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萧卿云转向素青雪和沈君陵,两人都受了受伤,沈君陵伤的更重,素青雪扶着才能勉强站立,身后还有十多个尸人,此刻一动不动。
两人也看着萧卿云,知道方才萧卿云救了两人一命,素青雪道:“你是?”
萧卿云拿出自己的白玉面具往脸上一放,道:“前辈可还记得在下?”
素青雪道:“是你,你的蛊毒解了?”
萧卿云收起面具,笑了笑道:“解了,说来还要多谢前辈当日赐药,晚辈受用无穷。”
素青雪凄然一笑,道:“当日我尚在无间鬼狱,为外出历练的弟子配药,不过是职责所在,你又何必言谢。”
萧卿云道:“蝉衣护法曾言,只要前辈愿意,可重回鬼狱,前事既往不咎。”
素青雪道:“纵然护法不追究,但我又有何面目再回去?”
萧卿云看了眼素青雪身后的尸人,又看了眼沈君陵,叹了口气道:“难道前辈还要回七煞门助纣为虐吗?”
素青雪沉默不语。
萧卿云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只是静静站着,同时也给素青雪一些考虑的时间。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忽然冲了过来,女子头上还带着孝,她径直冲到一个尸人面前,幽怨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相公,我终于找到你了。”
但是她那变成尸人的相公,已经认不得她,女子细看之下,才发现她的相公脸苍白如纸,目光呆滞,眼里布满血丝,她惊慌道:“相公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吗?”
女子不停的呼喊,尸人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
女子忽然回身,对着离尸人最近的素青雪,沈君陵和萧卿云道:“你们把我相公怎么了?”
素青雪不敢直视女子的目光,低下了头,沈君陵道:“你们是?”
女子道:“我叫陆香巧,他是我的相公,追风剑陈煜,我们刚成亲不久,相公便失踪了,我一直在四处寻他,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他。”
沈君陵不知如何回答,叹了口气。
陆香巧不停摇晃着陈煜的肩膀,泣声道:“相公,你看看我,你真的不认识香巧了吗?”
尸人依然无动于衷。
楚凌,砚雪和萧卿云在一旁看着大为不忍。
陆香巧试了半天,都不能唤醒陈煜,突然面露怒色,恨恨道:“你们到底把我相公怎么了?你们这群妖人,我和你们拼了。”
话音未落,陆香巧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剑,举剑向沈君陵和素青雪刺来,但陆香巧刚迈出一步,一柄长剑刺入了她的后心,陆香巧的短剑跌落,她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陈煜,凄然一笑,陈煜握剑的手开始颤抖。
陈煜抽回长剑,在原地不停的咆哮。
陆香巧缓缓倒地,躺在了血泊中,呼吸慢慢停止,到死她的眼睛都在盯着陈煜。
倒地前她还从怀里取出了一只发簪,紧紧的攥在了手里,这是她和陈煜的定情之物。
陈煜看着血泊中的陆香巧,看着她手里的发簪,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不再呆滞空洞,而是一种死一般的平静和凄然,陈煜忽然间举起长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抹,静静的躺在了陆香巧身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陆香巧没有修为,连武功都不会,她伤不到素青雪等人,但变成尸人的陈煜,还是认为有人威胁到了自己的主人,一剑将她刺死。
陆香巧的死,也彻底触动了陈煜,人之所以为人,七情六欲是一种本能,再厉害的药物,也不能完全蚕食一个人所有的情感,所以陆香巧倒下后,陈煜有了一刻的清醒。
素青雪看着倒下了两人,以手掩面,泣不成声。
楚凌双拳紧握,连连叹气。
五人都没有言语,天地之间,只有鸟兽啾啾,松涛掠耳。
半晌,萧卿云道:“我们先把他们葬了吧。”
青冥山下,一处僻静的松柏树旁多了一座新坟。
坟前,沈君陵道:“师姐,你现在该收手了吧?”
素青雪跪在坟前,眼泪簌簌落下:“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楚凌见素青雪和沈君陵不似奸恶之人,如今又有了悔过之心,也不想赶尽杀绝,当下走了开去。
砚雪和萧卿云也跟在楚凌身后走开。
三人来到青河镇,还没说上两句话,湘灵匆匆来寻砚雪,砚雪只好跟着湘灵回了山上,楚凌听说残霞仙子也在山上,便和砚雪一起回了青冥山。
临行前父女二人询问萧卿云打算去往何处,萧卿云直道:“如今父母之仇已报,打算回木苏城看看。”
楚凌闻言,一阵唏嘘,临行前告诉了萧卿云父母坟地的位置,随后楚凌和砚雪一起驾剑飞往青冥山。
二人走后,萧卿云驭剑飞往了浮烟山,打算先知会柳南烟三人一声,再动身前往木苏城。
楚凌和砚雪来到青冥山上,楚凌一见残霞仙子便上前参拜,师徒二人多日未见,不免寒暄一番。
忘情仙子悄声告诉砚雪,前些日子寻回的凝雪珠是假的,自己一时大意,竟未认出,如今瑶池宫又开始融化,需马上赶回。
砚雪取出咫尺天涯,师徒三人正欲离开,叶孟章道:“仙子且慢,叶某有几个问题想请令徒解答。”
叶孟章看向砚雪,问道:“南极双叟已投靠裂云,却在后院被人杀死,听弟子说,姑娘当时正和凶手在一起,敢问姑娘,可是和那凶手认识?”
砚雪淡淡道:“不认识。”
叶孟章道:“那姑娘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砚雪道:“恰巧路过。”
叶孟章道:“姑娘身为正道弟子,看到有人在裂云寺行凶为何不阻拦?”
砚雪道:“我与他们素昧平生,怎会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又该帮谁呢?”
叶孟章道:“那姑娘又为何在裂云弟子赶到后,和凶手一起离开呢?”
砚雪道:“我并没有和凶手一起离开,我是在他走后才走的,我只是怕贵派弟子误会,若动起手难免伤了和气。”
砚雪刚说完,旁边一个裂云寺弟子指着砚雪道:“她撒谎,弟子当时赶到时,她分明和凶手站在一起,而且凶手走之前还和她说过话,她才走的。”
砚雪对着弟子问道:“哦?你听见他对我说了什么?”
裂云弟子道:“我没听清,我只是看到他对你说话。”
砚雪笑了笑,道:“你既没有听清,又怎能保证自己没有看错呢?”
“我....我....”裂云弟子嗫嚅道:“我没有看错。”
砚雪又道:“人是在你们裂云寺的保护下出事的,如今怎能怪到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