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贵女20
“夫人!夫人?”魏昀急急地唤了几声,见她没有丝毫反应,顾不得许多,直接抱起她回房。
“快去请郎中来!”
…
…
头好疼。
砭骨锥肤之痛。
【请鉴定师尽快鉴定出真正的男主!】
【请鉴定师尽快鉴定出真正的男主!】
一遍遍冰冷的催促声在她脑海中旋绕着,挥之不去。
什么鉴定师?
什么男主?
温宓头疼欲裂,眼前漆黑一片,仿佛意识被锁在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强烈的窒息感堵塞了她的每条经脉。
正惊颤时,一道白光如闪电般隆隆滚过,震得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终于想起来:
她被选中成为男主鉴定师,需要在几个大气运者中鉴别出真正的男主。
而将他带回总部的方法就是——杀了他。
那道冰冷的声音告诉她,真正的男主都具有某种特质,十分容易辨别。
可究竟是什么特质呢?她问,那道声音却不说。
看来只能由她自己去摸索。
可她为何要任凭这种未知的东西摆布?
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那道冷冰冰的声音又说:
【亲爱的鉴定师,如果您不能完成使命,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崩塌,所有您爱的人,都会顷刻间消失。】
温宓猛地僵住。
顷刻间消失,那么父亲,母亲……
她不信神,更不信邪,可长久以来发生的种种蹊跷事让她不得不信——是不是真的有某种力量,在操控着每个人的命运?
她艰涩地问:“世上那么多人,你为何独独挑中我?”
【因为只有您与所有大气运者产生了关联,亲爱的鉴定师。】
“…”她沉默下去。
其实她想问,如果它对使命的要求就只有这样,那么选皇帝不是更妥当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那道声音消失了。
恍惚间,发觉自己竟然可以动了。
她试探地动了动手指,随即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她缓缓睁眼,下一瞬便对上了一双复杂的眼眸。
“夫人。”那人唤道。
温宓偏头移开目光。
魏昀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夫人,金矿一事杜鹃都与我说了。这里头的利益牵扯盘根错节,若非你帮我,我恐怕要得罪许多人。”
温宓一怔,看向一旁满眼激动的杜鹃,掩唇轻轻嗽了一声,摇头道:“叫我如何说你好。”
杜鹃抽泣道:“您一心为姑爷,姑爷却为了不相干的女子这样对您,奴婢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温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抬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温柔道:“知道你为我好,我不怪你,不哭了。”
魏昀的指尖略微蜷缩,乌黑的眼珠颤了颤,随即低低开口道:“从前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你。以后我们好好地,就如寻常夫妻那般,好不好?”
温宓慢慢抽回手,轻声道:“老爷言重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肯了。
魏昀心中懊悔,微叹了一声,只好说道:“也罢,你好好歇息,这些事以后再说。”
然后就起身出去了。
“主儿,姑爷这话是何意?”
温宓起身来到妆镜前,并未回她,而是说:“我念几样东西,你去替我寻来。”
“主儿请说。”
“赭石,孔雀石,青金石,蓝铜矿,珊瑚玛瑙与雌黄…”温宓不疾不徐说了许多东西,“都记下了么?”
“奴婢晓得。”
“切记,要仔细挑些好的,如今市上以次充好者久禁不绝矣。”
“喏。”
……
弹指光阴,转眼即逝。
年关将至,处处银装素裹,灯笼窗花,笑语欢声。
男童女童吟吟的笑脸比灯笼还红,各自披了披风,挑着纸灯,蹭块东家的点心,又馋西家的糖人儿,被主人一喝,嘻嘻笑着散去。
魏昀知道温宓喜梅,便在院里栽了三十株红梅,如今艳艳地开出了花,满院梅香扑鼻。
温宓这三个月一直待在房中鲜少踏出房门,魏昀只当她是伤心过度不愿见人,是以也不常扰她清静。
眼看上日佳节,魏昀只能心怀惴惴地去请她,立在珠帘外,暖烘烘的地龙令他心尖更冷,犹豫着说:
“长街热闹,夫人数月不出门,不如随我去瞧瞧?”
温宓放下笔,揉了揉略微酸痛的皓腕,起身撩开珠帘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穿好常服,不由一愣。
二姐喜鹊走后,她哪里还有这样的雅致?
魏昀却仿佛一眼看穿她,款款上前握住她的手,眉目含笑地说:“今日佳节,夫人若说出个不字,岂不扫兴?”
温宓细眉轻蹙,犹豫片刻,福身行礼道:“还请老爷回避,容妾身更衣就来。”
温宓更完衣,两人便并肩走出了魏府。
长街上果然热闹,人头攒动,爆竹声声,火样的灯笼从这头烧到那头,仿佛雪地里吐出的茂盛红蕊。
魏昀偏头看向身边人。
她系着一件淡色花枝纹披风,肤白胜雪,眉目淡淡,徒增几分冷清,与满街的热闹格格不入。
可饶是如此,魏昀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熨贴。
这样的盛景非他一人独赏,身边有佳人相伴,与以往年岁不同,今年他不再是孤家寡人。
魏昀心中微动,不由伸手,将她的柔荑握在手心,温声笑道:
“为夫从没有这么高兴过。往日佳节,都是为夫一个人度过。”
温宓没有说话。
魏昀又道:“明日庙会,我们一同前去如何?”
“我久居内室,一时恐不胜风寒。”温宓拒绝了。
她本不想在眼下的日子说一些晦气事,偏偏这人提了:
“夫人这般,可还是对周家姐妹心存介怀?若夫人不喜,我便将周茹逐出府去。”
温宓闻言,眼底平静终于破碎,苍白的指尖微微蜷缩,用力抽回手,痛恨地冷笑道:
“毫无牵念,何来介怀?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无权无势,不能即刻为二姐和喜鹊报仇!”
魏昀心中波涛骤起。
她心中恨意竟如此深切……
他动了动唇,有些黯然地垂眸道:“那我呢?也惹你这般痛恨,让你连声「魏郎」都不愿叫了?”
温宓逼着自己挪开目光,面上又恢复一片冷淡,回了句:
“老爷言重了,「魏郎」该是给老爷心爱之人叫的,妾身时刻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