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造剑！

李琳忐忑的从车上下来，这是第三天了，是李珏带人调查失踪的第三天，原本他以为李珏最迟也会在第二天回来，但天不遂人愿，他觉得亲自来找李珏家的两位老人说明情况。

“浣清少爷，您来了！”老黄蹲在门口抽着旱烟。

“老爷和夫人都在院子里，我特意在门口候着您。”

“祖父和祖母大人怎么知道我要来的？”李琳疑惑的问道。

“老爷说了，您今晚会来，他准备好了茶点，您进去就知道了。”老黄说道。

尽管心里很疑惑但他还是礼貌的回道：“那好，您歇着”李琳弯了弯腰。

“好嘞…”

李琳进了院子，天色已经昏沉了，院子里点了几盏灯，橘黄色的灯光亮的恰到好处，不仅照亮了不大的院落，灯光交相辉映之间，又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温馨。

李珏的祖母正坐在竹椅上，翻舞针线，绣着一件织布，她动作不快，可那织布上精致的线条确是在肉眼可见的变多。

李珏的祖父此刻躺在摇椅上，胸口放着一本封面空白的书，整个人随着摇椅的晃动，微微起伏。

“孙儿李浣清拜见祖父祖母大人”李琳躬身行礼。

“哦！是浣清啊！赶紧起来吧！别行这么大的礼。”老妇人停了手中的活，微笑着说道。

“赶紧醒醒，浣清来了。”妇人伸手一推摇椅。

“嗯！”老人惊醒：“浣清啊！来了啊，赶紧坐着吧！”

李琳找了个椅子恭敬的坐下。

“你看看你和你那个兄弟教的孩子，动不动就爱行这种无聊的礼数，都是一家人，随便一点不就行了，你偏要做这些酸礼数。”老夫人一边做着手上的活一边埋怨道。

“现在予清是这样，连浣清都变得这般拘谨了，你可真是老顽固。”

“啊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教孩子们这些酸礼数。”老人笑着说。

“那可不就是你的错！”老妇人白了他一眼。

李琳恭敬的坐着，不曾说话，看着两位老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这才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孙儿对不起两位老大人，予清为了替我调查案件，带人去了长林村，如今下落不明，是孙儿不对，请您们放心，我已经…”

李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老人打断了：“浣清啊，这个点了你还来这，应该是衙门里的事刚了就来的吧！还没有吃吧？”

“啊，对对对，浣清还不曾吃过，你先吃一些点心喝点茶，我这就去给你做一些，都怪你，害我忘了给浣清做饭。”老妇人不忘数落他。

老人笑而不语。

李琳有点疑惑，“祖父难道不担心予清吗？”

老人笑了笑：“我最近读了一本书，书里讲了一个故事，有一个人去山里砍柴，遇见了很多童子，有的童子在下棋，有的童子在唱歌，那个人看两个童子下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斧头已经腐坏，下山时发现跟他同时代的人已经没有了。”

李琳疑惑的道：“为什么会这样？”

老人笑了笑：“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李琳还是疑惑，但老人接着说：“你说那个砍柴的人在山上睡着了，他的亲人找他了吗？”

李琳回道：“血浓于水，他的亲人肯定会找他的。”

老人笑的更加灿烂：“那他为什么没有被自己的亲人叫醒呢？”

“这…”李琳哽住了。

“世上的一切都是命推动的，一切的一切做或者不做都是注定的，珏儿能否回来也是注定的，浣清，你要记住，有些事得做，有些事可以不做，不必要对不必要的东西，做不必要的努力。”老人喝了一口茶，又躺在了摇椅上。

“别在那装神弄鬼吓唬浣清了，人家孩子还没吃饭呢！”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端出一份饭来。

“嗯…”老人躺在摇椅上又晃了起来。

吃完了饭，李琳带着满脑子疑惑的辞别了两位老人，向门口正敲着烟锅的老黄道过别后，他决定今晚上不加班了，直接回家休息，反正也不必要为这些自己无力更改的事情做这些不必要的努力。

李琳只学会了这句话。

……

李珏正在过滤一捧土，他用自己的衣服做了个简易的滤网，他将河道边的那些硝石土收集起来，击碎后，放置在石锅里，加水浸泡调匀，经过多次滤过后，取出来滤液，澄清，点火煮，加热蒸去水分，取出冷却，一些白色的结晶就这样析出来了。

李珏看着这些结晶，小心的收好，又继续做着相同的事。

一整日，不吃不喝，专心只做这件事，他大概提炼了一斤左右的硝石。

“慢，太慢了”李珏的眼睛渗出了血丝，“还不够！”他又推着四轮车，艰难的找干柴，取原料，他脸色煞白，双目通红，他不敢停下，他怕一停一下，脑海里就是杨勋，张二，那几位巡查使，还有那日那个女子的脸庞，一想到这儿，他就紧咬牙关，双手发颤。

手已经被磨出鲜血，身体因为过度的劳累，已经发出痛苦的哀鸣。

此刻的他是如此的痛恨自己这副残疾的身躯，他甚至想抽自己两耳光，其实他明明可以凭借前世的记忆治好自己下肢无力的疾病，但该死的王秋石的意识说要保留原主人的一切。

“他妈的王秋石就该死！”李珏愤恨的怒吼。

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杨勋他们就不用保护我，如果我是个正常人，那女子就不会为了我牺牲自己，如果我是正常人，我今日就已经提炼够了要用的硝石。

他又痛苦的吼叫了一声，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下，李珏晕倒了…

…

午夜，他醒了，此刻他满身尽是泥污狼狈至极，四处乱八糟七，唯独那包硝石静静躺在身侧。

此刻的他面无表情，爬上轮椅，慢慢的把自己推到河边，脱衣，洗澡。

摘了些野菜，套了几只鱼，缓慢而又熟练的处理了食材。

洗干净石锅，生火，煮饭。

“我是李珏啊！我掌握了无数知识，这是我最大的财富，身陷困境就更该冷静，动用现在一切的资源，造出一把可以救出兄弟们的剑来，这才是当务之急，只有废物才会自怨自艾，”

吃过饭，李珏又铺了一层干草，到头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