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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遇已物是人非

李琴安别过许子衿,心中激荡之情久久难平。赶到家中立即禀报其母李夫人,要娶许子衿为妻。李夫人听得此意,心中早有打算,本欲开口拒绝,身边的家奴芸嫂向李夫人使了个眼色,李夫人只出了口气,纹丝不动,低头端着茶细细品味。芸嫂在旁劝道:

“少爷,婚姻乃人生大事,夫人早就心中记挂着此事,你要立刻娶了这许姑娘,也要容夫人思量一番啊。”

芸嫂自幼跟随李夫人,对李琴安也是当亲生孩子一般看待,依然是这对母子的忠臣心腹。李琴安也把芸嫂当半个至亲看待,对其尊重有加。听了她这番言语,虽有不快,但并未表现出来。

李夫人何等精明,早明白芸嫂之意:李琴安向来脾气倔强,若直接开口拒绝他的请求,必定招其不满,非但破坏母子情感,更会加重儿子对许子衿的心思,拆分二人更是难上加难。因此,趁芸嫂劝诫的功夫思量一番,道:

“琴儿,你既觉得那许姑娘好,我也想再见见她,咱们与李家已经有多年未曾谋面,你们都长大了,总不比小时候。”

芸嫂的话教李琴安很是失落,母亲言辞中却并未有拒绝之意,他心中很是欢喜,道:“母亲,您不知子衿如今大了,出落得更胜从前,将那些闺阁小姐都比了下去。她既精通书画,也会女红手工,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您见了肯定会喜欢。”

言辞间洋溢着满腹的爱慕之情。

李夫人只笑了笑,道:

“既如此,改日我就设宴,请她前来赴宴,既能见识这位好姑娘,也能好好计议一番。”

李琴安一听,心中立时乐开了花,觉得此事大有转圜的余地,谢过母亲之后,乐悠悠地回房去计划与许子衿的婚事了。

李琴安走后,李夫人愁上眉梢,对芸嫂叹道:

“琴儿年纪轻轻不谙世事,老爷费尽心思才能攀上陆知府,和她家小姐结亲,保我们李府一世富贵,更能助琴儿开拓仕途。现如今突然出来个许子衿,真是麻烦找上门。”

芸嫂对李夫人心事了如指掌,更知她意欲何为,道:

“夫人不必挂心,少爷也是一时兴起,过些日子对许姑娘就没有兴致了,到时候把她远远的送走就是。”

“本来这事急不得,可你不知,老爷今天刚与陆知府定下婚期,况且近日陆知府要到林城巡视,此事迫在眉睫,万不能让陆家知晓琴儿还记挂着别的女子,更不可遗留祸患。”

芸嫂听到此处,心中已然明白,只道:

“夫人,家宴上我都会准备妥当,定不叫这丫头毁了少爷前程。”

主仆各自会意,只待几日后的家宴上断了少年公子美眷的念想。

李琴安只当得了母亲允诺,内心欢喜万分,日日跑去与许子衿相会,翻遍林城,将绫罗绸缎珠宝华钗都搜集来,一箱箱堆满了许家后院。许子衿素来不喜这些凡事俗物,心中满满是对李琴安的爱慕,二人在桃林间追逐,在卫河畔嬉戏,好一对神仙眷侣,蓝天白云下青草繁花间,李琴安向许子衿许诺道:

“子衿,明日我母亲在家中设宴,要见一见你,见过之后,我们就能拜堂成亲喜结连理,再也不分离了。”

许子衿只道自己心中有安哥哥,安哥哥心中有自己,两人自然是夫妻一对,李夫人既要见自己,多半是答应他们的婚事,心中喜不自胜,娇羞道:

“安哥哥,你母亲是答允我们的婚事了吧,可我从没去过高门大户,不知府上的礼数,更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喜欢我,初次见面,我该带些什么给夫人。”

李琴安不禁哈哈大笑,轻轻在许子衿额上一吻,柔声道:

“什么也不用准备,只要你来了就是最好的安排。我心里是万万分的喜欢你,我母亲定也会万万分的喜欢你。无论何时何地,我对你的喜欢都只会越来越多,如溪流汇入江河,如江河汇入沧海。”

还有什么比恋人间的情话更甜蜜,两人坠入这甜蜜中融化了彼此。

第二日,李夫人早早派了轿子来接许子衿,一路颠簸抬向李府。许子衿从未坐过轿子,偷偷掀帘观望:林城正值早市,琳琅满目的摊铺纷纷开张迎客,叫卖声,讨价声,车马声,声声入耳,脂粉味,美食味,花草味,味味生香,老人孩童,摊贩走卒,公子小姐,熙熙攘攘,好一派人间热闹的景象。许子衿是见惯了这场景的,今日心中却有些格外的不同,究竟不同在哪里却说不上来。

轿子到了李府门外,只听抬轿人向守门人回道:

“夫人请的客人到了。”

轿帘被风掀动,从缝隙里能望见李府阔大的门脸,朱漆大门,雕花铜锁,描檐画廊,两只石雕大狮子威风凛凛,顶头匾额上刻两个苍劲的描金大字:李府。门廊之上站着数个守卫,尽显富贵人家的气派。许子衿见了这排场,心中暗想:安哥哥家如今真是发达了,可是对我还是从前一般,不曾改变,实在难得,可见他是真心待我。

轿子抬进李府,东走西绕的也不知走了多少弯弯肠肠,才停了下来。未等许子衿下轿,早有一个爽脆的声音飘来,道:

“来了来了,快下轿呗。”

轿帘被人掀开,一个家仆打扮的中年妇女将许子衿扶了下来,笑眯眯道:

“姑娘快跟我来吧。”

见来客怔在原地,又小声道:

“姑娘多虑了,我们少爷差我前来迎接姑娘。”

许子衿随这妇女走去,越过一片假山竹林,沿长廊而行,两边筑有各色园林,栽种千万花卉,时时有鸟鸣兽语,再往前,映入眼帘的是大片池水,水上一座与地面相连的凉亭,水中锦鲤欢畅灵动,远处种有荷花,荷叶莲莲不知延伸到多远。这一晃而过的人间美景缭乱看者的双眼,许子衿早在其中迷失了方向。也不知走了多远,妇人将她带到一栋小楼前,笑语:

“少爷在楼上等着姑娘呢。”

言毕,退身而去。

许子衿眼望小楼,红瓦白墙,琉璃生辉,门窗上描画着俊秀的各色图案,门口匾额写着生香阁三个大字,笔墨隽永。一股幽香似从楼里飘来,恍恍惚惚,更为这清新如女子般的小楼平添了许多韵致,未及细看,听得一声唤:

“子衿,快上来。”

抬头一望,李琴安在楼上扶栏而笑,召唤许子衿上去。

许子衿莞尔一笑,上得楼去,李琴安拥上前来,一把拦住她,拉进内房,顿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萦萦绕绕,许子衿几乎喘不上气。余光所及,见房内无比清雅,门窗雕的是莺歌燕舞百花齐放,墙上挂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架上摆的是古文宝墨玉瓷苏绣。在这如梦似幻之地,许子衿只觉自己轻轻飘飘,沉醉在弥漫的香气里。

李琴安也是醉了,满目的柔情缠绕着心上人,紧紧抱着许子衿,口中呢喃道:

“子衿,子衿。”

俯下身来,深深地吻了下去。

许子衿未曾料到李琴安如此行事,拼尽力气反抗,怎奈根本使不出一点劲儿,整个人昏昏沉沉,好似坠入云中雾里,只能低声喊道:

“安哥哥,安哥哥,放开我。”

李琴安哪听得进去,心驰神迷,揽在许子衿腰间,拖到榻边,将她放下,毫无顾忌轻薄起来。许子衿只觉身上越发无力,脑中一片空白,喉中发不出半点声音,挣扎不动,浑身软绵绵的抬不动胳膊,只剩焦急与无奈。恍惚中只觉自己的衣带被李琴安解开,外衣褪去。许子衿岂能不知李琴安此时行径乃是有违纲常伦理,勉强抬起一只手来,往外推了推李琴安,哪里能推动他。双眼几度闭上,几乎快要昏睡过去。

许子衿昏沉之态,更显万分柔媚,来回推搡间,李琴安更是按耐不住,软声细语在他听来倒成了声声呼唤。李琴安头脑发胀,沉沦其中,色令智昏,一时忘乎所以,礼制纲常皆抛到九霄云外。花开正浓,温香入怀,还有什么比这更教人着迷的么?

许子衿半梦半醒间,浑然失去了知觉,再强烈的抗拒都随着她的昏睡止住,空白之际,忽听得一声咳嗽,如云外来声,却有震慑之威,那声音道:

“少爷,夫人请许姑娘过去。”

这一声惊醒了李琴安,他立时起身整理自己衣衫,说话间那人也随即进来。正是芸嫂,她瞟了李琴安一眼,拿出一个小瓷瓶,在许子衿面前一抖,一阵清香散出,许子衿立觉脑中清醒,仿佛从梦中走了一遭,眼见自己只剩一件贴身小衫,不觉羞怯得耳畔绯红,惊慌失措。李琴安见此,立刻捡起衣衫给许子衿披上,尴尬不已,芸嫂轻蔑一声,淡道:

“我来吧。”

接过衣衫给许子衿穿戴整齐,要带她去见李夫人。李琴安上前一步,拉住许子衿,满是不舍,软声道:

“子衿,都是我不好。”

转而向芸嫂道:

“不要告知母亲,别难为了子衿。”

芸嫂虽然面上不快,还是点了点头,朝许子衿轻蔑道:

“姑娘,走罢,夫人还可等着呢!”

说着,转身走出门去,许子衿只得跟在她身后,一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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