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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识、卖煎饼的姑娘

“空军”一词在钓鱼圈解释为无渔获。

而人生很多阶段都如钓鱼一般,置办装备、拉开战场、殚心竭力的努力着,到头来不一定有所收获。虽说钓胜于鱼,但谁又能抛开付出而没有收获的失落呢?

佛言:识之本体,不可得灭。

心理学上将人分为六识,即眼、耳、鼻、舌、身、意生物机能所带来的六种感觉。而佛学又增两识,即末那识、阿赖耶识。其中末那识指人们的自我感受,阿赖耶识为识之种子所藏,即为“藏识”。所以,佛法精要以“万法惟识”。佛之哲学,论辞严谨,在于认识论方面,讲究个人觉悟,极难辩驳。举例说明,如水与波,水动则生波,波静还为水,波非生于水之外别有一物,所以,想要波停止,并非要抽干水。故,佛学所说的“识之本体,不可得灭”也是科学所讲的质量守恒定律,也是哲学中所讲的无者不能使之有,有者不能使之无。

我们每个人皆为水,自我感觉皆为波。如此又怎能“无为?”

话题扯得有点远了,吴诗函自从和刘瑭钓鱼回来后一直对刘瑭的观点不敢苟同,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难道自己炒股想多赚点外快的想法错了?现社会早已不是春秋战国,而是一个金钱至上物欲横流的新时代。奋斗一词的验证结果本来就是以“赚钱之多,地位之崇,资源之丰”为标不是吗?网上不是经常有那种鸡汤,“所有人只看你的结果,没有人会在乎你的过程”等慷慨激昂的演讲吗……

吴诗函住的是以前那种低层住宅,总高六层,一梯双户,南北通透。这种老房子现随着政策的改变已不再批建,一面临街,另一面则背靠菜市场,房子虽然老旧,却是投资房产者的香饽饽,因为居于市中心,随时都可能面临拆迁。

不知何时,窗外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灰黄的街景本来由褐色逐渐加重为幽远的深黑。

吴诗函起身快步上前伸手关窗,楼下的人群加快了脚步,各种小贩也停止了吆喝。

只见一个卖煎饼的姑娘慌乱的摆弄着大遮阳伞,可能因力气不够,好几次也没能撑起,全身已渐渐被雨浸透。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汇成直线沿着瘦俏的脸颊流下,洒落在渗水砖上。地砖犹如一张填不满的海绵,水珠一着地就张口吞了进去,全然不顾这水来自何处。

他见这姑娘如此吃力,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来搭起了帮手。姑娘见有人来帮忙,手脚更利索了,边收拾边急忙道谢。

吴诗函费力的撑了几次也没能打开,拉起帆布往里瞧,原来里面的铁锈将升降的环扣锁死了,随后找来铲平底锅的铲刀把锈一点点的铲掉,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伞撑开。找了铁丝绑在车兜上,一切收拾妥当,这才缓了口气。

“谢谢你啊大哥!我说呢怎么撑不开,可能上次雨后我没有撑开晾干,这才生了锈,我还纳闷呢,上次用都好好的。”姑娘感激的说道,眼神中还略带歉意,“真不好意思,害的你都淋湿了。”

“没事,没事,助人为乐嘛!”吴诗函抹了抹额头的水珠笑道,说完,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姑娘:

茸发微卷雨露沾,翘鼻童颜点雀斑。

柳眉轻描一叶舟,澈目润颊红蒲团。

薄唇开合聆音脆,质朴凝气不喧寒。

巧手推转糜面糊,亭立摊前惹人怜。

姑娘看起来约莫年芳十八,穿着黑色尼龙毛衣,虽然没入冬,可能因为早晚出摊的缘故,外面着大红色羽绒服,下身黑色牛仔裤,脚上着黑色旅游鞋,身高约一米六五的样子,虽然穿的厚实朴素,却依然遮挡不了匀称的身材曲线。

“大哥,你还没吃早餐吧,也没啥好感谢的,你等等,我给你做个煎饼果子…………”这姑娘话没说完就开始忙活起来。

“不,不,不用忙了,举手之劳嘛!”吴诗函见她拿勺伸进了桶里,赶忙摆摆手客气的说道。

“你等等啊!很快的,面都摊上了,你不要就浪费了。”那姑娘笑着挽留着,面已倒在了平底转锅上,接着又说,“今天多亏了你啊,不然我一个人肯定弄不好,给你做个煎饼感谢一下也是我应该的。”

姑娘边说着,边动作麻利的转起那摊饼的丁字工具。

不出两分钟,一个夹了双份火腿、鸡蛋、生菜、果子的杂粮煎饼已经递到了吴诗函的手里。

“哇,你这手法可真熟练啊,这么快就好了!”吴诗函双手捧过这冒着热气的豪华版煎饼由衷的赞叹道。

“咯咯……这算慢的了,早上有点冷,手有点僵,平时比这快多了。”那姑娘笑起来的声音格外好听,像百灵鸟一样。

“嗯……哦,比这还快!真了不起!”吴诗函一边大口吞咽,一边夸赞着。原来他还真没吃早餐,前面在冥想,这会儿一折腾,竟感到饥饿难耐。

“孰能生巧嘛!什么都一样,干的时间长了速度都快!”

“呵呵,说的也是,术业有专攻嘛!”吴诗函认同道,接着又问,“我看你年纪不大啊,怎么一个姑娘家就出来创业了!”

“啥创业啊,大哥你说的可真含蓄,就是摆个小摊,赚点小钱,勉强混个生活,大钱又挣不了。”姑娘笑道。

“是!也不是!任何大的生意往往就是从小开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吴诗函又说道。

“嗯,大哥说的有道理,反正干什么想做精都太难了。”姑娘有点黯然的说道。

“是啊!相比来说,你摆摊相对简单多了。”没留神,吴诗函已吃完边擦着手说道。

“简单?那是大哥你看的简单了。”姑娘一听这话急了,“什么时候出摊,摆在哪个位置,哪个时间段人多,还有出餐效率这都有讲究,而且还要防止同行排挤和城管的追赶,换做是你,吃苦耐劳不说,你没三五个月还真干不来!哼!”

“哈哈……”吴诗函见姑娘撅起嘴认真的样子大笑了起来。

“笑啥,我说的是真话!等你有机会了体验一下就知道啦!”姑娘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你说的对!或许是真的。”吴诗函还是笑着说道,内心却不置可否,“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讲技术策略和方法,这姑娘人倒不大,想法还挺多。”

“咯咯……大哥你吃饱没,我再给你煎一个?”哪姑娘见自己的观念被认同了,转而又高兴了起来。

“不用啦!这是我吃过最豪华的煎饼果子,很饱了!谢谢啊!”吴诗函边打着饱嗝边推辞道,“帮了这么个小忙,吃了你这么豪华的煎饼,真不好意思,哈哈……。”

“哪会啊,要不是你帮我,这会儿早都成落汤鸡了,以后常来照顾我生意啊!”姑娘笑着说。

“呵呵,一定,一定!”吴诗函笑着答道。

吴诗函和这姑娘道了别,回到楼上继续关着剩余的窗户,不禁又垂头望去,只见她柔弱的身形屹立在摇曳的雨伞下和来客攀谈着,隐约还能听到铃铛似的笑声,略微几个字眼有时随风传来,“要不……葱花……辣椒等。”

但他所想不到的,这姑娘后面的几年竟一跃成为本市的早餐大王,这都是后话……

“糟糕,今天去女友家说彩礼的事竟然忘在脑后了!”

吴诗函看了下时间,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拍着脑门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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