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行先练拳

午后卓凡跟随夫子再次来到学堂，此时学堂内人不多，看着也都比卓凡年纪大不少，此前同行的仲裁学卫也在。

原来夫子今后也会来寨中学堂授学，只不过都在午后。

夫子今日所讲的是“辩礼”，刚开始卓凡还勉强听了听，之后便不知所云，直打瞌睡。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卓凡决心以后再也不来午后学堂了。

暮间卓凡跟随夫子回到住处。

“母亲，我回来了，”院墙外传来叫唤声。

司空宇林一进门就被母亲带到石桌前说道：“宇林，来拜见夫子。”

“司空宇林，拜见夫子，”宇林恭敬行礼。

原来是他，学堂见过，就坐在卓凡前面。

夫子欣然点头道：“宇林，他叫卓凡，早上应该见过面，今天起我们会住在这里，明日午后你带卓凡熟悉一下寨中环境。”

“宇林，明白。”

“自明日起，每天晨曦伊始，宇林随我开始修行。”

卓凡问道：“夫子，那我呢？”

夫子回答：“你在家中继续修习往日课业。”

“好的，夫子，”卓凡小心问道：“夫子，午后我可不可以不去学堂？白天讲的我一句也没听懂。”

夫子笑答道：“当然可以，本来辩学也要等你们再大些才能理解，等明天跟着宇林熟悉寨中环境之后，你可以自己找些事做，也可以跟着宇林。”

卓凡高兴回道：“好的，夫子。”

第二天吃过午饭，司空宇林就带着卓凡出门了。一路卓凡听着宇林介绍寨中各处，偶尔开口询问几句，宇林解释一番。

司空宇林：“锦仙寨建在沿河溪两侧，分为前寨、中寨和后寨，我们就住在前寨离寨门不远，前寨都是新建的屋舍。一早的寨门在中寨广场那边，不过后来人多起来就拆了，那里成了广场。”

说着宇林带卓凡来到中寨广场。

此时广场上没有什么人，宇林坐在石凳上继续说道：“这里平常是大家聚集的地方，像每年的族祭、月祭都在这里举行。”宇林回忆这过往热闹场景，和卓凡在国主宫中的月祭很不一样。

转又来到河溪边。

溪水边上有很多竹架，架子上面晾着不少蚕丝。

“这里是锦仙寨的织坊，寨中盛产蚕丝织锦。也正是因为寨中产的丝锦有名，这里很早赐名锦仙寨。”

卓凡看到织坊里有不少人在织锦，外面也有人出入收拾晾晒蚕丝。

穿过溪水上的木桥，来到河溪另一侧的铁匠坊。

宇林介绍道：“村里的所有器物基本都是在这里打造的，元吉师傅的手艺在整个临平郡都可以排得上名号，听老族长说元吉师傅曾在军中履职，什么样的刀剑武器都可以打造，如果你想学可以来这里当帮徒。”

看着火星四溅的铁匠坊锻台，还有那炽热的火炉，卓凡摇了摇头。

前面的亭榭卓凡清楚，第一晚就住在这里，是寨中驿馆。

“好了，我们去后寨。”

没走几步就来到锦仙寨医坊，是一个独院。

“这里是寨中的医坊，我在这里帮徒，一会儿等带你逛完，就会直接过来。以后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来这里找我，不出去采药的话我都在这里。”

卓凡问道：“你怎么会选在医坊帮徒？”

司空宇林简单回道：“学些采药救人的本事对我来说更重要。”

“前面不远就是学堂和祖祠了，都是先祖来此定居时所建。”

学堂卓凡很熟了，祖祠门前十分干净。

“走，带你去后山武堂。”

从后寨小门出来，沿着溪边小道一路向前。祖祠依山而建，山后有一片空地，寨中武堂就建在这里。

在寨中走了一圈，已是午后。武堂前的空地上有不少人正在操练，旁边也有一群小孩子在围观，卓凡看着都面熟，是学堂里见过的学童们，原来午后没事他们都来这里。

宇林介绍道：“寨中年龄大点的孩子除了在学堂辩学的，基本上都在这里跟着武堂教习练拳。”

看着空地上练拳的寨中子弟，卓凡顿时来了精神，这比在学堂打瞌睡有意思多了，怪不得小孩子们也都来这里。

看卓凡没有想走的意思，宇林嘱咐道：“不要乱跑，暮间记得回来吃饭，我先去医坊了。”说完转身离去。

“嗯，”卓凡单回了一个字。

混在孩子群中看了半天，卓凡趁着教习在一边休息的空档便跑了过去。

卓凡俯身行礼：“卓凡，拜会教习。”

教习问道：“你是哪家的小辈啊，怎么没见过。”

卓凡回道：“我跟随夫子刚来到锦仙寨，想跟着教习学拳。”

夫子，是前日来到寨中的那位夫子，司空明远有听族人提及。看卓凡年纪尚小，肯定吃不了苦，无非看热闹一时兴起，教习司空明远劝说道：“我看你也就三四岁大小，还是跟着旁边这些小娃娃们一块儿玩耍吧，想学拳等大一点再来。”因为卓凡外人刚来寨中，司空明远语气好不少，不像平时训斥惯了大声叫喊。

卓凡坚持说道：“我今年刚满三岁，还请教习准许我跟您学拳。”再大点，夫子就该带自己离开锦仙寨了。

见卓凡坚持不走，司空明远也不能撵他：“看到那几个人练习的动作了么，你要是能坚持做到幕间时分，我就准你在后山学拳。”

此刻距离日落还有四个多时。

听到教习应允，卓凡欣喜：“我一定能够做到。”

“好，脱掉袖袍，先来活动活动身骨，”司空明远说完带着卓凡来到中间空地。

学着教习模样，卓凡活动了一下手脚。

沉腰扎马，双手握拳径直出。左横右竖，一攻一守。一拳出，一拳收。横冲竖档，身正不摇晃。如此循环往复。

练习几遍卓凡已经掌握基本动作，教习司空明远点点头：“练拳根本在强身，这些只是强身开始的基本动作，你要坚持不了半日就不用练拳了。”

卓凡跟着教习学会了基本动作，就开始重复练习，教习不时在一旁指正。

开头几遍还好，可过了一会儿，卓凡就有点吃不消了，先是腰酸，接着腿麻，呼吸也无法顺畅。自然身形无法立稳，开始晃动。

“武夫出拳和呼吸一样自然，一呼一吸，一拳一击，无非就是快慢的区别，”司空明远说完就离开空地回去坐在场地边休息。

卓凡听完，细想刚才自己按着跟教习所学动作快慢练习，教习也没说自己不能打慢，只要不停下来就行了吧。随即卓凡调整呼吸，放慢出拳节凑，让每一拳出去都跟呼吸同步。就这样，呼吸跟上出手速度，再缓缓调整。

卓凡的表现让教习有些惊讶，很少有人初练拳能立刻反应过来是出拳速度的问题，因此坚持不久便会气力不支倒地。只提点了一句，就能立刻领会，不错。

一个时过后，卓凡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也不像刚才那么慢了，而是渐渐和正常呼吸速度一样出拳。卓凡自己也感觉到，呼吸顺畅后，身体的酸麻劲就不再那么强烈，可以坚持下去。

一遍两遍......卓凡不清楚自己已经打了多少遍。

身体中出现一股暖流，不晓得是气还是血。卓凡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忘我境界，根本没有注意到正日西斜，还是在一直重复着几个练习动作。

其实如果卓凡此刻还身在宫中，也会开始练拳，不是自己求学而是会有人来教。先是守卫统领教，再往后有国主教，国主没空还有他爷爷，虽然两人没见过几面。

历年来寨中学童第一天到武堂练习能坚持一个时的都没有几个，初学拳者，年龄稍长能坚持久些，单凭毅力不懂诀窍也难久持。卓凡并不是靠着毅力在坚持，而且已经明白呼吸的重要性，这让教习司空明远很是欣喜。

可随着正日西斜，司空明远越发震惊，其余人也都停下练习围了过来，卓凡并未觉察。

莫非是练武天才，教习心想。卓凡此时状态，作为一个入四境的武夫，司空明远自然知晓。这不就和自己入境时一样的情形么，要不是亲眼所见，司空明远都不敢相信有人可以半日入武夫境。一入武夫境修行练拳大不同，速度威力都有提升不说，还可以更好的强健体魄，为将来打好基础。

虽然卓凡并非司空族人，可武夫间并没有那么多规矩。而且卓凡如能在锦仙寨入境、升境，以后不管是在世间行走还是军中履职，他必定对我司空族氏肝胆相待。

这倒是司空明远多想了，他不知道卓凡会前往仙山修行，等到仙人身入世又不知何年月。

直至暮间时分，卓凡才自己停了下来，武堂前的空地上也只剩下教习和卓凡两人。

司空明远心情大好，连喝三声：“好、好、好。”

卓凡欣喜，看来教习是准许自己来武堂练拳了。刚才入定之事，卓凡好像并不自知。

司空明远笑着说道：“明天午后继续来后山练拳。”

卓凡应声：“好的，教习。”

拜别教习，卓凡沿着溪边小道回到寨中。

不巧，卓凡在中寨广场遇到了刚从医坊出来的司空宇林。

两人结伴同行。

“教习准许了你在武堂学拳了？”宇林问道，如果不是这样，谁会在那儿看一下午别人练拳。

“是的，”卓凡点头回道。

“不错，”宇林称赞道。

虽然才认识两天，但两人言语像极了一见如故的友人。

宇林一直受母亲教导生性随和，卓凡也是一样，除了跟着夫子学习世间，就一直待在母亲身边。待人相处，极为相像。

只不过今后成长之路上两人有何改变，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