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

书卷摆在桌子上，姬章一家老小围坐在屋里，默默地思考夫子要讲给他们听的故事。

书上的故事倒也简单：三千年前，姬族刚刚踏入这片土地，发现山里生活着两种从未见过的野兽，人们把它们分别称为犀鹿和虎犳。

犀鹿体型巨大，性格暴躁，以草为食；虎犳凶狠狡猾，常常合力捕杀犀鹿。族人生活日久，发现犀鹿肉质鲜美无比，于是常常想方设法捕杀犀鹿。

犀鹿骨子傲，无法饲养，只能吃野生的，所以渐渐数量减少。没有了这样的大型食草动物为敌，虎犳也不需要合作了，于是开始自相残杀抢地盘。就这样，不到十年，犀鹿和虎犳都在这片土地彻底消失了。

小草今天代表老五家出席这个“家庭会议”，也算是有“资格”和大家坐在一起讨论。

感觉屋子里的气氛太过沉闷，小草先开了口：“夫子是想告诉我们，要想从根本上解决村里开始出现的残杀，就是找一个新的敌人？”

姬信点了点头回应小草：“我想夫子应该是这个意思。”

“那把谁当做敌人呢？咱们不能无缘无故就找别人麻烦吧？”

姬章这次不等几个儿子表态，自己先说话了：“世间万物，有阴就有阳，有善就有恶。这件事其实我已经想了很多天了，就算夫子不提，我也决定这么做……”

几个儿子看着父亲憔悴的样子，深知这些天他为了村里的这些事忙的焦头烂额，许多被害人的家属对族长怨气颇深，他的压力比谁都大。

“父亲，你做决定吧，我们几个都听你的！”姬信先表了态。另外三个兄弟也都附和，小草不知道姬章要做什么决定，想听一听再说话，便没有开口。

四兄弟见小草不说话，纷纷扭头看她。小草有点尴尬，就低着头装作不知道。

姬章不理会小草，接着说：“现在三村，老谢庄的力量最为薄弱，我决定以为死去的村民报仇为名，讨伐老谢庄！”

兄弟几人都猜到了这个决定，纷纷点头赞成。姬文虽然面露难色，可是也跟着同意了。

小草依旧低着脑袋，她的心里万分后悔参加这个“邪恶”的“家庭会议”，可是现在骑虎难下，要是姬荡在这里，他会怎么决定呢？

“小草，你有什么想法吗？”姬章不再允许小草的蒙混过关，想要听她的态度。

“父亲，咱们……咱们讨伐老谢庄，是要把他们……全部杀光吗？”小草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她以为这样会显得自己更专业些。

姬信接了话：“小草，其实不管过程如何，最后我们这里的人大部分都会死。运气好的话，也只有几十个人梦活下来。”

“那上次天蚀之后，为什么到今天我们这里还有三家大姓都好好的呢？”小草追问。

姬章说：“九百年前那次，谢家因为有谢数，姬姓人几被杀光，活下来的都是逃到深山里面的幸存者。五百年前这次，姬谢两村大战，村里仅有三人最后活了下来，余下还是躲在深山里的村民。之后几名姬族人改姓韩，繁衍生息又成了三村。”

“那我们都躲到山里不好吗？”

姬琴的耐心不多了：“弟妹，刚刚大哥不是讲了嘛，我们大多数人都会死。无论是躲到哪里，不过是选一种死法罢了。”

小草心有些冷，低着头不愿意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