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天魔舞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凌南渊说要去看看后台就出去了,几个西夏人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似乎是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很快凌南渊就带着几个仆人拖了好大一块白色幕布放到戏台前几乎盖住了整个戏台。
一楼的走道上有仆人点起了几盏等,几个官兵押着一个用铁链拴住手脚并且还蒙着眼睛的人走到一楼的看座上,那座位正对着那块白幕布,等那人坐下后官兵将他的手上的铁链锁打开随后就离开了,只放他一个人坐在一楼的看座上,四周的灯笼很快被仆人悉数灭了只留下一楼戏台上的几个大灯笼,突然熄灭的烛光并没有让在座的人有任何惊慌,他们只是发出轻微吸了口气的声音,想必是挺早就知道这烛光会熄灭的。
此时楼内飘来阵阵清香,这香味初闻有些刺鼻,但闻了一会儿适应后觉得这味道十分好闻让人闻着竟有些轻飘飘的感觉,安音离闻着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眼睛四处看着想要寻那香味的来源,最后终于在一楼那个戴了脚链的人身旁找见了正闪着红星的香炉……
咚锵一声锣鼓响后,白色幕布后出现了一个影人,随后一个声音响起,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只是这讲诉之人说的她完全听不懂,一直在她身边座位上默不作声的白长星见她似乎听不懂就开始翻译了起来。
锣鼓阵阵,伴随着讲诉人的声音和幕布后影人被操作得栩栩如生一场灯影戏正式开场,一楼的那个人听见了声音就动了动手感觉到手上的铁链已经被打开后就用手将蒙住眼睛的布条扯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很久没见到强光,着并不算很亮的戏台伤散发出的光亮也让他眯缝着双眼许久才适应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幕布后的表演。
在白长星的翻译下安音离也知晓了这出灯影戏所讲诉的故事…
在一个遥远的部落里,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吃着百家饭慢慢成长着,因为他没有父母庇护所以经常遭到同龄孩子的欺负,和他一样被人欺负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因为那个女孩是一个牧民和外地来的女奴生下的孩子,渐渐地两个人就成为了好朋友,女孩小时候虽然经常被人欺负但是她性格开朗又能歌善舞,小时候欺负过她的孩子们也渐渐长大也开始懂事了便开始接纳两人。
男孩长到二十岁时女孩也十五岁了,两人心意相通互相倾慕,男孩不,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男人想要去提亲却身无分文,他听说皇帝陛下要到各个部落招近卫兵,部落首领为了鼓励勇士们参加竞选准备给前几名颁发一些奖品,男人为了表达自己对心上人的重视参加了这次选拔,男人以一己之力战胜了十几个强壮的勇士赢得了那些奖品。
男人带着奖品去下聘,之前的女人的家人收下了聘礼,就在男人满心欢喜等着迎娶新妇的时候却传来女人要另嫁他人的消息,而且女人要嫁的人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男人和女人的亲族都不敢拒绝那位大人,就这样,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婚妻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也许是因为无法放弃心爱之人又或者是恨女人抛弃了他,男人成为了那个大人的贴身侍卫,年复一年,女人始终没有生下子嗣,有一次大人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参加一个盛会,这个大人带上了自己的妻子和贴身侍卫,就在这遥远的旅途中男人和女人旧情复燃了,他们之间也发生了最不该发生的事……
等大人到达举行盛会的地方女人已怀有四五个月的身孕无法隐藏,大人知道此事后十分震怒就责问女人到底是谁的孩子,因为女人始终不说出情夫是谁,大人震怒之下就刺了女人一剑,可女人却依旧不说情夫是谁,还跪求大人放过自己和孩子,大人在盛怒之下掐住了女人的脖颈,女人苦苦挣扎的声音引来了在外值班的男人,男人看见大人不仅抢走了自己的妻子眼下竟然还要伤害自己的身怀六甲的心上人便恶向胆边生一刀杀了那位大人,可是女人也死了,男人为了逃脱罪责就把屋里的金银细软都拿出来偷偷放到走廊的大灯笼上做出大人和大人的妻子被盗贼抢劫杀人的假象,最后男人想起来还有当初送给女人的聘礼女人一直戴在身上就想偷偷潜入客栈将这物件拿回来,没想到却被潜伏在客栈附近的官差抓了去……
那个坐在一楼的人自然就是房当永信,而灯影戏讲诉的正是房当永信,房当琪琪和西夏二皇子的故事,房当永信看灯影戏似乎看入迷了,直到白色幕布后再也没有了影人他还直勾勾盯着那里看……
因为好一会没有任何动静所以身边的几个西夏女郎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似乎是不明白叫他们来看这个有什么意思,他们发出的声音并不算小但是一楼的房当永信却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只是呆呆看着眼前的幕布还不时摇着自己的头似乎是想要保持着清醒…
正在大家都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那戏台附近却升起了迷蒙的烟雾,咚咚咚!三声不知是何乐器发出的声音传来,戏台的烟雾中出现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戴象牙佛冠,身披璎珞,大红绡金长短裙,金丝袄,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鞋袜,她手执铃杵边歌边舞,舞着舞着似乎周围又多了几个人,仔细看又还是她一人,她的舞姿千姿百态,变化无穷,如春风行云,飞天凌空,赏心悦目,如入仙境……
整个楼阁内烛光昏暗只有戏台上的烛光衬着迷蒙的烟雾和在戏台上起舞的女子,更诡异的是那女子有时候似乎是一个人,有时却好像有十几个人与她共舞,一时间在看戏台的人都变得目光呆滞了起来。
“天魔舞!”安音离小声惊呼,她看向身旁的白长星,只见他呆呆看着戏台上的女子伸出了自己的手,眼神变得迷离而飘忽,而凌南渊此时不知去了哪里。
在安音离用目光在场内寻找着凌南渊的时候她感觉到一道极为强烈的目光在注视着她,安音离随着那感觉看去发现一楼的一处拐角里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他身形稳健隐在昏暗的角落里并不容易被发现,安音离微微蹙眉看了看四周已然看痴了的众人悄然起身走了出去。
影魅在外头等着并没有看见里头的舞蹈,见安音离走出来便迎了上去问她有何吩咐,安音离说想找个人便带着影魅走向她之前看见的一楼拐角,只是她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一楼拐角处有个戴斗笠的人,你让人查一下是什么人”安音离说道,不知为何,那个眼神让她有点芒刺在背的感觉,很不舒服,她找了一圈没看见那人便又上了二楼,只是这次她没有入座看戏,而是在二楼的走廊上找了个视野开阔处看着下方。
“这位施主可是在寻小僧……”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从黑暗处走来,走到微弱的烛光下才发现他竟然是个和尚。
“你是何人?”影魅上前拦住了那人的去路问道,这人走路完全没有声音,他走这么近她竟然没发现,还好此人并无恶意。
“小僧是罗天宝寺的,法号明玄,这位小施主刚才为何说这舞蹈是天魔舞?”明玄直视着安音离问道,他的眼睛明亮而睿智。
影魅想说什么打发走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和尚时被安音离的眼神制止了,她警告的看了一眼和尚退到了旁边。
“我是安辰烨,明玄师傅,这个舞不是天魔舞麽?”安音离反问道,她的眸子幽深而清澈。
明玄靠近了她,在微弱的烛光下看清了她的面相后竟反射性退后了一步,不过他身形稳健并没有踉跄,安音离见他这样也觉得奇怪,难道她的美貌连和尚都把持不住了?咳咳,应该不至于……
明玄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只是他直勾勾看着安音离的脸蛋还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太子殿下”明玄行了个佛礼,不过虽然他嘴里恭敬但是眼睛却还是往安音离的脸上看。
“我脸上开花了麽师傅?”这和尚面容端正眼神明亮不太可能是那种心思不正的和尚。
“我佛慈悲,小施主面相呈早夭之相在小僧看来有此面相之人必活不过七岁,只是小施主年纪似乎十岁多了,必然是小僧学艺不精,小施主可否让小僧看看手相…”明玄说着就伸出手想要安音离将手掌放到他的手上,可安音离却没有反应只是看着明玄,明玄似乎有些着急也顾不得礼法直接去抓安音离的手……
安音离反手抓住了明玄抓来的手喊了声影魅,影魅上前将明玄隔了开去然后拔出腰间的佩刀刀尖只抵明玄。
“这天魔舞可当真厉害,明玄师傅一个和尚不知怎么跑到勾栏瓦肆就算了,竟还要对本宫动手动脚,明玄师傅你怕是魔怔了吧…”安音离冷然说道。
明玄看她一双眸子幽深如古井深不见底,脸色也毫无半点少年人的模样心里更是一惊,只是他很快稳定了自己的心神行了个佛礼:“明玄唐突,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