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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苟思君主动出击

自打那天上午苟思君第一个找范廷簇谈心以后,她那颗烦躁、焦灼而又不安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她本来很想利用卢护士长安排的谈心机会,把自己的心迹袒露给范廷簇的,可是,她又觉得不应该把严肃的谈心活动和个人的情感纠葛交织在一起。于是,她又把这个念头埋藏在心底,完全按照卢护士长的意图勉为其难地找范廷簇谈了心。尽管谈心耗费了两个多小时,苟思君并没有正经八百地与范廷簇谈所谓的思想认识问题。因为她不是很清楚,卢护士长为什么会有这个安排。所以,在谈心的过程中,苟思君罔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谈医院里某个科发生了什么新闻,一会儿又吹哪个护士悄悄爱上了来住院的哪个军官,东拉西扯,一晃就耽搁了两个多小时。苟思君承认,在她追求爱情的战斗历程屡屡受挫以后,她才不得不把目标转移到范廷簇身上。她要把范廷簇作为报复所有看不起她或无情抛弃她的那些无耻之徒的炸弹,把他们一个个炸的粉身碎骨,人仰马翻。不管范廷簇有没有爱她,只要范廷簇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她的意思,她也愿意以身相许。然而,她无论怎样也想不通,不管自己怎样坦诚,范廷簇就是对她无动于衷,就象一具出土许久的木乃伊,随便你怎样摆弄它,他就是不动一丝儿声色!哪怕将他揣进怀里,他也是一块永远不会变热的冷石头!苟思君痛恨一阵范廷簇之后,反过来又怀疑自己表达爱情的方式可能有问题?也许是爱的太含蓄,太委婉,太深沉,所以,对方才没有被感知。如果是这样,到不如改变一下表达爱情的方式,不仿来得明白一点,激情一点,把朦胧诗一样的爱情,改写成一篇白话文,让对方一读就懂。苟思君想到这里,她仿佛在极端困惑中找到了打开谜宫之门的金钥匙,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和自豪,她决定与范廷簇约一个时间,找他推心置腹、开诚布公地谈一回,把自己象蓝天一样高远,象大海一样深邃的爱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她不相信她那羽绒一样温暖的情怀,就暖不热像冷石头一样的半瓶醋。

一个星期三的下午,正好恰逢范廷簇上大夜班(深夜十二点至次日八点),苟思君上长白班(上午八点至下午四点),晚饭后都是休息时间。苟思君下班后,立马就去邀约范廷簇:“半瓶醋,晚饭后你有没有什么活动安排?”

“没有啊,这个时候除了散步还能有什么活动?”范廷簇若无其事地回答。

“没有就好。吃过晚饭我来叫你,跟我一起到海边上去走走,怎么样?”苟思君深情地望着范廷簇,“要么就到外边去吃晚饭,我作东,包你吃满意。”

范廷簇想起苟思君找他谈心的情景,是那样的袒诚,那样的倾心。虽然卢护士长故弄玄虚,故意把问题搞得很严肃,毫无根据地上纲上线,苟思君也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轻描淡写地闲扯了两个多小时也就算了。不象有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无中生有,火上浇油,巴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范廷簇想起这些,他就爽快地答应了:“好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

苟思君见他答应得很爽快,心里特别的高兴,“那,我们就到外边去吃馆子,我请你吃酸菜鱼,怎么样?”

“听你的,随便你怎么安排都行。”范廷簇淡而无味地说。

苟思君看了一下表,“五点半都过了,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在晚了可能就吃不上酸菜鱼了。”

“没有关系呀,有什么卖,就吃什么,不一定非吃酸菜鱼不可。”范廷簇说着,跟在苟思君的后面,从宿舍区走了出来。

“我是说难得请你吃一回饭。”苟思君回过头来解释道,“吃得太纰(差)了不好意思。”

两人来到琼海边上的临湖鱼庄,上下左右地环顾着院子里面的景致。进门的正前方就是海的堤岸,几棵粗大的黄桷树,彼此间隔丈许。粗细不等的树根,就象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灰褐色的大蟒蛇,裸露在鹅卵石镶成的地皮的表面,盘根错结地交织着,把海水荡涤的堤岸包裹得严严实实。空中是如云的树冠,为整个鱼庄撑起了一把巨大的绿色的遮阳伞。夕阳的余辉,从黄桷树的枝叶缝隙中透射下来,然后又力不从心地从墙脚慢慢爬上房顶。苟思君找了一张紧靠海边窗口面向琼海的餐桌,然后叫范廷簇面对面地坐下。

苟思君见老板娘拿着菜谱走过来,就试探性地问道,“老板娘,请问你这里现在还有酸菜鱼吗?”

“有有有,啥子时候都有。”老板娘自鸣得意地说,“没有鱼,我们还开啥子鱼庄”。

“那就给我们来一锅酸菜鱼吧,外加一份回锅肉,在来一盘凉拌则耳根。”范廷簇如数家珍地补充说。

“我说兄弟呀,回锅肉你就不要加了。”老板娘热诚相劝地说,“你们两口儿能把这钵酸菜鱼吃完,就算你们狠了”。

“我们不是两……”范廷簇正要申明他们不是两口儿,却被苟思君伸手蒙住了半瓶醋的嘴,然后说道,“你还跟老板娘解释个啥嘛,弄得人家多尴尬的。人家看了我们这副模样,自然就会想到这一层喽!”

不一会儿,一大钵冒着热气的酸菜鱼端上来了,那味道,真的不摆(没法形容的意思)了!

吃完了饭,苟思君付了钱,两人出了鱼庄,顺着海堤来到一棵大榕树下,树干周围的地面上,全是泡疏疏的干枯的落叶。一丛一丛的小冠木,分布在大榕树的周围。盘着石头的树根,足有茶杯口那么粗。这时已是傍晚时分,海边散步的游人越来越少。离岸边不远的公路上,白天那种车水马龙的喧嚣已经渐渐平息下来,只有不知疲倦的海水,还在“唰啦——唰啦——”地拍打着海岸。苟思君指着旁边的一段树根说道,“我们就在这儿坐吧。”

“我还是坐在对面的石头上比较好一点。”范廷簇指着相距一米远的一块长方形的石头说。

“不,我就要你跟我一起坐。”苟思君捏了范廷簇一把,赌气说,“你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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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起,你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那到不至于。”范廷簇淡而无味地说,“古人云:‘男女授受不清’,所以,还是隔着一点距离好”。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抱着老封建不放。”苟思君也得理不饶人地说,“按照古人的说法,今天的男女青年就不要谈婚论嫁了。”苟思君说完,一脸的灿烂。接着又粲然地自信道:“对不起,今天我就要改造改造你。”苟思君说着,使劲把范廷簇拽过来,紧贴着她的右侧坐在屁股下面的树根上。

女人的耐性,无论怎样是斗不过男人的。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苟思君打破了宁静,她娇柔地拐了一下范廷簇:“半瓶醋,我问你,你知道我约你出来的意思么?”

“不知道。”范廷簇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你不是请我出来吃馆子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怪?”苟思君又使劲拐了他一下。

“真的不知道。”范廷簇回答的很干脆,“我哄你干个啥呀?”

“我不信,我不信。”苟思君心如明镜地说,“你又不是情窦未开的小姑娘,这么明白的意思你还不懂。”

“我真的不懂啊,我骗你做什么?”范廷簇作古正经地说,“我骗了你,你又不会给我发津贴,我为啥要骗你呀!”

“那好,你既然真的不知道,我就给你明砍(说),我喜欢你。”苟思君说完,侧转身子,两手扶着对方的肩膀,在范廷簇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喜欢我好啊,”范廷簇抬手摸了一下苟思君吻过的额头,“喜欢我,总比讨厌我好吧。”

“什么讨厌啊,人家是爱你。”苟思君左右摇摆了两下,“爱你,你该明白了吧。”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爱我。”半瓶醋毫不隐瞒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爱的。”范廷簇说完,突然发现自己的话过于含混,容易使对方产生歧义,于是立刻改口道,“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长处或优点值得你爱。”

“我对你那么好,难道你就找不到一点感觉吗?”苟思君伤透脑筋地比划着,刚才那张悦愉而又丰满的脸,突然一下就变成了烈日爆晒下的焉苦瓜。

“你对我好,我知道。”范廷簇毫不否认地说,“我每次生病住院,都是你第一个来看我;我每次下乡支农回来,也是你第一个来拿我换下来的脏衣服去洗;我刚来医院的时候,也是你第一个教我内科临床护理技术。总之,你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还要我怎么样?”苟思君一头扑在范廷簇的肩上,更加泣不成声地说,“无论我为你付出多少爱,你始终都在讨厌我,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范廷簇看着她想哭的模样儿,立刻安慰道,“我没有讨厌你。确切一点说,我没有任何理由讨厌你,或者说,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呢!”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对你的爱,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苟思君侧过身去,面对范廷簇,两手扶着他的肩膀,前后反复地使劲推搡,“你不说,是不是,你要是不说,就没有理由拒绝我。”

“苟护士,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范廷簇见她态度很痴情,于是又进一步劝道,“苟护士,世界上比我好的男人多了去了,你不一定非要选择我不可。”为了说服苟思君,范廷簇摆出了最后一碟凉拌菜:“根据我自己的情况,谁个女孩子爱上了我,谁就不会幸福,这就是我的理由。我不能因为别人爱我,就毁了别人的幸福。同样,不能因为你爱我,我就毁了你的幸福!”

“为了你,我愿失去所有的幸福,你是非我莫属了。”苟思君没有商量的余地,“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被别人无情地抛弃了好几次,实在是被抛弃怕了。只要你不在抛弃我,就是对他们的报复!这是因为,你比抛弃我的每一个男人都要好很多,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大的抚慰,也是我追求你的最根本的原因。”

“在我看来,你在各个方面都很优秀。按道理,别人是不该抛弃你的呀!你能告诉我,他们抛弃你的理由吗?”范廷簇带着几分试探性的口气,“真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问你。”

“这也算不了什么秘密。在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苟思君悲情无限地说,“这些臭男人,没有一个是好的。开始的时候,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最后知道我是出身农村了,个个都把我当成了魔鬼!”苟思君越说越生气,“说什么农村出身的人,缺少教育,没有文化,不懂社交。还说爹妈没有退休工资,兄弟姊妹没有工作,家庭负担太重,在多的钱都填不满这个没底的坑!”苟思君说到这里,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范廷簇身上,“我想,你也是农村出身的,家庭条件也不比我好,没有道理在嫌弃我了吧!虽然你比我小几岁,可我是享受干部待遇的军职护士啊,你只是个随时面临复员退伍的卫生员。在怎么说,也该扯得平了吧。”

“我是没有理由嫌弃你,也从来没有讨厌过你。”范廷簇推心直腹地说,“拒绝爱的理由刚才我也说过了,而且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所以,爱情二字,可能跟我终身无缘。”

“我不这样认为。”苟思君不等范廷簇说完,立马接着道,“有爱情的生活才会有幸福。试想,爱情都没有了,还会有幸福的生活么?”

“幸福的生活,固然包含着爱情。”范廷簇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和他所谓的理由,进一步解释道,“幸福的生活可以有爱情,也可以没有爱情。历朝历代的皇帝、皇后、皇妃,他们的宫廷生活不可谓不幸福吧,试问,他们之间个个都有爱情么?未必!”

“你不是在跟我讨论爱情,你是在跟我胡搅蛮缠。”苟思君耐着性子说,“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你还在翻那些陈年八古的老皇历。我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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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爱情,只有单一的精神性和纯洁性,而幸福,则有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性。”苟思君为了说服范廷簇,没等范廷簇开口,便又抢着说道,“爱情不分贫富,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他们的生活中都伴随着爱情,只是爱的表达方式和爱的程度不同而已。幸福则不一样,它是建立在金钱和物质基础之上的东西,没有这两者作坚强后盾,幸福就是一句空话。当然,幸福也需要感知,需要比较,所以我说它具有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性。”

范廷簇是个性格随和的人,他不喜欢讨论一个问题必须争个输赢不可。刚才听了苟思君的高论,到是改变了他对苟思君的看法。过去他以为苟思君跟他一样来自农村,没有条件接受高等教育,不喜欢开动恼筋,不善于思考问题。现在他才忽然发现,苟思君并不是他原来想象中的那种女人。不过,范廷簇觉得苟思君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他等苟思君说完了,才心平气和地说道,“爱情也有它的两面性。她既可以令人振奋,也可以使人消沉。同时,爱情也有高下之分。崇高纯洁的爱情,能够促使人们为美好的人类事业而不息奋斗;庸俗低下的爱情,能够使人意志消沉作奸犯科,甚至为了实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杀人越祸。这一类的事例,实在是太多,古今中外,不胜枚举。”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苟思君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爱情和幸福这两个东西,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的。”苟思君思绪明晰地说,“有的人只有爱情而没有幸福,比如那些为了人类解放事业的牺牲者,他们既爱自己的亲人、同志和朋友,也爱人类美好的和平建设事业。但是,他们没有过上一天幸福的生活。有的人只有幸福而没有爱情,比如那些人类社会的蛀虫,他们不择手段,攫取大量的金钱和物质,然后沉浸在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之中。还有一些人呢,他们既没有爱情,也没有幸福,稀里糊涂生活了一辈子,却不知爱情为何物,也不知幸福是什么滋味。”

范廷簇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里颇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为了说服对方,便挑战性地故意问道,“爱情和幸福兼而有之的人有没有呢?”

“有啊,就是我们自己喽!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和以后的世世代代。”苟思君嫣然一笑,心花怒放地说,“眼下虽然我们的爱情还没有成熟,可是,幸福已经有了。我觉得我们已经生活在甜蜜的幸福生活之中了。我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每月还有基本够用的零花钱,又没有谁在压迫、剥削我们,难道还不够幸福吗?”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有一点我不能赞同。”范廷簇进一步阐明说,“没有幸福的人肯定是有的,同样,没有爱情的人也是有的。因为爱情本身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我所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评判爱情的统一标准。在说,她也是一个很难量化的模糊概念。爱多深,爱多久,怎么爱,才算爱情,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所谓成熟的或不成熟的爱情,都是很难判断的呀!”

“你恰恰说错了,这不是一个很难判断的问题。”苟思君伸直了腰,挺起胸堂,义正辞严地反驳道,“我所说的成熟的爱情,就是建立在两情相悦彼此相爱的基础之上的爱情。那种只有女对男产生爱情,男对女又无动于衷,就象现在你我之间这种窘况,能说是爱情么,最多只能算是一厢情愿或单相思罢了,有什么不能判断的。”苟思君说完,深深地抒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仿佛压在头上的泰山突然一下被搬走了似的,压抑了很久的心情彻底放松了。

苟思君一席缜密而又严厉的反驳,一时弄得范廷簇哑口无言。

两人争执一阵,两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时,夜色似水,月光如银,周围一片沉寂。海面上,不时吹来阵阵微弱的带着几分凉意的风。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还有什么没尽兴的,以后在找机会慢慢谈吧。”范廷簇拐了一下苟思君,小声地试探着说。

“当然要谈喽,说了半天,你还没有明确表态呢!”苟思君毫不隐讳地说。

“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范廷簇镇定地说,“我根本就不适合你,你不要把我看得那么完美,那么重要。我没有什么优点或长处值得你爱。在说,我现在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考虑这个问题,我都跟你重复了一百遍了,你怎么一点也不体谅我呢!”

“实话给你说吧,我也没有把你看得有好完美,有好高大,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条件比较对等而已。”苟思君也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在某些方面,我的条件比你还要优越得多,比如说,我现在已经是军职护士了,你还只是一个没有职务、没有级别的随时面临退伍的卫生员。所以,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这不是你的真话。”范廷簇也急不择言地说,“你要真是那么想了,你就不会看上我了。”

“你不是说完美的东西不存在,存在的东西不完美吗?我就是从你那里得到的启发。”苟思君几乎有点儿蛮横地说,“算了,今晚不跟你说了,在说也是瞎子点灯——白费油。反正我是铁了心的,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你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我。”苟思君担心范廷簇没听清楚,站起身来又补了一句,“谁想把你从我手中抢走,她得先过我这一关。”苟思君说完,觉得心里还不解气,于是又加重了语气,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要抛弃了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莫及!”范廷簇听了,心里不禁稀嘘起来。

两人回到医院内科宿舍区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他们刚刚穿过稀疏的青杠树林,正好抬脚上梯坎的时候,恰恰碰上郁金香从梯子坎上面走下来。因为有苟思君在旁边,范廷簇与郁金香都不便打招呼,彼此只是目视了一下。范廷簇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段碰上郁金香。而郁金香是因为被蚊虫叮了,要去护士办公室搽一点碘酒。于是就出乎意外地与苟思君、范廷簇碰了个正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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