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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冲突

吴县三大正道帮会没了外敌,便纷纷看紧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时过境迁,原本亲如一家的三大帮会也渐渐生出嫌隙,各码头的利益分配、同类行业的冲突、甚至是商道的归属;一庄庄、一件件俱都摆上了台面。

没有外敌干预的情况下,内耗便成了三大帮会最大的矛盾点,仅仅半年不到,三大帮会便重新分了家,将原本同盟的产业,瓜分地一干二净。

到得如今,三家帮会也经常会因为一些利益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

只是,这些争斗都限制在底层的帮众之间,各门派的高层见了面仍旧是维持表面的热络。

待李九言下了马,下面有人赶忙过来接过了马缰,将马牵到了一边,更有数名汉子凑了过去,七嘴八舌地将当下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雷老虎还以为来了个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见从马上下来一个少年,不由得“噗嗤”一声冷笑:“来个没戒奶的崽子,还被你们一口一个地喊着叫哥,看来聚贤门真是人才凋零啊。”

聚贤门众人听到这话却是冷笑一声,没人动怒,李九言是什么身手他们个个心中有数,叫他一声“九哥”更是因为李九言本就是他们的领队。

雷老虎旁边有个矮子凑到他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雷老虎一脸不屑,啧啧两声:“就这,能做队长?指不定是哪位堂主的子侄……”

李九言越众而出,自顾将路边的一张八仙茶桌给扯了起来,那张扎实的木桌就像是纸扎的一样,在他手里丝毫不见吃力。

“哐”的一声,八仙桌被他放在了街道中间,就见他对着雷老虎撇了一眼:“要找能说得上话的人是吧,我们这里现在我最大,我跟你说。”

雷老虎见他一人一桌拦在了街道中间,当下啧啧两声,抬手将手下喝退两步,自己走到了八仙桌前,与李九言站了个对面。

街道远处,仍有不少行人探头朝着这边观望,周边的建筑高层处,不少闲人爬到了树上围观。

雷老虎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这通江街向来是我们两家的分界线,俗话说的好,南有聚贤门,北有走马帮;就算是街道两边的铺子,咱们两家也是各管各的,这汇江码头的仓库建在我们马帮的地盘上,你们若要往里面存货物,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

李九言眉毛一扬,他虽到聚贤门并没有多长时间,可对这汇江码头的仓库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些仓库原本是御龙寨在吴县的产业,自御龙寨脱离吴县后,这些仓库便一直由正道三大帮会共同使用,从未确立过归属。

而今雷老虎的这一番话,毫无疑问,是已将仓库视作马帮所有。

不过以他督头的身份,自然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支持,李九言自是不会信的。

“哦,那要收多少银子呢?”李九言面色不变:

雷老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暗喜:看这小子有几分蛮力,原来是个不懂事的菜鸟,银子多少倒是无所谓,只要将这事做实,无疑就认定了仓库归属于我马帮所有,以后价格还不是由老子拿捏。

想到这里,雷老虎伸出了一只手来:“你我都是三大帮会的人,我也不占你便宜,每间仓库一个月租金白银五两,贵派上个月只用了一间仓库,正好五两银子。”

他这话说出来,自己的人马倒没什么,聚贤门众人与周边凑热闹的闲散民众却忍不住嗤笑出声。

就五两银子,还搞出这么大阵仗,将整条街都给堵住了,只怕这段时间给小商小贩耽误的生意也不止赚这个数了。

李九言表情倒是没太大变化,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放在了桌上:“行吧,你叫人过称一下,记得写明发奉,我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雷老虎对众人的嗤笑无动于衷,见李九言真的掏出银子,心中大喜,果然是江湖阅历浅薄的菜鸟,以后可有你哭的。

他将手一挥,一位略显斯文的青年便捧着账本和戥子过来,装模作样地将碎银称出五两,又将账本摊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记录:“今收到聚贤门于汇江码头仓库租赁金……”云云。

接着又起草了一份发奉,正副两卷交叠在一起,由雷老虎掏出一枚刻章,在上面落了款。

青年记完账目,将发奉交于李九言手中。

雷老虎一脸喜色:“还是这位小哥会做事。”说着,他便伸手去抓桌上的碎银。

他的手刚碰到桌上的碎银,就听到“锵”的一声金属嗡鸣,紧接着“噗”地一下轻响,桌面上空鲜血飞溅,再定睛去看时,八仙桌上竟留下了三只断手。

大片的血液洒落在了桌面上,就连账本也溅上了不少血珠。

再看桌子对面的李九言,腰间的一柄短刀已然出鞘,正被他右手持握,刀面上丝丝鲜血正顺着刀刃往地上流淌。

刚才跑出来记账的斯文青年此刻已抱着自己断去双手的手腕惨嚎起来,鲜血飞溅间,周边的帮众都看呆了,一时间竟无人上前帮忙止血,不一会青年跌倒在地,滚做一团。

那雷老虎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那光秃秃的手腕,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呆了有半个呼吸的时间,他才反应过来,左手紧紧抓在了右手手腕处,一阵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刹那的寂静后,双方帮众都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就连远远围观的民众也响起了一阵哗然。

站在二楼窗口的华服中年瞪大了一双虎目,惊愕之余更增添了几分愤怒,旋即他一声冷哼,从窗户边抽出一柄长剑,单手往窗台一撑,欲从二楼跳下去厮杀。

正当他运功跃起之时,一股类似真元之力的磅礴气浪冲着窗户汹涌而来,华服中年心中大骇,忙以左臂护住面门,右手长剑舞了个剑花护在了身前。

就听得“哗啦”一阵响动,窗户上的油纸尽数被洞穿,窗户上只留下了两扇破败的窗杆轮廓,仍旧悬挂在窗户两边晃荡不已。

而那半跃在窗台上的华服中年也被这股劲道逼了回去,“蹬蹬”后退两步稳住身形。

发觉自己并未受到伤害,华服中年心下稍安,待他放下遮住面门的左臂看清了窗户的情形后,双目圆睁,露出一脸不可置信之色:“真元外放…………宗……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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