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反击
“跑!快跑!”
交织厮杀的阵墙撕裂处,夜氏与青鹿氏两军在巨大气浪中,皆是惊愕的停下的手中的武器。
“开启法阵!所有人向革车靠拢!防御全开!”
眼前岩羊骑兵磅礴的冲锋势头,让夜辟疆都看得头皮发麻,就算他结丹初期的修为也不敢说全身而退!显然这岩羊氏铜纹蛮修来者不善。
“列盾挺矛!戍土防御全开!”
肉搏散开的阵形瞬间收拢,盾牌密集的排列,原本革车上的车右修士立于阵前,寒光冷阳,森森铁墙迎难而御。
“阳气护罩!”两军的军阵都一齐爆发出一色阳气、灵气护身的光色浓淡各异。
一百米!岩羊踏岩!五十米!声如轰雷,除去战死,五十名骑着岩羊半步蛮修如银河落九天之势正面直奔而来,手里大骨锤森然,与正面冲锋数上千青鹿骑兵俨然互成犄角。
碰!噗嗤!侧翼腾起一阵巨大血雾,岩羊骑兵与阵墙刹那之刻碰撞到一起,鲜血四起,兵刃四碎,巨大的惯性使得岩羊骑士连人带着阳气护盾一齐粉碎,无数碎石四散,夹杂着无数岩羊悲鸣与人的惨叫,带着血渍尘土扑面而来。
“冲!”
正面的青鹿骑士也一拥而入,蹄声如雷,冲锋时呼啸的投出无数长枪,有如破空长吟,这些寒锐森森箭头正如一抹闪电,带着尖锐的破空呼啸声,与侧翼岩羊骑兵一道直扑革车阵心。
夜辟疆看着族人死伤惨重,心如刀绞一般痛苦,冷冷的扫视着交战正酣的军阵,眸子陡然一寒,一股凛然的杀意立时溢了出来。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青鹿骑兵陷阵所向披靡,而填充战线蛮军则是方才的败军黑鳄部的众多蛮兵,这种前重后轻阵势,杀伤力不俗,不过其破绽也明显,夜辟疆观蛮军前强后弱的攻势,眸子顿时一亮,打蛇之七寸,阵线守兵已经颓然,想要扭转攻守之势在于奇袭。
夜氏阵线危在旦夕,而蛮军填充战线的黑鳄部已经是惊弓之鸟,现在车骑兵背刺正是出奇制胜。
“顶住!”革车护罩外的所有凡兵一齐被那疾冲而至的汹涌惊涛拍碎的,百战残余的半步修士终迎来自己的宿命,顷刻间衣甲护身皆裂,巨大的冲击力将阻挡的血肉之躯碾碎。
咆哮的惊涛,两翼夹击下坚不可摧的革车阵法防御轰然解体,车阵三修士与护盾一齐碎裂,血肉与流光一道散开,不少阵墙皆是无论仙凡悉数战死!
“在我青鹿温孤青鹿骑下,苍贼不堪一击!”
铜纹蛮修青鹿温孤骑在浑身兽纹的青鹿之上,不屑看着被践踏如泥夜氏方阵,手中陨铁长矛直指夜辟疆元戎革车。
青鹿温孤居高临下的看着夜氏颤抖的方阵,行伍之间那畏惧之色尽收入眼底,他没感到一丝怜悯,反而沉溺在杀戮的快感之中,陨铁长枪上的阳气猛的催动起来,闪电般的突破了一层层阵墙的阻挡。
在青鹿骑兵无情的杀戮中,死伤惨重的夜军阵线颓势越发明显,似乎不出一炷香就会全线崩溃。
这般窘境,夜辟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四乘锐卒与两乘元戎皆投入阵线作战。
“夜钟离这阵线便由你指挥!”
“夜大成带着游阙、荡骑随我上!”
夜辟疆闪电般跳下元戎革车,立即换上的他的筑基期蓝纹战驹火云凝霜,高一丈五尺,通体兽纹毛色皆若赤焰,唯有腹下毛色雪白,犹如凝霜。
夜辟疆翻身跃上火云凝霜手中缰绳一紧,骑着火云凝霜领着游阙、荡骑各两乘沿着右翼山脚下快速前进,很快朝着南荒野蛮军的左翼发动突击。
夜辟疆挥着筑基期蓝阶赤焰夷矛一骑当先,坐下火云凝霜甚是雄健,骐骥一跃二十余丈,正与夜氏军阵杀得难解难分的岩羊部洞主纥骨,忽见苍贼主将竟然一骑当先发动突击,不由骇然,立即调动阳气,一身铜纹光芒四溢。
夜辟疆手中两丈一尺赤焰夷矛霎时间施展结丹期蓝阶武技庭燎枪法第一式“其夜未央”。
炎刃刺去,回旋不动的锋刃,其速之快如时间定格,如旷野之闪电降临,须臾间便震撼了众人的视野,苍鹰掠兔,炎刃之下瞬息之间便通体刺穿,那铜纹期蛮纹在其夷矛之下,只是雷霆一击便见分晓。
左翼进攻的岩羊部见首领倒毙,不由骇然,岩羊骑兵哪还有丝毫战意,纷纷掉头羊头逃窜,而填充战线的黑鳄部纷纷被逃窜岩羊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游阙、荡骑紧紧跟着夜辟疆身后,霎时间游阙、荡骑趁着蛮军左翼溃散组成锥形阵,游阙驰车在中,荡骑两翼。
被强劲的阳气浸染,荡漾火元素在夷矛刃汇集成一线,浑雄有力的长戟,犹如一抹寒光闪电,穿过了众人血渍浑浊的视野。
“随我冲杀!”
夜辟疆的游阙、荡骑车骑协同突击,行动极为迅速,居中的六十辆驰车卷镰飞转杀人如割草,两翼的荡骑披甲战驹铁蹄如雷鸣,车左张弓搭箭锋镝飞响,箭簇如蝗齐飞,车右长戟劈砍,一道将死亡播撒蛮军侧翼人潮之中。
浑雄有力的锥形阵,犹如一把森寒之剑,从侧翼贯穿着蛮兵的军阵。
青鹿温孤、岩羊沙步、黑齿思汉正与夜磐、夜雍、夜虎负隅顽抗的阵墙残余杀得难解难分,可回过味来,却发现左翼已遭到结丹期的玄修夜辟疆决堤一般打击,纷纷土崩瓦解。
回首犹豫之间,蛮军左翼哭天喊地,似乎比呼啸北风更甚难堪一筹。
“黑鳄思汉,率你黑鳄部顶住左翼!”
青鹿温孤脸色铁青,他想不到这区区苍贼偏师居然会有结丹期修士压阵,那些死战不退的夜氏仙凡军士已经将他青鹿骑兵死死缠住,根本调转不了鹿头应对锥形阵的的车骑,如果遭到前后夹击将是灭顶之灾。
“黑鳄部跟我冲!”
黑鳄思汉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率领其亲兵脱离进攻战线,朝着金戈铁马的锥形阵反冲锋,可既无长枪又无大橹蛮兵那是游阙六十辆驰车、荡骑两百骑兵车骑协同的对手,才一照面便被两丈一尺夷矛所惊,手里的不过八尺,哪是其对手。
以步对骑、以短对长、以疲惫对充沛、何况两方修为不相上下,多为半步修士。
“给我上守住!”
黑鳄思汉目露彷徨之色,这阵势看似胜券在握,实则必败无疑,他黑鳄修士无人是眼前结丹期修士对手,贸然出手只能沦为炮灰,只能通过远程打击消耗。
“投矛!”黑鳄思汉刚要喊出口,突然,呜!的一声马啸长鸣,伴随“砰!”一道冷冽森寒的银光从战阵深处呼啸而出,强烈无比的气流将风刃与投矛一齐搅乱,如惊蛰雷声般轰鸣。
只听见一声“哐当”巨响,黑齿思汉顿觉胸口一紧,这一瞬间爆发力十足的一戟阳气,带着浑厚的咆哮贯穿过了他粗厚的骨甲,重重的打在肩膀上,沉重的陨铁巨斧顿时从粗大的手中抖落,就连他胸口上闪烁的铜色蛮纹骨甲都碎裂开来。
黑鳄思汉部亲兵见此状况不由骇然,还未来的投矛疾射,便遭到游阙车左井仪连珠,带着灵气、阳气箭雨奔射打击,顿时将黑鳄思汉亲兵压得抬不起头,就是半步蛮修也有数十人死于箭雨之下。
兵对兵将对将,夜辟疆腿间一夹,火云凝霜快如闪电,其手中筑基期绿阶赤焰夷矛迅猛指向其首领黑鳄思汉。
“哇!”黑齿思汉猝不及防,挨了一击,猛的喷了口血,高大健硕的身躯猛然后退数步,在坚硬的谷内碎石地上犁出八米血迹斑斑的深痕,虎背熊腰的身体立马失去重心,重重的将一拥而上的铜簇亲兵砸得横七竖八。
目睹洞主黑鳄思汉惨遭重击,原本就被接二连三战败的黑鳄亲兵修士斗志顿减,原本骁勇的铁纹蛮修顿时拉胯了不少。
才一小会功夫如惊弓之鸟南荒蛮族凡兵在卷镰杀戮之下,如退潮一般退去,水落石出的将黑齿部精兵暴露在游阙、荡骑车骑寒锋之下。
然而游阙、荡骑越战越勇,车骑未至,夷矛先到,黑鳄部亲兵们的八尺黑曜石战矛哪是其对手,一时间,藤甲撕裂,蛮纹断碎,一阵杀戮便在黑鳄思汉部亲兵展开。
上百道寒光在微弱阳光下闪烁,刚劲的夷矛一道道寒芒直线般汹涌穿透,透心寒凉!死神之矛的一个个冰冷的直线贯穿过疲惫不堪的黑鳄亲兵,嗖!噗嗤!嗖!噗嗤!一点寒芒一道血雾,疲惫惶恐的南荒蛮人大都来不及最后的恐惧,纷纷铁蹄寒枪撂倒,而夜辟疆的游阙、荡骑锥形阵犹如铁耙一般的刷地横扫而过,将潮水一般溃退野蛮人,杀得尸体横七竖八,狭小的蔽日谷内一片狼藉。
驰车卷镰扫过,战驹铁蹄踏过,血与肉在金属的声音碰撞声中播撒,“嘶噪”“哇!”的惨叫声在骑兵和驰车铁蹄下哀嚎中尚存一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悲鸣透彻狭窄的蔽日谷内,野蛮人的鲜血在闷热的空气中喷薄出血雾,腥红呼啸而过的沾满道旁的绿枝,银白皎洁的矛刃染成漆黑的血色,微微抽出的嫩芽已浸透了红色的春意。
黑鳄亲军失去斗志,也让陷阵的青鹿岩羊骑兵进退失据,卡在酋矛阵盾之中青鹿温孤与岩羊沙步叫苦不迭,失去速度的鹿骑羊骑没有黑鳄蛮兵的援护阵脚大乱,那飞剑、灵箭、符篆、剑戟戈矛钝刀子割肉,僵局之中已经栽倒了上百骑青鹿岩羊骑兵。
军阵前的夜辟疆将鲜血直流的黑鳄部首领铜纹后期的黑鳄思汉生擒,他那方才迎风飘展黑鳄战旗已经被夜辟疆的战驹踩在马蹄下,那些铁纹修士在夜氏精锐游阙、荡骑的冲击下死伤惨重。
“苍贼!卑鄙无耻的苍贼!你竟然偷袭!有种和我堂堂正正杀一场!”
被七八个夜氏族兵摁住的黑鳄思汉,满是怒意地抬头看着聚元期战驹火云凝霜上的夜辟疆。
“无耻?你们以众击寡难道不觉得无耻么!押下去。”
夜辟疆的目光从黑鳄思汉脸上收回,想要从霜氏那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他必须消灭蛮族的前锋。
战场之势瞬息万变,失去黑鳄部后卫的青鹿岩羊二部岌岌可危,乘他病要他命是的兵家永恒旋律。
握着赤焰夷矛的夜辟疆自然不会丢掉这个修整阵线的机会,手中黑弓鸣镝大作,顿时驱散蛮军人潮的车骑调转马头。
“游阙、荡骑冲锋!阵墙顶上,合围绞杀!”
咚!咚!咚!连绵不绝的战鼓声霎时间在蔽日谷中弥漫,残破不堪的步兵阵墙顿时整齐有序推进,踏整齐步伐正面推杀出而出,与外线的游阙、荡骑形成合围之势。
那浓烈的杀意,在这蔽日谷的上空化作一股无形旋风,顷刻间从夜辟疆再次一马当先,带着凌厉驰车、荡骑锥形阵,如一把尖刀突刺入南荒蛮人进攻大军的后背,猛的冲向青鹿部与岩羊部的后背。
“将军他们疯了么!居然还敢背后包抄!他还打算让我们伏击吗!”
霜毋须的副将霜长俊心惊胆战看着蚂蚁般野蛮人,而夜辟疆兵行险招以寡击众,一旦停下就变成四面合围,而他麾下的突击游阙、荡骑锥形阵,算上革车也不过四百人。
“将军要不然我们先撤退……这夜氏靠不住”
“混账东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覆将必杀回去我们霜氏能好过!没了宗主我们霜氏岂不是任人鱼肉!”
撤退两字才出口,霜毋须的耳光立即抽了过去。
“传我将令!全军严阵以待,还有把那些符文床弩在山顶都招呼上!野蛮人前锋败退,也该主力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