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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攻势再起

“隆凉率巨鳄迎击!”

遭受如此损失,黑鳄兀思又惊又恨,便让黑鳄隆凉领着十余头黑齿巨鳄前去阻挡夜氏舟师。

夜朔见巨鳄来袭,也不是规避,反而严令,桨手加速。

一个顺流而下,一个逆流而上,便在河心相遇,撞角汹涌,小翼战船长三十丈,在其巨大的惯性之下,巨鳄纷纷躲散,其上鳄甲半步蛮修皆被甩入河中,顿时成为船舷两侧弓弩手的活靶子,在密集的箭雨之下死伤狼藉,江水都为之染红。

如此战败,让后路被断的黑鳄部登陆蛮士再无斗志,眼见身后战船驶来,一个个争先恐夺舟而逃,然而夜氏舟师与岸上射声之士岂能让他如愿,水路陆路两相夹击,黑鳄兀思部蛮军水路死伤无数。

正面战场挺进的囊丙、边莱二部万人,见主将黑鳄兀思大军溃散,也是掉头便跑,伤亡过半的艾扶、哄南部见此状况更是仓皇失措,纷纷丢下兵器拔腿就跑。

南荒蛮中军大帐之内,很快就传来了黑鳄部全线崩溃的消息,四部大洞主听闻黑鳄部三万先锋全线溃败的消息也是面色各异。

南荒四部面对外敌能团结一致,不过外敌溃散之后,诸部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以期待战后能多分得更多土地。

南荒四部各分居其地,黑鳄部以黑齿巨鳄为图腾,居沼泽滩涂平原近水之地,是为四部土地最肥,人口最多,修士数量力压其余诸部,向来为南荒四部之首。

青鹿部,以青鹿为图腾,居于热带雨林平原、丘陵之地,人口及修士数量仅次于黑鳄部,不过因为田地草场之争两部之民多有龃龉,两部边境芒寨之间卑梁之衅不鲜,家族之间仇杀械斗时有发生。

岩羊部,以岩羊为图腾,芒寨立于高山峭壁之间,多为山高水远穷乡僻壤险要之地,田地少有出产,部民多以畜牧岩羊奶酪为主食,处于深山峭壁多有盐池矿藏,所以将岩羊部众以贩山盐矿藏为业,以此换取粮食,不过岩羊部最初并非山牧之民,而是与黑鳄部斗争失败,躲入高山峭壁之中,所以岩羊部也与黑鳄部仇怨不浅,由此岩羊部与青鹿部结为同盟,共抵人多势众的黑鳄部。

白牙部,以白牙巨象为图腾,处于四部最南端,其芒寨多立于平原雨林,部民以农耕渔猎为主业,与青鹿部为邻,两部之间也是因资源多有相争,所以白牙部便引黑鳄部为奥援,牵制青鹿部。

所以岩羊部大洞主塔辛听闻黑鳄部惨败便是大笑道:“废物!你黑鳄部真是废物!三万之众,修士百员,居然连一支苍贼残兵营地都拿不下来!”

“如此,倒不如让我岩羊部为先锋攻之!”

黑鳄部大洞主涂纳见兀思的三万先锋败退,还折损三十余名铁纹蛮修,顿时恼羞成怒,只听得“砰”的一声,木质台几被捶得粉碎,那双隐藏在深深眼窝里的眸子掠过一丝阴云,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蛮军中军大帐之内突然间安静得出奇,诸洞主都知道黑鳄大洞主涂纳牛脾气,已经是按耐不住满腔怒火。

不过同为大洞主的青鹿那乌也不惧涂纳,依旧轻蔑的嘲讽道:“三万大军,百员修士,攻不下来便是无能!”

“这蔽日谷之地,能克者居之,如此当属于我青鹿部。”

“温孤,我命你率部攻克此地,让黑鳄部那些废物长长见识。”

“青鹿那乌!你说什么!谁是废物,我们两部要打一场,比个高下么!”

黑鳄涂纳猛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青鹿那乌,他深知蔽日谷之地的重要性,为他黑鳄部的北大门,如若没有蔽日谷,南服城便是夺下来也难守住,若让青鹿部控制此地,他黑鳄部便是如鲠在喉,过得不舒坦。

白牙部大洞主朵思见两人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十足,站了出来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阵前失利而已!我看再给黑鳄一次机会,如若不行,此地归属再各凭本事,能者居之。”

青鹿那乌见白牙朵思出来为黑鳄部帮腔,便与岩羊部大洞主塔辛对视一眼,没有继续争蔽日谷,毕竟黑鳄部与白牙部两部同盟在实力上压青鹿岩羊部一筹,如此便当卖白牙朵思一个面子。

黑鳄涂纳见白牙朵思出来讲话,那紧皱眉头才微微松开,对着白牙朵思点了点头示意感谢,便对站在一旁的黑鳄思汉吩咐道:“思汉,你弟弟兀思是不成器的东西,这蔽日谷是关我族安危,你切要拿下!”

“舅父放心,这蔽日谷我思汉势在必得!定不让舅父失望!”

黑鳄思汉见青鹿部与岩羊部对蔽日谷垂涎三尺,不由咬了咬牙,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陨铁大斧,头也不回的走出中军大帐。

匆匆准备完毕,黑鳄思汉便领着黑鳄部麾下百名铁纹蛮修与五百半步蛮修,以及直辖的一万五千蛮军朝着前线压了上去,以救溃不成军的黑鳄兀思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耸的黑鳄帅旗飘荡下,南荒黑鳄部蛮军增援黑黑压压的盖了上来,夜辟疆暗自紧握拳头,因为此援军,他无法将失去组织残兵追亡逐北以扩战果。

黑鳄思汉上来便开始收拢残兵,两军汇聚,很快战场之上又有三万之众,黑鳄思汉的敦促下,囊丙、边莱部立即调转马头打头阵  。

尚未修整的夜氏军阵,又见南荒黑鳄部主力军加入战场,这让夜军上下皆是心头一沉,这没完没了的战事何时是个头。

夜辟疆看着攻来人潮只有黑鳄世一部,不由得眉头一紧,第一梯队鹤翼阵的元石已经在上一轮防御中消耗得差不多了,然而黑鳄蛮军并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那铺天盖地的猪突浪潮再次涌上来,他只能硬着头皮让第一梯队鹤翼阵继续抵抗。

……

“铜簇投枪射击!”

黑鳄思汉与黑鳄兀思不同,一上战场便亲率黑鳄部精锐杀了上来,三百半步蛮修的蛮兵皆是身披厚重黑齿鳄骨战甲,手里握着粗大的铜簇,在五百米开外一阵投掷如同狂风的呼啸,黑鳄部亲兵手中的铜簇标枪顷刻间迅猛投出。

“戍土阵护罩!”

夜磐看着极为汹涌的铜簇弹幕,让御阵师夜雍急促催动阵旗,将刚刚补给的须弥袋里仅剩的元石悉数倒出。

“轰!”的数百声炸响,那蓦然建立戍土护罩居然支离破碎,一眨眼功夫铜簇便如同密雨一般落在已经疲惫不堪的夜氏阵线内部。

铜簇投枪狂风骤雨般袭来,吱吱呀呀!阵墙鳞次栉比的大橹在铜簇标枪巨大的作用力下纷纷嘣裂,因为加持法阵的元石消耗殆尽,夜氏的盾墙阵线顿时鲜血滚滚。

“放箭!”

鹤翼阵中间凹处射声之乘也纷纷齐射,向鹤翼阵两翼阵首进行火力压制,无数的藤甲蛮兵皆被箭雨弩失压得透不过气,“嗖嗖嗖”的飞蝗从天而降,射得黑鳄思汉部人仰马翻,高台上的锐卒的床弩抛石机也是投射不断,长矛一般的床弩矢向其铁纹蛮修处招呼去,更何况有舟师在河面上对其侧翼进攻凶猛火力打击。

水路两边犄角之势火力有如潮水一般的打击,简直是一场高效的收割,面对多个方向汹涌投射火力,藤甲蛮兵几乎难以阻挡,人潮边缘的蛮兵无不是身中多箭,遭到无情的远程打击藤甲蛮兵虽人多势众,但其攻势发挥得极为有限,面对延绵不绝的箭雨,藤甲蛮兵唯有挺着藤牌,哪怕是开藤牌挺枪都会挨上一箭。

黑鳄思汉见寻常藤甲蛮兵被火力压制,头都抬不起,顿时知道黑鳄兀思为何败在此,此阵火力强悍如斯,舟师、箭楼、鹤翼阵凹处多方打击,仅仅从阵面攻击简直是送死,哪怕是侥幸冲到苍贼阵墙前,士卒将近一半要白白死在冲锋路上。

黑鳄思汉不忍麾下如此损失,他可不希望夺下蔽日谷便把手下折损于此,想到此,黑鳄思汉对身侧一名铁纹蛮修道:“此阵凶险,你去唤青鹿、岩羊让其部从后方袭击!”

“洞主!这岂不是要让此地于人,涂纳大洞主是不会同意的。”

“你知道什么,先让其得此地好了,等击败苍贼,他们也守不住此地,到时候还不是我们黑鳄部的!”

“属下知道了,这便去与大洞主说。”

黑鳄思汉送走信使,立即带着亲兵蛮修先行突破,蛮修冲前那寻常箭矢不能破其铁纹,所以黑鳄思汉突破极为凌厉。

藤甲蛮族在黑鳄铜簇亲兵激励下,追随着思汉,握着厚重的黑曜石战斧、长矛,再次回潮般杀了回来,一个个奋勇争先,悍不畏死的用黑曜石斧碾碎一丈七尺的酋矛长杆,以血肉之躯在于夜氏屏车方圆阵厮杀。

在付出以十换一的代价,无数藤甲蛮兵才陷入阵中,因为元石耗尽,失去阵法护身庇护,半步修士自身阳气也不堪接二连三的消耗,不断的撕裂着半步修士的甲胄,见缝插针铜簇投矛将前排阳气耗尽的半步修士一个个射倒,一个个方才还鲜活身影瞬息之间便倒在血泊中,失去元石阵法、阳气加持,战争显得原始且残酷的真容,半柱香的时间先前坚不可摧的屏车方圆阵已经强弩之末摇摇欲坠。

黑鳄思汉见屏车方圆阵异常坚韧,苍贼军士拖着疲敝的身子,居然还能如此顽强不屈,对自己杀伤甚重,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跟我杀!”

就在此时,夜氏屏车方圆阵军众见黑鳄部首领居然一马当先,领着人潮猪突陷阵而来,高大身躯之上披着从南服城一战缴获的厚重的铜甲,铠甲之下闪烁着一身铜纹,就是那铜纹蛮修自身好似裹挟着庞大的威势,握着一把巨大的陨铁大斧须臾之间搅动着摇摇欲坠的盾墙,一副藐视的样子,居高临下的扫视着面带畏惧的夜氏军众。

那黑鳄部野蛮人首领正是堪比筑基期的铜纹蛮修黑鳄思汉,人形巨兽般的身子散发着耀眼的铜色蛮纹,挥舞着那把长长的陨铁巨斧向阵墙砸来,通体斑驳除了锐利的斧刃再早不到任何的光泽,斧脊上的血槽不知在南服城一战饮了多少士兵的血肉,光是斧刃的宽度已经超过了寻常军士的肩宽,那铁塔一般的人身,雄挺狰狞的胸肌,肌肉鼓鼓的铁臂,巨大的手掌间勾划着让人胆寒的弧线,映射到士兵们瞳孔上的景象,令夜氏族兵皆是浑身一抖,冷汗冒便全身。

再看看自己阵墙内同胞瘦小的身子骨,心里都不禁想到一斧头连人带盾绝对身首分离。

此刻在夜氏军阵后数里,正御剑观阵霜毋须及几位将领,见此情此景都不由心中一紧,他们可是与这铁塔一般的壮汉交过手,毫不意外都败于他之手,所以霜氏诸将都知道这叫黑鳄思汉南荒首领,其修为虽然为铜纹期,但其凭着肉身强悍便能越阶与结丹期初修士打得不相上下。

望着黑鳄思汉以及身后气势汹汹的百名铁纹蛮修,三百名半步蛮修,也不由惊得把持不住身子,肩膀如铸铅般沉重,双手抖抖,两腿颤颤,大脑中似乎一片空白,生怕南服城一战的阵线奔溃再次发生。

“夜兄!坚持住!我霜氏一族的命运就指望你了!”

霜毋须紧紧的握着雷元剑,冷冷的咬了咬牙,紧张万分注视着前方血腥的厮杀,一百名名铁纹蛮修突阵可不是开玩笑,他有些怀疑夜氏军阵的战略纵深能支撑多久。

闷热的谷风一时间充满了森森杀气,夜氏半步修士们在黑鳄汉思这种铜纹蛮修面前都莫名的打了个寒战,仿佛脑袋即将要被被剃光掉一般,犹如死神的骷髅爪在他们肩上摸了一下,精疲力尽的屏车方圆阵,整个阵墙的人心顿时浮动,隐隐约约透露一丝溃败的迹象。

夜辟疆握着令旗注视着最前排屏车方圆阵,第一梯队鹤翼阵右翼的屏车方圆阵夜磐、夜雍、夜虎承受了太多,现在元石、丹药、箭矢、符篆基本消耗一空,他们显然抵挡不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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