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嘱托

李大娘热情地准备了充足的早饭，笑呵呵地坐过来看他们吃饭，这才发现李木脚步姿势有些不对，“你这是受伤了，怎么弄的？”说着就要拉过他的腿看仔细些。

“没事没事，就来的路上没注意磕了一下，没什么大事的。”李木忙拉住他娘的手，紧张地笑着说。

李大娘嗔怪似地看了他一眼，看向其他人说：“你们是李木一起训练的军士吧，我们家李木在军营里做得怎么样，没有被将军们嫌弃吧？”

李木被他娘这番话吓得一跳，刚想拉住给他娘说明这几位是什么身份，就看到柏越借着大饼向他摇了摇头。

“大娘，你就放心吧，李木在军中表现可好了，算是这一代将士里的翘楚，我们都很敬佩他的！”

大娘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说：“木子他爹走得早，一直都是我和他阿姐拉扯大的，他能被将军选上参军，是我们老李家的幸事。我也不多求他能有多好，谋到什么职位，只希望他能够刻苦训练，尽到我们这边塞子弟保卫家国的职责，不丢军士的脸就好了。”

“我知道的，娘，你就放心吧。”李木安慰着他娘说。

“大娘情义深重，军队会记得您的这份嘱托的，这杯以茶代酒，敬您了。”柏越拿过茶壶给李大娘面前的水杯里倒满，郑重地说。

越到紧张的年份，兵源就要从百姓身上出，柏家军戍边在北边一带，为了适应游牧国家的习惯能更好地布置防线，都没有修建特定的房屋据守，一直都是搭着帐篷随着牧羊的部落迁移而变化，期间的辛苦不言而喻。黎元百姓能够主动将子弟送来吃苦，为军队效力，这份心意是很厚重的。

“哎呀呀，这有什么，这是我们应该的。”大娘有些难为情地摆摆手，还是拗不过柏越他们，端起那杯茶喝了。

早饭过后，耶律灵泽对这里黎元的生活很是好奇，便跟着李木一起做点家务，劈劈柴打打水。起初李木还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耶律灵泽在军中的地位一目了然，怎么能在寻常人家做这些事情。

“哎呀，我一个人又没有什么事情做，李观棋至少还有秦姑娘要陪，我一个人瞎转悠也没意思，还不如跟你做点事，你身上还有伤，悠着点。”

看他这么坚持，而且也是真的对这一切很感兴趣，李木便也随着他去。

苏华看了看时辰，不早了，他得尽快赶过去才能与大理寺的人会合了。

“京城子弟多纨绔，已经很少出现新秀了，连禁卫里面都没什么精兵，夏琰倒是说过很多次这个问题。我看观棋兄或者李木公子都不太适合战场，不如一纸调令回京城。”

柏越闻言摇了摇头，“大梁重文轻武已经是多年，兵力不足不精是必然的结果。但眼下正是用兵之际，怎么还能抽调回京？至于他们，能力在那里，时机到了自然能统军。”

“确实，你也到了年纪了。我大哥这个年纪就已经手握实权了，你趁着这次比试会的机会，若是能取得好的结果，陛下自然拗不过林大人那一派给你放权了。”苏华说道，“林大人一心想扶持嫡长子为正统，柏家军作为外戚，若是壮大了，对于四殿下肯定是有益处的。不过陛下身子硬朗清明，怕是暂时没有立储的想法，你要控制一下度，别挑起陛下的疑心。”

“眼下这番情景，必然是需要分出一派去驻守东北一带的契丹边境了，这权必须要放。不然柏家军防线过于冗长曲折，一朝溃败出一个口子，便如决堤洪水，直扑中原。”

苏华沉默着思索了一下，最后开口：“我会尽力在今年入仕，到时候朝堂上站在边塞军防这边的力量更大一些，也算是有点胜算。”

“你出身复杂，这么贸然举动加入四殿下的阵营，怕是会引来丞相一派的打压，苏家军在京城根基薄弱，你要小心为妙。何况，你心不在礼部吧？”

“礼部能掌握实权的人太少，怎么都不能轮到我。而且你说的对，礼部站位过于清晰，不太适合我，到后面我得从这层关系中脱离出来。”苏华看向柏越，说，“我是文臣，倒也不至于太过于打压我，总比现在没入仕途好。你做好你自己的，柏苏两家是在一条船上的。”

“那有劳了。”

苏华笑着敷衍过去，“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见外。只不过是许久未见了，又不是生疏了。对了，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有时候多听听沐姑娘的建议，柏越你以后是一军之首，不要在不能留情的地方心软。”

沐子优笑笑，转动着手里的水杯，没有说什么。柏越笑着看向苏华，“别来挑拨我们的感情，时辰不早了，别让大理寺的人等急了。”

“好。对了，林玥那丫头要我给夏家小妮子带的信，你等会帮我捎过去。”苏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布袋递给柏越。

柏越挑眉，戏谑地看了一眼苏华，笑道：“有什么要给你兄长带的吗？”

苏华停顿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说：“那还真没有，你就跟他说家里一切安好，苏寒这小子最近学武颇得赏识，要他不要记挂家中。”

“行，那你快走吧，大娘这里我来说。”

苏华刚起身准备走，又笑着凑过来，问沐子优：“观棋兄和秦姑娘是什么情况？”

往那边看了一眼，两人正在一丛小柴木前低声说着什么，秦可诗捂嘴笑得眉眼弯弯，沐子优回头笑道：“还有什么关系，你情我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