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骑射

沈眉庄走进永寿宫的时候，甄嬛正在拂过甄玉娆的鬓发，甄玉娆眼角有些湿润，仿佛刚刚哭过一样。

“是我来得不巧了，打扰了你们姐妹说悄悄话。”沈眉庄打趣道，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径直走到甄嬛身边坐了下来。

甄玉娆向沈眉庄道：“长姐和眉姐姐说说话吧，我还有事，先告退了。”说罢，转身离开了。

沈眉庄奇道：“玉娆这几日在忙些什么？从前还总去碎玉轩走动，如今已有四五天没见了。”

甄嬛尚未答话，浣碧端着茶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慎贝勒又入宫了吗？二小姐怎么走得这么急？”

“慎贝勒？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不知。”

甄嬛道：“并非有意瞒你，只是此事诸多阻碍，对他二人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沈眉庄道：“慎贝勒虽然出身低了些，但才华性情倒是不差，前几年我在太后那里见过一次慎贝勒的生母熙太嫔，也不是个刁钻泼辣的，玉娆嫁过去，倒也合宜。”

甄嬛道：“宁古塔回来的罪臣之女，哪里敢嫌皇家子弟出身低？只要玉娆真心喜欢，什么出身又有何相干。”

沈眉庄笑道：“是是是，熹贵妃的妹妹，自然是谁也不敢欺负的。”

甄嬛摇头：“偏是皇上，又是并蒂海棠步摇，又是崔白的秋芙蓉宾图，一连价的赏个不停，怕是又觉得玉娆像他的宛宛了。”

沈眉庄也收了笑容：“那倒是麻烦了，这几年我虽不屑为之，却也知道纯元二字在皇上那不逊于尚方宝剑，凡事但凡能和纯元皇后搭上关系，咱们那位皇上，真是无一不允，这几日试了两次，真是深悔没早早请出这尊大佛来。”

甄嬛道：“正因如此，我才担心，玉娆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入宫拘着。”

沈眉庄沉吟道：“不错，你我已经如此，何必再累玉娆受苦，好在玉娆还小，你且先拖着，我来想办法。”

这一日沈眉庄刚侍奉太后用过汤药，回碎玉轩的途中，却见到皇帝与甄嬛姐妹，一番行礼问安后，皇帝问道：“朕约了允礼、允禧在圆明园比箭，眉儿可要同去？”

沈眉庄尚未答话，甄嬛抢先说道：“眉姐姐骑射俱佳，年少时我和姐姐玩笑，还说大清要出一位女将军呢。”

“嬛儿，别胡说。”沈眉庄回想起幼时情景，脸上一热，落在皇帝眼中却是无限娇羞。

“眉儿也同去，是朕没想到，不错，沈自山的女儿，又怎能不会骑射。”

沈眉庄知道甄嬛是怕皇帝与甄玉娆接触过多，这才拉上她作陪，便笑嗔道：“皇上别听嬛儿胡说，若说起骑射俱佳，咱们宫里不是现成有一位吗？臣妾可是听闻宁贵人昔日风采已久了。”

皇帝抚掌道：“是了，宁贵人想来也在宫中闷坏了。”说罢，便吩咐随行太监去请叶澜依，却被沈眉庄叫住，“宁贵人性情孤傲，还是臣妾去约她吧，也免得宁贵人会错了意，辜负了皇上的一番用心。”

皇帝称好，心下暗叹甄嬛虽心思灵巧，但论及周全得体，还是不如沈眉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