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细雨
细雨飘飞,如丝如愁。
城东落脚点院子里,徐鹏身穿警服给三十个同样着警服的日本特务训话,农妇打扮的徐落樱站在一边。
徐鹏:阴玉符下午三点会在决河桥上出现,这是你们潜伏三年来第一次得到为大日本帝国尽忠的机会,这是你们的灵魂将永被天照大神铭记的机会,不要失去这无上的荣耀,那样的话,你们的灵魂将在无尽的轮回中遍尝被遗弃的苦楚,天照大神和大日本帝国今天需要你们勇往直前!帝国的勇士们,你们的目标就在前方!
众人举手敬礼,表情亢奋,却默不作声。
饭后,常队长和裴原休在长安饭店二楼喝茶。
裴原休:师哥,你回头再给我讲讲,为实现****,我们每一个人具体应该怎么做。
常队长:好,我以后会详细给你讲,我刚在家和刘松仁联系了,下午三点,长安县废弃的决河桥上,沈姑娘会用阴玉符解救她父亲,同时引诱徐鹏,你提前在桥北隐蔽,事后跟踪徐鹏,查到他新的落脚点。
裴原休:如果徐鹏夺走阴玉符怎么办?
常队长:沈姑娘已有相应对策和计划,记住,不要插手桥上的事,查到徐鹏落脚点才是关键,这次你要吸取教训,要平静、冷静地把事情办好。
裴原休仔细考虑着。
裴原休:查到徐鹏落脚点,谁去那里和他见面,谁就有可能是日本特务。
常队长点头: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要查出他背后日本军部和汪伪的特务。
裴原休:师哥,这次我听你的。
长安县王曲中央军校第七分校隐秘单人牢房里,时年五十岁的范雍穿戴整齐,齐肩长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器宇深沉,风度凝远,他平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牢房狭小窗外的细雨,门嘭地一声打开,四个士兵在门口站住,孙毅、赵探长带一个便衣进来,孙毅给他戴上手铐,赵探长和便衣搀起他往外走。
长安县王曲通往申店的路上,白老二、皮九带十几个手下埋伏在路边。
皮九看着远处:来了。
一辆卡车行驶过来,里面坐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后面跟着辆小车,副驾驶坐着赵探长,范雍和孙毅坐后排,小车后面又是辆卡车,里面坐着十几个便衣。
皮九:二哥,动手吗?
白老二表情凝重:这样救不出活口,让他们过去。
皮九:是。
众人隐蔽,放车过去。
小车内,孙毅给范雍打开手铐,范雍活动活动手腕,看看孙毅。
范雍:上次是你,这次又是。
孙毅:世事难料,我没想到你还活着,这说明你很有远见,多年前生了个聪明能干的女儿。
范雍:谈不上。
孙毅看看范雍,微笑不语。
长安县申店附近废弃的决河桥长约七十米,宽十米,桥下浑浊的河水有五六米宽,很浅,桥两头四周都是荒野,芦苇茂密,足有一人多高,桥南以东和桥北以西几十米外,各有一片草木茂密的高地,桥两头都构筑了沙袋工事。
南桥头,着黑男装、挽发的沈未雪和麻辉拿着望远镜在看着桥北,牟八和二十个手下站在一旁,两辆小车和两辆卡车停在附近,一个会下狙击手趴在沙袋上瞄准着桥北头的秦探长,
桥南远处,**西安情报处负责人张超和十几个各色装扮的人在暗中观察,常队长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桥南以东高地上,徐落樱提着菜篮,
假装在摘野菜观察着现场。
北桥头是郑特派员和于生克,停两辆小车和一辆卡车,两个长随、十几个警察、便衣站在后面,一个警察狙击手趴着瞄准桥南,于生克努嘴,秦探长拿着步话机朝桥南走去。
秦探长过桥,把步话机递给沈未雪,又慢慢退回。
走回来的秦探长站到于生克身边,于生克又努努嘴,秦探长从警察和便衣中间穿过,消失在南边远处。
南桥头一辆小车内,刘松仁掏出信封递给薛小六。
刘松仁:小六,害不害怕。
薛小六双手接过信封。
薛小六:这是给我爸妈和全家三十几口报仇呢,不怕。
刘松仁微笑:别污了你鬼手的名头。
薛小六点头,迟疑了下。
薛小六:如果我死了......。
刘松仁:你奶奶就是我奶奶,我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将来我们都埋在一起,来生做一家人。
薛小六庄重地点头下车。
薛小六走到沈未雪旁站定,众人看见桥北不远处,两辆卡车和一辆小车缓缓驶来,停住。沈未雪看手表,是差两分三点,她期待地用望远镜观察着。
孙毅带范雍下车,重新给他戴上手铐,扶着他朝桥头走去,赵探长和警察、便衣迅速将两人护在中间。
孙毅和郑特派员、于生克打招呼,站在一边,于生克看表,指针指向三点整,于生克向郑特派员请示,郑特派员点头,于生克拿起步话机。
于生克:时间到了。
沈未雪一手拿望远镜,一手拿步话机。
沈未雪:我要确认。
于生克示意,孙毅扶着范雍往桥上走了五步,范雍抬头看着远处的沈未雪。
沈未雪在望远镜里清楚地看见了父亲的面容,喜悦的泪水顺着她面颊流下,她放下望远镜,用手背擦掉眼泪。
沈未雪:带我爸到桥中间。
于生克用询问的目光看郑特派员,郑特派员无奈点头,于生克示意,孙毅扶着范雍朝桥中间走去。
沈未雪示意,薛小六也开始向桥中间走,会下的狙击手调整枪,向桥中间瞄准。
那边警察狙击手也在瞄准桥中间,郑特派员、于生克专注地看着。
桥南以东高地上,徐落樱看见了孙毅,眼泪瞬间流下来,这时,她看见了不远处的常队长,连忙低头擦眼泪。
桥北以西高地荒草里,身穿浅黄衣服的裴原休站着,他睁大眼睛在看孙毅扶着范雍和薛小六都往桥中移动,他从背后拔出那把特制远射程M1911A1,紧握手中。
孙毅扶范雍站定,薛小六掏出信封递给孙毅,孙毅接过,从里面拿出黑绸包裹,打开,拿出绿玻璃做的假阴玉符仔细地看着,朝沈未雪微笑了下,沈未雪也冲他微笑了下,孙毅把玉符重新包好,放进信封,递给薛小六。
孙毅:过去,亲手交给特派员。
薛小六点头,把信封重新放回。
孙毅转过头朝郑特派员、于生克点头确认是真阴玉符,郑特派员朝于生克示意。
于生克:放人!
孙毅打开手铐,拢了拢范雍肩膀。
孙毅:祝你好运,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
范雍:谢谢,希望如此。
范雍缓缓朝桥南走去,孙毅、薛小六走向桥北。
范雍走到南桥头,仔细地看着沈未雪眼里闪着泪光,沈未雪扑进他怀里,抱着他悄声。
沈未雪:爸,你先和我朋友走。
范雍:明白。
桥北高地荒草里,裴原休远远看见沈未雪和范雍抱在一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沈未雪和范雍分开。
麻辉:范叔,这边请。
范雍:好。
范雍跟麻辉上一辆小车,十个手下上卡车,迅速驶离,张超看见范雍安全离开,示意众人离去,张超朝稍远处常队长轻点下头,常队长也慢慢离去。
桥南以东高地上,徐落樱继续隐蔽观察沈未雪。
郑特派员背着手看着孙毅和薛小六走过来有些疑惑。
郑特派员:阴玉符呢?
孙毅指指薛小六:他要亲手交给你。
警察狙击手站起来准备收枪,于生克发现沈未雪仍拿着望眼镜在看着这边,他警觉地看了下四周,示意狙击手趴下瞄准沈未雪。
郑特派员冲薛小六:交给我!
薛小六缓慢地把手伸向衣兜,孙毅在看薛小六动作,于生克疑惑地看孙毅,众警察便衣觉得气氛不对,都端起枪警惕地看四周,突然,东西两边的芦苇丛中枪声大作,众警察便衣纷纷倒地,随后从两边各冲出十几个警察,于生克和孙毅连忙掩护郑特派员朝桥南撤退,众警察便衣一边还击,一边也向桥上退去,薛小六被徐鹏等几个假警察一下就围在了中间。
与此同时,沈未雪已替换狙击手,朝徐鹏左胳膊上部瞄准。
桥南高地上,徐落樱看见沈未雪在瞄准徐鹏,忙扔下菜篮,掏出老曹那把三星M1911A1向沈未雪扣扳机的左手瞄准。
与此同时,桥北高地上,裴原休双腿分开,双手端枪,以惊人的目力向徐鹏右胳膊上部瞄准。
与此同时,北桥头上,徐鹏按住薛小六从他兜里掏出信封放在右下角兜里。
徐落樱有些惊慌地朝沈未雪左手先开枪,紧接着沈未雪朝徐鹏左胳膊开枪,随后裴原休朝徐鹏右胳膊开枪。
徐落樱射来的手枪子弹先到,擦着沈未雪左手边飞过,她一愣之下射偏了,裴原休一击而中,子弹擦伤徐鹏右胳膊上部,血涌出来,他晃了下,朝伤口看去,薛小六利用这个机会,假装反抗朝徐鹏胸口撞击了下,趁机把手里的小白布包放进他左上角里面兜里,换走了原来的白布包,徐鹏一脚将薛小六踹翻在地,旁别一个假警察朝他开了一枪,薛小六借徐鹏踹自己和手枪子弹的力量朝靠近桥下的地方滚了几下,不动了,徐鹏觉得不对劲,下意识从外面摸了下左上角衣兜,发现硬硬的东西还在,他端起冲锋枪开始向退到桥上的众警察便衣扫射。
沈未雪示意,三个手下朝徐落樱开枪方向跑去,牟八带七个手下端着冲锋桥朝桥上奔去,这时,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现场的刘松仁从车里跑出来。
沈未雪拦住刘松仁。
沈未雪:大哥!
刘松仁甩开沈未雪的手朝桥北跑去,沈未雪急忙跟上。
桥南高地上,徐落樱提起菜篮匆匆离去,三个手下跑上高地寻找着。
于生克在桥上扭头看见牟八等人跑过来,以为受了两面夹击,转身举枪对着牟八。
牟八大声:别开枪,我们是沈姑娘派来接应的。
牟八和七个手下朝追过来的徐鹏和假警察射击,于生克护着郑特派员、孙毅、两个长随朝桥南撤退,徐鹏和假警察朝桥北退去,跑过来的刘松仁、沈未雪和牟八等人一起朝假警察射击。
徐鹏和假警察头退回北桥头,这时,桥头东边,白老二、皮九带十几个人从王曲赶了过来,假警察纷纷倒地,徐鹏打声唿哨,剩下的近十人跟他朝西边的芦苇丛跑去,不远处,已经下了高地的裴原休起身,暗中尾随,一直藏在芦苇里的秦探长也从另一处迅速追踪徐鹏而去。
白老二和皮九控制了桥北,停止追击,朝桥中间的牟八招手,牟八护着刘松仁和沈未雪过来,于生克掩护着郑特派员、孙毅、长随还有众警察便衣也重新朝桥北过来。
桥北倒卧着大量真假警察和便衣,刘松仁和沈未雪朝薛小六跑去,刘松仁扑到薛小六面前,蹲下来,牟八、白老二、皮九围成一圈护住三人。
刘松仁:小六。
薛小六睁开眼睛看着刘松仁,已经无法说话,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眼自己左上角衣兜,微笑了下。
刘松仁和沈未雪流泪轻轻点头。
薛小六含笑离去。
刘松仁摇着他:小六!
于生克和孙毅、赵探长走到在众警察便衣、长随护卫下的郑特派员面前,孙毅低着头。
郑特派员脸色铁青。
郑特派员看孙毅:怎么解释?!
孙毅上前扶住郑特派员。
孙毅:回去给你解释,慢慢解释。
郑特派员:是你主张用范雍换符的,现在损失惨重啊!
孙毅沉吟不语。
郑特派员用手点了一下孙毅,气愤地朝小车走去。
于生克跟上:我送您回去。
郑特派员:你处理善后吧。
于生克:是!
郑特派员指着孙毅:我在你办公室等你!
孙毅:是!
郑特派员和两长随上车离去。
刘松仁和沈未雪从薛小六身边站起来,牟八、白老二、皮九等人护着他们,三个去追开枪人的手下从桥南跑过来,朝沈未雪摇头,她示意三人退在一边。
沈未雪低声:大哥,刚才有人从桥南开枪干扰,我打偏了,但我看见徐鹏右胳膊却中弹了。
刘松仁情绪低落:我把计划告诉了常队长,他和裴兄弟在一起,应该是裴兄弟暗中协助了你。
沈未雪点头:枪手跑了,估计是徐鹏那边的人。
刘松仁点头挥手:弟兄们,撤。
白老二、牟八、皮九和众手下开始抬着薛小六的遗体和会下其他遇难的遗体,扶着受伤的人,准备朝桥南走,
这时于生克带剩下的警察便衣拦住了众人。
于生克:站那别动!
刘松仁蛮横:怎么,今天就要开战吗?!
孙毅连忙跑过去。
孙毅:他们帮我们击退了日本特务,损失了不少人,今天你得让他们走啊!
于生克看看孙毅又看看刘松仁,转头对身后的赵探长发火。
于生克:站在这干什么?赶紧去叫救护车!
赵探长:是!
赵探长朝一辆小车跑去,于生克借坡下驴也朝北走去,赵探长迅速上车离去。
孙毅瞅准机会盯着沈未雪看,沈未雪朝他轻轻点下头,孙毅眨了下眼睛,于生克扭过头来,狐疑和充满敌意地看了刘松仁、沈未雪、孙毅等人一眼。
孙毅办公室“陕西省会警察局局长”牌子已换成“陕西省会警察局调研员”,于生克办公室“陕西省会警察局侦缉队队长”换成“陕西省会警察局局长”,黄秘书听见有脚步声,连忙从秘书室出来,郑特派员和两个长随走过来。
黄秘书:特派员。
郑特派员:把孙毅办公室打开。
黄秘书:是,
黄秘书迅速掏钥匙打开门。
郑特派员对两长随说:你们去休息吧。
两长随点头离去。
黄秘书进门,走到办公桌前,收拾桌上文件,趁郑特派员在沙发上落坐时,把圆形带粘胶的窃听器粘到抽屉下横梁上,然后把紫砂杯旁、于生克给郑特派员泡的那杯茶拿到茶几旁,倒进圾桶里,用暖瓶水涮杯子,倒掉,打开茶叶罐,捏茶叶,给郑特派员泡了杯茶,轻放在茶几上,郑特派员疲惫地摇手,黄秘书提着暖瓶,迅速关门离去。
沈未雪和几个手下走到南稍门住处门口,她四处观看,远处,徐落樱提着菜篮背对着他们,在一个菜摊前挑菜,等沈未雪进了院子,徐落樱放下菜,提着菜篮迅速离去,这时,两辆小车开来,停在院门外不远处。
沈未雪进院子插好门,麻辉迎上来,范雍、张超、两个手下站在院子里,沈未雪扑上去抱住范雍,麻辉和众手下退进客厅。
沈未雪:爸爸,我好想你。
范雍眼睛湿润:爸爸也是每天都在想你。
两人不说话,拥抱了一会儿,慢慢分开,沈未雪看张超和两个手下。
范雍:这是爸爸的老朋友张先生。
沈未雪:张叔叔,您好。
张超:范姑娘,你的事我听说了,你很勇敢,营救出你父亲对我们意义重大。
沈未雪:你是......。
张超指指北面:那边的人,警察局有我们的人,我们是来协助营救你父亲的。
沈未雪:明白。
张超:上级指示我,要尽快将你父亲送往延安,要和他商量巩固晋察冀敌后根据地等重要事宜,不好意思,你们刚见面,就要分开了。
沈未雪流下眼泪:现在爸爸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他能尽快抵达安全地点,也是我希望的。
张超:人就在门口。
沈未雪点头,父女再次拥抱。
沈未雪:爸爸,你多保重,等我办完事情就去找你。
范雍:谨慎处理眼下事。
沈未雪:明白。
范雍慢慢松开她朝门口走去,她想去送范雍出门,张超轻摇下头,她停下脚步。
张超、范雍上了院外前面的车,手下上了后面的,车迅速驶离。
前面小车里,常队长回过头向范雍致意。
张超:他会送我们通过关卡。
范雍点头:谢谢。
常队长微笑:应该的。
两辆小车出北门,向北方驶去。
城东秘密落脚点里,徐鹏右胳膊包着纱布,有血渗出,徐落樱在一边,徐鹏打开抢来的信封,取出黑绸包裹,拿出阴玉符,用便携式X光机查看,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徐落樱:怎么了?
徐鹏:被耍了,假的!
徐落樱拿过玉符仔细观看,递还给徐鹏。
徐落樱:是用绿玻璃做的,你的阳玉符呢?
徐鹏连忙摸外衣左上角,拿出白布包裹,看出已经不是以前的白布,他大惊失色。
徐落樱:快打开看看。
徐鹏迅速打开包裹,拿出沈未雪找吴老板做的假阳玉符,用X光机观看,这时,他回忆起在决河桥上,他中枪晃动,朝伤口看去的刹那,薛小六撞了他,在那个瞬间里,玉符被换了。
徐鹏把两块玻璃做的玉符放在桌上,垂下头。
徐鹏:那人是贼,朝我胸口撞了下,就换走了真阳玉符。
徐落樱一下坐在椅子上。
徐落樱:不可思议,支那人里居然还有这么快的身手。
徐鹏:我被撞击时,好像感觉里面衣兜被轻碰了下,还下意识地从外面摸了下,发现硬的东西还在,就没多想,这前后时间不到半秒,他居然换走了玉符,就像鬼一样啊。
徐落樱:鬼!我听孙毅聊过长安四鬼,有个惯偷叫鬼手,手法极快,有次绰号叫玉罗刹的于生克抓住他,把他手拉脱臼,鬼眼麻辉给他接上了,而瘦无常李四已被你暗杀了。
徐鹏恨恨地:这次我认栽,下次我一定将刘松仁、沈未雪还有鬼手、鬼眼一起斩草除根!
徐落樱:哥哥,我们只抢玉符,不杀人,好吗?
徐鹏:不好!不杀人怎么能抢回玉符!
徐落樱叹口气。
徐鹏:沈未雪的新住处查到了吗?
徐落樱:在南稍门。
徐鹏:派人密切监视,她和刘松仁已经拿到两块玉符,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徐落樱:是。
这时,一个人力车夫打扮的日本特务报告。
徐鹏:进来。
车夫:刘松仁把会下的遗体都带回端履门住处了。
徐鹏:下去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车夫:是。
徐鹏:你也下去换衣服,随时准备转移。
徐落樱、车夫退下。
这时,在院子外,裴原休躲在树林里监视着落脚点,他看见秦探长也躲在附近,秦探长仔细查看了一会儿,匆匆离去,裴原休继续监视。
端履门外刘松仁住宅客厅里,薛小六的遗体摆在中央,刘松仁伤感地坐着,麻辉、沈未雪站在一旁。
刘松仁:以后每个月都去看薛奶奶。
麻辉擦眼泪点头。
刘松仁:老人家要问起来,就说派他去外地了,三五年都回不来,千万别让她知道。
麻辉:明白。
沈未雪过去从薛小六身上取出白布包裹,给他整理好衣服,和麻辉用白布蒙上遗体,她把包打开,露出里面的阳玉符,又拿出黑绸包裹的阴玉符,比对一下,递给刘松仁,他小心翼翼接过,一手拿着一枚,对着灯光看着,然后又慢慢放回。
刘松仁叹口气,咂嘴,他有些犹豫了。
刘松仁:100吨黄金,折腾十来天,死了这么多兄弟,难道拱手让人?
沈未雪:大哥有什么想法?
刘松仁:如果再设法拿到“玉无生”行动解码本,我们就可以解码运走黄金。
沈未雪:黄金事关这场战争的成败和国家安危,拿走黄金,如果国家没了,我们又能去哪里呢?大哥,这种千古罪人的事可不敢做。
刘松仁:我想想总可以吧,100吨黄金啊,开启金库时,我要在上面躺一躺,抱一抱它们。
沈未雪笑:你为争符出了这么大力,这个愿望,我想他们应该会满足的。
刘松仁伤感地笑了下:你说得对,我兄弟已经死了,家和国再都没了的话,我又能去哪里。你原来的住处呆不成了,这人手多,徐鹏就是知道,也不敢来,我现在给杜社长打电话,看该把玉符交给谁。
沈未雪点头,迅速用黑绸、白布包好阴阳两枚玉符,放在衣兜,站起来,刘松仁也站起来拨号。
刘松仁:杜社长,我是松仁。
杜社长:事情怎么样?
刘松仁:松仁现在已拿回两枚玉符。
杜社长:很好,没看错你。
刘松仁:谢杜长抬爱,现在该把玉符交给谁?
杜社长停顿了下,像在征询旁边某人的意见。
杜社长:你交给于生克,由他转交郑特派员。
刘松仁:于生克?松仁在拿玉符过程中和他有误会。
杜社长:那你的意思是?
刘松仁:松仁和孙毅比较熟,争符过程中他出了大力,松仁想让孙毅转交。
杜社长:你等下,戴局长刚好在这,我问下他。
刘松仁拿着话筒等待着,过了一会儿。
杜社长:好,你就交给孙毅,要快,以防夜长梦多。
刘松仁:是!
杜社长:你当省政府参议的事,我已给委员长提了,委员长也点头了,可中间出了变故,宋先生不久前又向他推荐了别人,夫人也说了话,委员长不好驳夫人面子……。
杜社长咳嗽一声。
杜社长:关于会下的人做政府参议,委员长这次很慎重,你恐怕得再等等,开战前,我向委员长表达过进SH市政府的意思,他就没答应,不过别灰心,还有希望,我呢,再找机会……。
刘松仁脸色阴沉下来,但语气没变化。
刘松仁:这事你费心了。
杜社长:你做成这件大事,费心思,又牺牲很多兄弟,戴局长体谅,我明天给西安恒社打10万法币,转交给你,这是戴局长和我的心意,算是给弟兄们的抚恤。
刘松仁:谢谢戴局长和杜社长。
杜社长:那就这样,辛苦了。
刘松仁:好的,松仁不敢,再见。
刘松仁挂了电话,情绪低落,沉吟了一会儿。
刘松仁:麻啊,去请殓房的人来,把小六和兄弟们入殓,埋在我们自己的墓地,再让白老二在附近加派人手,以防徐鹏突袭。
麻辉:是!
麻辉走出。
沈未雪:大哥,你没事吧。
刘松仁摇头:没事
沈未雪:现在给孙毅打电话吗?
刘松仁:他和于生克在处理善后,还没回局里。
沈未雪看刘松仁情绪不好,忙岔开话头。
沈未雪:不知道我爸他们通过关卡没有。
刘松仁看表:这会儿他们已到关卡,这些事都不能急,要防止情况出现变化。
沈未雪点头。
两辆小车行驶到通往陕北的关卡,常队长掏出证件递给关卡的**士兵,士兵接过证件仔细看了下。
士兵递还证件:常队长,前面就是八路军控制范围,最近我们之间有武装摩擦,您要多加小心。
常队长接过:我明白,会注意。
士兵敬礼,常队长回礼,关卡打开,车通过关卡,如鸟出笼,急速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