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一等功
杂志的软文写的很煽情,题目就叫做绝境中的最后一丝奇迹。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称为奇迹,也可能是在见识了那么多可怕的场面后,我身上黑纱飘扬的样子让人能觉得有些许的温暖。
想来也是讽刺,身着黑袍都能看出来有些暖了,那片土地到底是冷成了什么样子。
我只和党青有些联系,她受我的委托,一直都在帮我寻找国内同我父亲接头的警官,没想到,真的被她找到了。
我拿着她给我的地址去找这位警官,他两年前已经退休了,他的级别比之前的刑侦队长还要高一些,是东南亚黑\帮进行军\火和毒\品交易主要的案件负责人。
他住在一家养老院里,我去的时候四处都是白苍苍的老人,唯独他,一头黑,看起来也就六十岁左右,带着眼镜正在帮一位老人理。
“您好,我是司马瑶,司马军的女儿。”我自报家门,他手里的电推子微一顿,但还是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和善的安慰着老人,继续帮他理。
我在一边安静的等着,他手有些抖,但还是终于将老人的头理好了,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太平整。
他看向我,对我点点头,先一步走了。
我知道,他是让我跟着他。
宽敞明亮的房间,摆设简单,却在最醒目的位置摆着几张照片,看起来都有些年份了,没有最近的。
照片上的女人年轻,笑的很开朗。
“那是我老婆。”他知道我在看照片,倒了一杯水给我,自己坐下来,茫然的目光有些呆滞的说:“已经去世三十多年了。”
我拧着眉头,他更像自言自语的说:“我刚当警察那会儿,还有严打过,治安其实总体良好,但也有坏人存在。”
我沉默的望着他,既然他有说话的意思,我便不会打断他。
“那人是个大烟鬼,就为了几块钱,将我老婆杀了。”他说到这里捂住了眼睛,就像是眼睛被强光突然刺了一样,痛苦的肩膀一直都在抖。
我突然想到老大说的那句话,男人只是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内心也有脆弱柔软的一面。
我想安慰他几句,可我一向词穷。
他突然就调整好了情绪,起身走到柜子边,从里面拿出来一只盒子,我看到同样的盒子柜子里还有好几个,只是这一只上面写着我父亲的名字。
“这是规矩,在开启计划之前,一等功的牌子都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我知道,很可能有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就算是知道他们的人可能都不会再来,但我还是好好的存着,等我死的那一天,就将它们都带下去,亲手授予他们。”
他说着抬手捂住了眼睛,将盒子放在了我手里,其实它不沉,却重。
“我父亲跟的很多线都断了,现在只有一条,叫做五百亿计划。”我其实也是来解惑的,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还是希望赌一把。
他突然看向我,看表情,他是知道这个计划的。
“你从哪里知道那个计划的?”他语气有些急促的问我,我将所有一切关于五百亿的情况都告诉他了,包括第一艘船已经沉了。
“其实在很久之前,我们就现,在日的中国人徐磐有不轨的意图,但是一直都没有证据,如果你真的想查,听我的,从徐家入手,不会有错。”
他眉心的皱纹很深了,看来这一生为此操劳的太多,我很想帮他抚平额头,但我还是忍住了。
“五百亿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父亲的。”我问他,他看向我说:“将所有可能会运送到边境的子弹销毁,就算不能,也不可以让子弹到达那些毒枭手里。”
“我在中东的战场上见到了这样的子弹。”我将那枚一直随身携带的子弹壳拿出来,他看了一眼说:“这样的弹壳,我从来都没见过。”
“能销毁完么?他们在哥伦比亚有生产工厂,就算是一船沉了,还会有很多船。”我不自信的说,他摇摇头说:“生产需要成本,白磷在自然界中储存量非常低,因为温度稍微高一些就燃了,所以肯定会有周期性,在你父亲接手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就是一个高峰期,他们生产了大量的子弹到处运输,结局是被你父亲带领得力干将将十几船弹药全毁了。”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喝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如今,应该是他们盘踞了一段时间之后的第二个高峰期。”
突然觉得好无力,我不是我父亲,我也不可能有他那个能力,将所有的白磷弹都毁了。
我突然想起季天青,难道……他知道这个计划是怎么回事,所以才要绝对的干涉?
但就算是他能将所有的运输船都毁了,还是不可能将生产工厂完全摧毁,那么第三批运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就没想过,端了那生产的工厂么?”我问。
他一副看着稚嫩年轻人的表情望着我说:“你想的太简单了,道理谁都懂,但如果那么容易被摧毁,就不会有这么多人牺牲了。”
“第一船是被别人摧毁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那兴许第二船,还会有他继续摧毁。”
“那从第二船开始,可能就要死人了。”
他说罢我的心一沉,他沉默的望着那个装奖章的柜子说:“那些人,凶残无道,就算是受过大量训练的公安卧底,也都会丢了性命,如果你说的这个人并不是专业的,那……”
我手指紧紧的掐着手心,他没看出我的紧张和担心。
将那只装着奖章的盒子打开,他平静的望着里面的奖章说:“司马啊,一等功,你当之无愧,再等等,等我再等等,看还有没有谁会来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誉,我就下去陪你们。”
一个大男人,哭的泣不成声,哭的我心里都特别难受。
“如果可能,我想找到之前你们跟的所有和日本黑\帮有关的线。”我轻声说,语气镇静的我自己都有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