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杨家死士

“殿下，臣万万不敢有任何不轨之心！臣也相信杨将军是清白的……”许成做为巡防营的统领自然已经知晓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安音离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成，许成虽然不敢抬头与她对视也感觉到了那目光带来的威压，这个太子殿下年纪还这么小可是身上莫名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最主要的是从进门到现在许成在太子脸上一丝表情都没看见，这更加让许成祝摸不透对方的想法。

“哦，那就这样吧，本宫乏了，你下去吧”安音离淡淡说道，一旁的玉娘子见状起身对许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许成见太子已然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也只能随着眼前的曼妙妇人一步一步走出门去，只是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笃笃笃……

马上就要出门的许成突然转身快步走到安音离跟前跪下道：“求太子殿下救命，饶我一家老小，只要能保他们性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短短的几步路里许成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想了许多，有时候面具戴久了不仅摘不下来还会长到肉里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这些年杨家对许成的所作所为在许成心里真的如他表现的那么感恩戴德麽？其实不然，许成的父亲身为杨忠的侍卫为主子挡箭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只是杨忠见自己女儿可能会变成瘸子才想到许成想将女儿嫁给许成还觉得自己时在报答许成父亲的救命之恩，杨若依身份高贵就算瘸了脚嫁给许成确实也是低嫁，只可惜杨若依并不情愿，不情愿就算了还在成亲那天换了个新娘，此事让许成在苍梧城成了个笑话，随后杨忠又将巡防营统领的职位让给他做，巡防营统领听起来多么威风，可惜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苍梧城不是京都巡防营只是暂时设立，等浩海神会结束以后巡防营的人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对于杨廷信这样有背景的人来说当巡防营统领是一件十分锻炼自己又能给未来添加几分筹码，可是对许成来说等巡防营解散又得回去当大头兵了，许成把对杨家的不满深深埋藏在心底给自己戴上一副面具成为了与杨家毫无亲戚关系又没皮没脸攀上杨家的女婿。

许成深知若他表现出一丝一毫对杨家的怨怼他和母亲在苍梧城就待不下去了，可是在要踏出这个门的瞬间他想起自己的哑巴妻子和牙牙学语的儿子终于做出了决定。

“哦～这，可不太好办，明日天一亮此事就要公布了，许统领凭着什么让本宫深更半夜还往外跑呢…”安音离的声音微微上扬虽是孩童音色却不带半分稚气，她眼神微亮地看着许成的样子像极了精于算计的狐狸……

许成听安音离说的是不好办而不是不能办便知道自己赌对了，西夏使团的命案另有内情，只是看太子愿不愿意深究这件事，他本就是被打上了杨家烙印，而杨家现在与太子并不对盘太子完全可以为了给西夏一个交代把自己和那日当值的弟兄一起交黑西夏人处置或者直接砍头以儆效尤，而许成做为巡防营统领就算满门抄斩也无可是非，因为西夏死的毕竟是个皇子！

许成想到这里背后又渗出一身冷汗，他不由收起心神仔细思索着回话：“殿下，西夏使团之事虽然巡防营有一定的责任但是这也是我们南曦内事本没必要太过对西夏百依百顺，不然别的国家看我南曦如此好欺负也会欺软怕硬……”

许成慢慢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许统领真是多才，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可以招你进太子府做个幕僚，许统领说的极为有道理，不过要是不死些人就要在与西夏互市上让利，你说我会选择让自己亏钱还是让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去死啊？更何况我十分讨厌杨家人许统领也应该知道，你一个杨家女婿死了不是更让我开心……”安音离冷笑了声后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眼看太子做出一副送客的表情许成开始慌了，他心下一横说道：“殿下容禀，臣知晓杨家一件秘事，杨家除了表面上的势力以外还有一支私兵都是由死士组成的，大约有五百人！这些死士被投入到军营里平日与普通士兵无异……”。

安音离闻言坐了起来，她接过玉娘子递过来的茶杯小口喝了起来，只是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许成的下一句话不由问道：“如此机秘你怎么知道？”。

许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道：“此事是我父亲生前喝醉酒说的，后来我从军后各方查探才知晓了一些眉目”。

安音离看着眼前跪着看起来老实木讷的男人不由想起了一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你这消息毫无踪迹可寻，杨家父子现在等候父皇审判已然下狱，此事到时候父皇会查，你这信息可什么用，再说了你和杨家关系匪浅我怎知你不是在骗我！”安音离眉头都不动一下说道。

许成见太子竟然还是没有多大反应正想着是不是太子年纪太小了不知道一个大营的将军养了死士是多么大的事情，按照南曦的法律不管是官员还是平民都不可以养死士，否则就以谋反论处，他不知道杨家是不是与北渊勾结想要刺杀南曦储君但是养着死士却是真的。

“殿下有所不知，内人虽然与杨家有血缘关系但是并不姓杨，她只是外嫁的杨家女留下的孤儿，臣虽然在外称是杨家的女婿但是杨家从来没把臣的夫人当成义女，臣，臣也是迫不得已而为……”许成说着竟然眼睛都红了，似乎这件事对他而言也是十分不堪的。

“你可有证据证明杨家养了死士？”一般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都是会养死士的，家族遇到重大事件时有这些死士能保证家族血脉能存活一二不至于举族全灭，南曦律法虽然规定不准民间私自养死士但很多家族都还是有死士的，只要不被皇室发现就可以了，只是杨家这死士竟然有五百多，安音离深吸了口气，杨忠可真是把世家的派头学了个十成十，只可惜是东施效颦而已，在杨忠不顾大将军的骄傲跪着哭求的时候安音离以为他已经妥协了，只是现下看来却是未必。

“此等大事杨家怎会留下证据落人把柄，不过臣这几年里仔细搜索也找到些蛛丝马迹，现在臣大概能提供五六十数死士的线索，巡防营里就有十几个，只是他们这两天不知何故不是告假就是找人替班从昨日起就不曾露面了。”许成说着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想不出杨家父子竟然都自求下狱了还召这些死士做什么，难道要劫囚？

安音离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眼波流转看了一眼一旁的玉娘子微微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玉娘子会意起身去一旁拿了笔墨纸砚放到许成的前面。

许成看着眼前的笔墨纸砚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搓了搓手，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直视着安音离的眼睛问道：“殿下，我写了出来能不能保我一命……”，他紧张得直接说我了。

“杨家倒了，你可以休了现在的夫人带着你老娘好好过日子。”安音离悠悠说道，话里已然是同意了保他一命。

许成也听出来了，但他听安音离说要他休了现在的妻子时心里一紧张急忙说道：“不不不，我，我夫人与杨家并没有多少关系，她虽然是个哑巴但是也明白事理，这几年她在家教养孩子侍奉婆母无一不周道的，我既然已经与她拜了天地就不会弃她不顾，还请殿下收回成命令……”。

“呃……许统领不用担心，本宫可不是在命令你，只是闲话家常，本宫是以为你不喜你那个哑巴夫人恨不得休了她只是碍于她有个杨家义女的名分不得不忍让。你仔细些写下来，要快点，不然天可要亮了。”安音离突然噗嗤笑出了声音，随着她的笑意屋里的烛火似乎都更加亮了几分。

许成见安音离这么说喜形于色地磕头谢了恩，似乎能不休那个哑巴夫人对他来说是比能活着还要高兴的事情。

四更天。

安音离看着许成写的密密麻麻的字思考着杨家把这些人召集起来能干什么，造反是不可能的，劫囚倒是可以，不过杨家父子要是找人来劫囚好像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安音离只能猜测这批死士可能是杨忠学着别的世家的做法给杨家留的老底，若是杨家真被判了个满门抄斩凭着这五百死士总能救一两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