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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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玻璃杯破碎的声音，钱清又把东西往钱戒念身上砸，起因是因为钱戒念的小提琴老师说他逃了一节课。

“你天天拉琴拉到哪里去了？我是让你这么浪费我的钱的吗？废物东西，我养你这么久，就是为了你现在这幅样子？”

钱清声嘶力竭得不像是一个正常母亲。

“我怎样你比较满意？杀了我？”

“啪嚓——”又是东西砸过来的声音，钱清怒红的眼睛，狠狠捏着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接着跑过去就是一巴掌。

钱戒念的脸上一阵刺痛，钱清推搡着他说：“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你早就应该去死，你活着干什么？”

“你跟我说那件事的那天我就跳过一次河了，你以为，我很想被你生下来？我很感激你？我是有多不幸运，那么小的概率的，偏偏就是我，不过我那天没死成，我倒是终于知道我该干什么了，这个世界上欠我的，一个都跑不掉。包括你。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勾当，我劝你别浪费精力培养我，你会失望的。”

钱戒念恶狠狠地说着这些话，钱清彻底丧失理智，随手抄起东西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钱戒念一点也不伤心，他知道怎么刺激一个有精神疾病的更年期女人，他就是要折磨钱清，他根本不用做什么，钱清就能发怒发狂，钱戒念的出身本身就是刺激她的源头。

早上七八点的阳光带着有些清透的黄，光线透过玻璃映在苏蔷薇的脸上，发丝变得略微金黄，白皙的脸上能看出细细的绒毛，苏蔷薇在画一幅画，她画的是钱戒念，钱戒念和别的男生不一样，神秘，疏离。他若即若离，对于苏蔷薇来说，越是抓不住，她越是想要。

“嗞——”钱戒念手机震动的声音。

苏蔷薇发了一条微信：明天你有空吗？我生日，一起吃个饭？

钱戒念没有回复。

苏蔷薇又发了一条：我还邀请了林婉江。

钱戒念想了想，回：有空。

钱戒念有些疑惑，他不太清楚苏蔷薇又要搞什么事，还能把林婉江喊来，正在思考之时，陈良发来一条微信：苏蔷薇请我晚上吃饭，什么情况？

钱戒念回：她也叫我了，我也还在想。她还请了林婉江，不知道怎么喊动的，去看看吧。

钱戒念和陈良到的时候，就明白了，原来朱文也来了，想必是因为朱文，林婉江才来的吧，但是紧接着出现的一个人，让陈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周阳阳。

陈良立刻指着周阳阳说：“诶诶，你，上次吐我一身的那个，别走。”

周阳阳看到陈良也是瞬间石化，她也隐约记得那晚她吐了陈良一身，支支吾吾地说：“你认错人了吧。”然后假装不认识准备扭头跑路。

“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周蒙多，走到哪儿吐到哪儿。周阳阳。”

“呀，表姐，你们认识呀，你们怎么认识的？”苏蔷薇一脸惊讶。

“额......大概是一次品酒活动上认识的吧。”周阳阳狡辩道。

“那你们挺有缘分的。”苏蔷薇感叹道。

陈良强忍着不笑。

吃饭的时候，朱文明显有些冷漠，大概是看钱戒念不爽，而林婉江也有些尴尬，苏蔷薇穿着精心准备的裙子。

这一次她不要捉摸不定，她不要忽远忽近，她要一个是和不是，愿或不愿。

几杯酒喝过以后，苏蔷薇对钱戒念说：“我可能是喝多了，我想......”

说完她把目光投向钱戒念，许是酒精的缘故，苏蔷薇努力想要看清钱戒念的这双眼睛，她离他似乎越来越近。周围流窜的光影被捕捉倒映在钱戒念的视网膜上，那一刻，更像是灯火珊阑的风景伪装成一寸油彩秘密地逃进这双眼里，而这双眼的深处，是苏蔷薇触及不到的夜里海洋的墨蓝。

苏蔷薇掏出一封信，开始一字一句地念。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因为校园大赛，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你当时在练钢琴，手指很长，很白，我站在玻璃窗外，看了你很久，我记得当时有一阵风吹过，扬起了我脸庞的发丝，距离我半米处有一只黄色蜻蜓停在越出墙外的枝丫上，它转过头，在观察我，我没动，它也没动，我在看你它在看我，那一天那一瞬，特别的安静，世界像被剥夺了声音，明明我听不见钢琴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菊次郎的夏天》，我想我是喜欢你了，像喜欢夏天的一阵风一样喜欢，钱戒念我喜欢你，你愿意吗？”

朱文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强忍着继续坐着，林婉江心情很复杂，有些微妙。陈良和周阳阳似乎觉得场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干脆装死埋头苦干。

钱戒念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总觉得这些话不像是苏蔷薇这样的女孩子能说出来的，她一向受人追捧，怎么会心思如此细腻，但钱戒念随即收拾好表情，说：“谢谢。”

苏蔷薇摸不准这句话是答应还是拒绝，继续追问：“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钱戒念顿了顿，说：“谢谢你的好意。”

苏蔷薇的脸立刻红一阵白一阵，其实她心里也有预料，她只是想给自己求一个死心，好让自己彻底放弃对钱戒念的幻想。朱文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是我没本事，让你喜欢我。”苏蔷薇憋着一口劲说完这些话。说完一饮而尽。陈良脑子抽了似的，来了句：

“苏姐好酒量，我干了。”说完也一口喝了。

“没关系蔷薇，以后你会有更好的。”朱文看着苏蔷薇说，苏蔷薇回到：“是啊，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

可能是带有些醉意，苏蔷薇顿了顿又说：“是因为林婉江吗？”

林婉江的脸红了，低头不说话。钱戒念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今天我把大家叫来就是想要个结果，如果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喜欢她所以拒绝我，我就不再打扰。”

“抱歉我不喜欢你，我只能告诉你谢谢你的喜欢。”

苏蔷薇的心里一阵酸楚，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要得到一个男孩子，但是这个男孩子就是这么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她，周阳阳见情况有些微妙，不知所措的她干脆给自己猛灌几口，先醉为敬，很不幸的是，她又喝多了，杯子也拿不稳，坐在她身旁的陈良被泼了一身。

陈良意识到再不阻止，她将再一次化身蒙多，陈良一个激灵夺过她的酒杯，周阳阳为了抢酒杯，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这下撞个满怀，场面很是暧昧，又与另外几人的尴尬形成鲜明对比，当下似乎有些不合时宜，陈良干脆也给自己灌了几口也打算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