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只不过雄心壮志刚起，顾白就先被现实问题给绊倒了。

他没有能用的食材。

因为这家私人医院是顾家的，所以顾白去问了下食堂的工作人员，玉米排骨倒是有，但就对方发来的那些照片，品质不算差，毕竟是给病人吃的，太差了也不会买，但是和顾白的要求还是差了一大截。

至于说出门去菜市场买菜，顾白现在顶多只能在医院里晒晒太阳，想出医院，必须得经过顾琛的同意。

顾白只能给顾琛打电话，他实在是不想再等了，要是今天买到菜的话，今天就可以喝上汤了。

在教学空间里顾白就没有吃过瘾，而且在空间里吃，嘴巴是稍微得到了一点安慰，但是回到现实，身体就更加的空虚了。

“你想出去？”顾琛听到顾白的要求，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想要驳回这个要求。

但是上午挂掉电话后，查到的和弟弟相处的资料让顾琛又把话给咽了回去，不能太独断专行，顾白难得和他亲近了起来，不能影响他们的关系。

“你出去是有什么事？”顾琛问。

“我想出去买点菜回来炖汤，就突然想喝自己炖的汤了。”顾白说。

“买菜不能让别人去做吗？”顾琛不解。

要是一般情况的话，买菜自然谁买都行，但是尝过了最好吃的玉米排骨汤，要是因为食材的品质差了点导致口感变差，再联想一下自己一天只能吃一点菜，顾白就不想委屈自己。

能吃更好吃的，为什么要去吃差一点的呢。

顾白想了想还是把理由说了出来，他挑选的食材最适合他的手艺，顾琛没有做过菜，对这个不太了解，但是他听出了顾白的希翼和坚持，以及话语中的忐忑，沉默了半晌。

就在顾白都以为顾琛还是会拒绝，还在想要怎么办，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你现在的身体去菜市场也不太安全，不如这样，我找人代替你去菜市场，和你视频挑菜，怎么样？”

顾白愣住，本来觉得顾琛这个主意有点奇怪，但是仔细一想，操作性很强啊。

现在的手机摄像头像素都不低，而他要挑的食材还比较简单，少了嗅觉的判断，只要运气不是好到遇到教学空间里那样的奸商，判断也不会差多少。

见顾白同意，顾琛立刻安排了下去。

和顾白交接的是顾琛的秘书张荣，张荣刚好空闲，加上也知道顾白现在和顾琛的关系很好，就亲自来处理。

不过现在都是下午一点多，一般的菜市场也差不多都收摊了，就算没有收摊，菜品也不够新鲜。

至于超市就更不用说了，口味不挑剔的人或许不在乎，但是张荣考虑了一下顾白的要求，觉得以顾白的要求，就算去了，估计也是什么都不想要的。

张荣查了下资料，又从他妈那里问到了临漳市最大的综合性菜市场所在地，驱车赶了过去。

哪怕是中午过半，菜市场依旧热闹非凡，不少饭馆酒店都是在这边采购，因为食材种类丰富，品质高，流通速度又快。

张荣一身西装革履，精英气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一进菜市场，就引来了不少人侧目，不过菜市场里的人都很忙，好奇的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张荣也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菜市场，按照他妈给的攻略，在迷宫一样的菜市场里转了起来，一边转一边不忘拿出手机来和顾白视频，两人在交接的时候就加上了好友。

“到了吗？”

视频很快接通，镜头晃了晃，顾白的脸出现在镜头下。

这还是张荣头一次见到顾白。

顾琛一向把公事和私事分的很清楚，再加上顾白之前也很少出现在顾家，张荣还没有遇见过顾白，只是偶尔听人说顾白长得比较胖。

只是看着顾白现在的样子，张荣觉得，要是这也算是胖的话，那他自己大概就是属于相扑选手级别的吨位了吧。

注意到顾白背后的病房背景，张荣眨了眨眼睛，有点明白顾白不胖的原因。

而且现在仔细一看，顾白的瘦是有点病态的，只不过他长的太好，外加精神状态很好，就让人下意识忽略这种病态感。

张荣进入菜市场就戴上了耳机，毕竟菜市场里面声音嘈杂，外放的话很难听清顾白的声音，听顾白这么问，点了点头说：“到了。”

顾白说：“这边是蔬菜区吧，那我们先去买玉米，你遇到卖玉米的摊子就给我看看，我来挑。”

“好。”张荣应声道，比起视频里顾白能看到的范围，他站在菜市场能看到的范围就更大，原地转了一圈，就看到了几家卖玉米的摊子。

张荣上前，菜贩扫了眼他身上的穿着，顿时热情的来招呼他。

像这样的顾客菜贩是最喜欢的，一看就知道不常出来买菜，对菜价不了解，报价高一点他也不知道，挑菜也不太会，你给他多称一点，只要不太过分，他还不好意思说不要，出手还大方，不会斤斤计较，简直就是最好（骗）的顾客。

只是菜贩不知道的是，张荣不单单代表了他自己，背后还有一个顾白。

顾白本来也不太擅长砍价，但是在教学空间的菜市场里，顾白从壮汉那里学到了这个技能。

对方是这样说的：“可以不占人便宜，毕竟卖菜也是辛苦活，但是绝对不能让人当猪宰了，该多少就是多少。”

尤其是面对摄像头，不少人都不太自在，情绪的掩饰就更加差了。

尤其是顾白训练过察言观色砍价后再看，对方简直就是在脸上清晰的写着是大赚你一笔，还是小赚一笔，还是亏了。

“八块一根，这玉米什么时候这么贵了，我去超市买，六块钱两根，比你这个还新鲜。”

“老姜怎么卖？行，那就这个价，你别塞，我自己挑，你再这样我不买了啊！”

“来根葱，多少钱……我自己拿就行。”

“老板，你这是卖排骨还是卖肉，排骨可比肉贵多了，你这排骨上还配这么大一块肉是什么意思……”

张荣莫名的感觉到一种舒爽。

他虽说没有来过这种大菜市场，但也去过家附近的菜市场，给家里买点菜肉什么的，他买菜不太熟练，不是买了高价，就是被菜贩多塞了菜，他又不做饭，就看不出什么。

等到回家才知道不对劲。

以至于后来，张荣都习惯去超市买菜，明码标价，分量也是看自己要多少，就是超市的菜没有外面的新鲜，价格也是贵点，种类也不算多。

这还是他头一次在菜市场买菜占了上风。

等张荣从菜市场出来，忍不住回头看向刚才被他买菜的摊子，菜贩和肉摊老板的表情都不太美好。

也怪不得他们，要是张荣换个样子，或许他们还没有这么难受，可偏偏看着是个好忽悠的客人，谁知道对方对菜价很清楚，还砍价本事一流，挑菜也厉害，这落差太大了。

哪怕张荣买的食材不多，他们少赚的钱也少，可心里就不是滋味。

顾白还不知道自己的砍价挑菜让菜市场的老板们受到了伤害，美滋滋的等着张荣把食材给他送过来。

为了能快点开始，顾白已经在食堂的厨房里做准备工作。

毕竟现在都快两点了，排骨泡水就至少要一小时，小火慢炖要一到两小时，能在五点吃到这道汤就不错了。

张荣把食材送到顾白手里就赶紧离开了，刚才是闲着，现在突然又来了工作，又要忙起来了。

顾白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买来的这些食材，为了避免视频买菜看走眼，顾白还多买了点，以免万一食材有问题，又得重新跑一趟菜市场，太折磨人了。

好在没有遇到那种特别的奸商，买来的食材闻起来都很新鲜。

清洗，浸泡排骨，切玉米，切姜蒜，顾白动作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都带着点说不出的自然韵味。

一开始，食堂的工作人员还想过来帮忙，毕竟顾白也算是他们医院的老板，被拒绝后还有点忐忑，就一直待在旁边，等着顾白累了就赶紧帮忙。

只是看完了顾白的一套操作，工作人员总算是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让他们动手了，差距太大了。

他们洗菜切菜就是普通的工作，而顾白就像是在创作艺术一般。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顾白终于可以歇一会了，他的身体还是太虚了，稍微干点活就累了，这要是想要升级的话，一天能做几道菜？

顾白有点发愁，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些愁绪给抛之脑后，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就不想这个，还是专心炖汤吧。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食堂里慢慢的人也多了，到了晚饭时间了，不过食堂内工作人员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朝着顾白这边飘了过来。

原因无他，太香了。

要说玉米排骨汤也不是多新鲜的汤，尤其他们这里是医院，几乎每天都有这道汤，大家都吃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锅汤的香气就是格外的勾人，以至于吃着自己碗里的汤都觉得没滋没味的。

食堂内的人越来越多了，不管是医护还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进来的时候都被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给勾住了鼻子，下意识的寻找了起来。

顾白也馋的不行了，他都想快点盛一碗汤，但是敏锐的嗅觉告诉他，汤的鲜美还没有激发到极致，再等等，味道会更好。

顾白想到自己能喝的份量，还是决定忍一会。

食堂负责打饭的工作人员意外的发现今天的玉米排骨汤格外的畅销，只不过打了这份汤的人总是忍不住问他，今天的玉米排骨汤是不是有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