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你的未来
夜幕降临，山下亮起点点灯光，于初活动了下酸痛的手指，方子默拿起纸。
“画好啦？”
“画好啦！”于初凑到他旁边一起看画，“怎么样？”
那是一幅色彩很缤纷的画，于初喜欢，几笔就勾勒出城市和山景的不同。
方子默正想开口，于初像是想到了什么，先发制人：“你画的呢？”
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这只手，方子默摸摸鼻尖：“我没画啊。”
“不都说好了的！”
“谁跟你说好了，你自己单方面说好的。”方子默看着眼前气鼓鼓这人，乐了。
于初甩下一句“不和你玩了”，于是就坐到旁边生闷气。方子默也不急着哄，先收拾好东西，待会儿方便可以直接下山。
他故意把那最底下的纸飘到于初脚边，于初好奇，捡起那张白纸，上边彩铅痕迹很淡，只画了几笔，勾出侧脸，但于初可以辨认出来，他在画她。
撇了一眼还在收拾的方子默，于初轻哼一声：“倒是有进步。”
“谢谢于老师夸奖。”方子默背起背包，“不生气啦？”
“你请我吃雪糕我就不生气了。”于初得寸进尺。
“行，两根都行。”
于初两眼放光，但理智来得很快，于是她说：“今天我吃一根，下一根留到下次我来兑。”
方子默应：“行。”
好像之前有过的场景，于初坐在后座舔着甜筒，方子默骑着车。穿过大街小巷，凉爽的夜晚，很多人已经饭后散步，他们回来得有些迟了。
但没关系，这个周末三个家长都没空，方静临时通知再上夜班，江雨和于风要回老家一趟，叮嘱于初和方子默自己解决晚饭，要做不了就去外边吃，还给了她一百块钱。
不过这也挡不住她要占方子默的小便宜。
拐过三个街巷，眼看着快要到小区。方子默一个刹车，在路口前停住。他回头问于初：“晚饭怎么解决？”
于初刚吃完脆筒，把包装纸叠成一小块，四处找垃圾桶扔掉：“不知道耶，你有没有很想吃的？”
方子默很好养活，基本上吃啥都行，要说特别喜欢的，可能就是炸秋葵和油条了。
于初捏捏下巴，灵光一闪：“有了！”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在麦当劳门口停下，两人抬头看向发光的招牌。
“这就是你说的特别好吃的？”方子默挑眉问。
于初搓搓手：“爸妈都不让我们吃这个，可算逮着机会了！”
“你放学也没少吃吧。”炸串小零食，哪个差了。
“麦当劳远嘛！”于初鼓鼓嘴巴，“我们要是每天放学都来这儿，不出三天，我们肯定就被爸妈抓到了。”
看她比这三根手指，期待的眼神透着小星星，方子默推着她走了进去。
两人各点了个汉堡和一些小食，点了个麦旋风，方子默不吃，又是于初吃完的，有时候方子默也想拆开于初的脑袋看看，里边是不是除了画画就是甜品。
于初塞了根薯条，热气腾腾刚出炉，沾上一层薄盐，酥脆到于初心里，她满足叹道：“真幸福。”
“一包薯条就能让你幸福成这样啊。”方子默把薯条推过去一些。
“能吃到好吃的我就幸福！”于初两颊鼓鼓，像只小仓鼠，“吃饱喝足最重要。”
于初可真好满足，麦当劳的最高配置于她而言都算是大餐了吧，方子默想着。
她好像比自己还好养啊。
啃完了汉堡包，于初把吃薯条没沾上的番茄酱还顺回了家。
方子默皱着眉看着手上的三包番茄酱：“你怎么不自己带回去啊？”
“我带回去会被他俩发现的。”于初正色，“你带，保险，明天带到学校来。”
交接得很好，但这三包番茄酱在于初教室的抽屉里，被贪吃的老鼠咬破叼走，让于初崩溃哭泣了整整一早上。
吃得圆圆滚滚，俩人又来到秘密基地。
没人发现这个角落，顺其自然地让它存在了。于初开了灯躺在布艺沙发上，闭上眼感受这楼顶的空气和扑面而来的晚风。
方子默看着远处的灯火，有些陌生感。
虽然搬来这儿已经很久了，但好像自己从未融入这座城市。若不是因为第一天遇上了于初，估计自己现在还一言不发被当做不爱讲话的小孩吧。
灯火明亮，却没有自己落脚的地方。
“家在哪儿啊。”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心底难言的在此刻说出了口。
“家在这儿啊。”
于初自然接上，不是疑问，也不是辩驳，而是肯定道。
反倒是方子默看来有些惊慌失措，就像是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被人洞悉，黑暗的角落开了一道口子，透进了阳光。
于初跑到他身边与他并肩，俯瞰这城市夜景。
“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赚大钱，买一个超级大房子。”单纯的人啊，还在异想天开。
虽也是少年的年纪，方子默却现实一些。
“别说超级大房子了，能赚到钱再说吧。”方子默敲了敲她的头。
于初没有被他的话吓到，仍在做着好梦，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的也很好，方子默想。
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好她的所有单纯天真，看过了太多，才知道她这是多么难得可贵的。
“方子默，”于初转了个圈，“如果我买了大房子，如果你到时候无家可归，我收留你！”
信誓旦旦，方子默失笑，这次没反驳她，任她喋喋不休地对未来的展望。
此时的于初真觉得未来充满光明，所有的一切都有预想，她希望可以过得更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她的未来，默认了有方子默的身影，他们从来都不会分开。
“方子默，以后我保护你吧。”
“一直都是你保护我啊，于初。
“也给我一个机会吧。”
方子默虽这么说，小学的时候，他可是名副其实的骑士了。于初心思单纯，很多时候，都没发现身边的人带着目的接近她，好多次都是方子默帮她化解的。
她还以为是方子默脾气火爆，其实只是因为，这是有关她的事情，方子默才会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