议会”发现他们后，对他们这种能够自由接入一切通信频道和生命意识的能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了对他们的大肆抓捕，甚至还通过开出赏格收购一切活着和死了的心灵族人。在这种近乎疯狂的屠戮中，心灵族人快速走向了灭绝。

“老鬼”是被他的父母拼尽全力从抓捕他们的最后一趟飞船上丢出来的，当时这趟飞船作为“宇宙议会”最后的一波撤离飞船，也没心思回头去把这个不值钱的“小鬼”捡回来，只是草草补了一枪就走了。

受了重伤的“小鬼”眼看就要不行的时候，遇到了流落到此地，同样元气大伤、朝不保夕的林登万，于是奔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态，林登万将他救了起来，也开启了林登万在“死寂区”的征程。

很多年以后当年的“小鬼”变成了现在的“老鬼”，但曾经受过的伤对他的思维产生的不良影响却将永远伴随着他。他比正常的心灵族人更加易怒，也更加暴躁，当年这片星域的其他种族或多或少都曾经参与过心灵族人的杀戮买卖，所以老鬼除了林登万的话，其他人的话一概不认。林登万能整合下不少死寂区的遗民势力，“老鬼”居功甚伟，算是林登万的心腹之一。

平时没有其他事儿的时候，“老鬼”就喜欢待在星门附近，充当遗民们的耳目，提供星门附近的情报，必要的时候也参与对流落此地船只的打劫，可惜这次他们遇上的是程汉。

说到星门，程汉表示我已经把那个星门拆了，没什么问题吧？会不会断了遗民们收入的一条大腿？

林登万想到了程汉星上数不清的武器装备，很痛快的表示问题不大，就当交个朋友。

双方就这样不停的相互交换着意见，加深着理解，就在双方都觉得大家的想法正在向着友好的方向不断相向而行的时候，林登万方舰队里的一发高能射线炮打响了，轰在了沙雕星的地表上，一下子场面尴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