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记忆的痛

射出去的鳞片精准无误地刺进了混沌种族的身体，因为鳞片没有刺进去太深，还留有部分在外面，因此也让纳特克斯一饱眼福了。

只见，鳞片开始长出一条条蓝色根茎，覆盖在了混沌种族的表面。混沌种族冲刺的身体为之一滞，然后开始痛苦地大叫起来。

“果然如此！”纳特克斯猜得一点也不错。

就跟之前改良炸弹的时候一样，这些鳞片平时在纳特克斯身上的时候是死物，一接触到其他混沌种族就会突然活了过来。

开始从鳞片中长出蓝色根茎，看着混沌种族试图用爪子把这些东西挖出来，而鳞片如扎了根一样，如何撕扯也不愿出来。

纳特克斯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像是某种植物，鳞片是它的种族，蓝色根茎就是它在发芽。

仿佛在汲取混沌种族身上的营养一样。

混沌种族开始撕扯鳞片长出的根茎，同样地锋利的爪子竟不能对这些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根茎造成伤害，爪子碰上去就像在抓坚硬的金刚石一样。

疑问归疑问，虽然不知道这鳞片会有什么效果，但看到眼前这家伙如此痛苦，也知道这鳞片正起着某种特殊的效果。

由于突然其来的鳞片攻击打了这家伙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它现在也没反应过来，依旧在试图把这些该死的鳞片弄出来。

纳特克斯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爪子一扬，他周围所有的鳞片就全部向混沌种族扎去。

同样地这些鳞片一刺入混沌种族的体内，同样长出来蓝色根茎。根茎生长的速度很快，远远看去，像是一只被表面覆盖密而多的蓝色血管的怪物，倒是有几分特殊的美感。

体内有裹巢，外面有鳞片，这让混沌种族一下子抓狂起来了，它四处冲撞，怒吼一刻不止。

纳特克斯看着它这副有些可笑的姿态，眼睛微微一缩，他内心又充满了好多疑问。

混沌种族终于意识到了这么横冲直撞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于是将“目光”锁定纳特克斯，朝着他冲过来了。

同时伴随着阵阵怒吼，每一声似乎都包含着它对纳特克斯的恨意。触手也向纳特克斯刺来。

早有准备的纳特克斯躲开那些触手，他已经用意识能量强化了自己的意识体，躲避这种攻击轻而易举。

接着，嘴巴一张，又是一口裂解能量吐了出来。

显然是发现了危险，但这下想要停下已经来不及了。混沌种族经过刚刚鳞片和裹巢的攻击，混沌领域有些不稳定了，纳特克斯使用混沌领域模拟出的惯性也因此让它受了苦。

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混沌种族的头，它的头瞬间就开始受到腐蚀了，三角形的头颅变得扭曲，原初质不断溢出。

但再怎么说，这家伙好歹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头部被腐蚀的那一刻，它的触手再次伸了过来。

因为惯性而向前冲加上触手的突如其来，虽然纳特克斯感知到了，但身体还是跟不上意识体的敏感，这几条粗壮的触手缠住了纳特克斯的身体，连带着他一起冲了过去。

混沌种族似乎不打算停下，即使克服了惯性，它也依旧在继续冲刺。

被它这么猛地一拽，纳特克斯又有不少鳞片掉落了出来，有一些刺入了缠住纳特克斯触手，还有一些刺进了混沌种族靠近纳特克斯的表面，也有一些永远地消失在了他们俩身后。

“啧！”纳特克斯下意识地用爪子攻击这些触手，

但纳特克斯发觉他似乎并不是天生战斗的料，锋利的爪子很轻松地划破了触手，但触手又很快的愈合了。

看来爪子是不适合攻击这种治愈能力很强的家伙，爪子每次划动都感觉像是划水流一样，根本不去作用。

明白这点的纳特克斯放弃了物理手段，嘴巴一张，裂解能量再次喷吐出来，腐蚀（同化）着这些触手。

这时纳特克斯发现了，被裂解能量吐到的那些蓝色根茎时，它所散发了蓝光更亮了，同时，本来停止生长的根茎又进一步蔓延了。

不知是被裂解能量腐蚀还是因为根茎的继续生长，混沌种族发出声听着很痛苦的叫声，触手一甩，纳特克斯挣脱了束缚的同时，也飞了出去。

“混沌种族也有痛觉吗？”飞出去的时候，纳特克斯正在想这个问题，感觉心中的疑问又加深了几分。

纳特克斯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痛觉，即使刚刚被这家伙又撞又拽，纳特克斯也感觉不到丝毫痛楚。除非针对意识体，否则纳特克斯是没有痛觉的。

所以他很诧异混沌种族的表现。

不过现状可不允许他多想，眼看混沌种族又要冲过来了，纳特克斯再次酝酿一口裂解能量，向它吐去。

可能是因为它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当中，横扫过来的爪子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那只巨大的爪子直接无视裂解能量的腐蚀，向纳特克斯刺来。

锋利而巨大的爪子一下子撕碎了纳特克斯表面的水晶鳞片，深深地扎入了纳特克斯的脖子向下一些的位置。

纳特克斯试图挣扎，虽然他感受不到痛觉，但也不想被这东西刺入身体。

不过在看到那刺入的爪子后，纳特克斯放弃了把弄出来的念头，因为靠近爪子的鳞片已经长出根茎向爪子身上蔓延，很快便爬满了爪子。

他深知根茎的坚硬程度，知道挣扎不过是无用功。他很快就想好了对策，调动身体内部的意识能量，开始同化爪子刺入身体内部的那一部分。

与此同时，混沌种族的另一只爪子也刺入了身体的另一侧。但同样被长出来的根茎缠住了，纳特克斯赶紧也调动意识能量进行同化。

就这样，纳特克斯与混沌种族的头部碰在了一起。纳特克斯眼睛一缩，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动作，混沌种族便一口咬向了纳特克斯的脖子。

这一口咬得是纳特克斯没有想象到的，咬的地方还是那么绝妙，纳特克斯连转个头都觉得困难。

当然，同样地他咬上去的脖子也长出了根茎将它的头部缠绕住了。

那缠绕带来的痛苦迫使它松开了嘴，可头部还是被束缚住了想到也不动不了，只能干动着嘴巴，但很快嘴巴也爬进了蓝色根茎，将它的嘴巴撑了起来连合也合不上了。

这家伙这下终于感觉到恐惧了，它开始剧烈晃动自己的身体，同时残留的触手也跟着晃动。

还记得之前描述它的时候所说的生长在脖子上的两根棘刺吗？在几番挣扎时，纳特克斯因为躲避不及，其中一根刺进了他的左眼。

纳特克斯右眼猛地一缩，愣愣地感受着左边的世界陷入了黑暗，点点的蓝色液体飘到了过来，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一下完全扎碎了自己的左眼，黑色的原初质开始流了出来。

不知为何，纳特克斯的四肢停下了对面前的混沌种族的攻击。

“视力检查结果出来了，孩子左眼弱视，右眼近视。”

“这……有什么办法可以矫正过来吗？”

“右眼可以，但左眼不行，左眼的视力只有1.2。”

“不过佩戴高度数镜片的话还是可以矫正回来一点点的，但由于度数太高需要单独定制，这得额外花钱……”

……

“嘶！你这眼镜戴的好难受啊！怎么回事儿？”

“左眼镜片度数太高了……”

“怎么要那么高的度数啊？我这种后天作死的家伙眼镜度数都没那么高……”

“左眼弱视，看不清东西……”

……

“我告诉你，我瞧不起你们这些戴眼镜的，更瞧不起你那只废掉的弱视眼！”

“……”

……

“你们都给我去死！”纳特克斯突然怒吼一句，不知是对眼前的混沌种族说的，还是对记忆中的人类说的。

纳特克斯因为失去了左眼，此时左边的世界已经看不到了，这种感觉是何等的熟悉，没有身体上的疼痛，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内心。

积累在内心无数年头的怒火终于开始燃烧，他不再去抑制自己的情绪，也不再思考这么做会引来什么后果。

他只想杀死眼前的东西，为什么要让他回忆这些本该被他忘记的东西！为什么连片刻的安静也不能给予自己？为什么换了另一具身体，那些东西也一直跟着自己？

纳特克斯把这一切的怒火向混沌种族倾泻，极端的情绪一下子改变了意识体的结构，使其与水晶鳞片发生某种联系。

长出束缚住怪物的根茎的鳞片，全都脱离了下来，露出片片黑色。

混沌种族以为挣脱开来了，正转身想跑路。

纳特克斯的混沌领域被极端情绪影响后变得格外强大，一下子覆盖住了混沌种族原本的混沌领域，扭曲了它周围的物理法则。

混沌种族的身体为之一滞，只感觉有无尽的压力压向了自己，寸步难行。

似乎是被极端情绪影响了，纳特克斯腹中的鳞片开始错位，一张巨大而恐怖的嘴巴显现出来，里面是扭曲而蠕动的原初质，还能看到一抹白哲。

从嘴巴中伸出了几条相交纳特克斯身体已经很巨大的触手，伸展几下后，突然向混沌种族刺去。

伸展的距离超过了纳特克斯身长的两三倍，很难想象他的身体怎么会有这么违背常理的东西，可能他本身就违背常理吧。

本来凶猛无比的混沌种族被无形的压力控制住了行动，在这些触手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触手一圈又一圈地缠绕起混沌种族的身体，似乎是在嘲笑这个对手。最后，触手向外一拽。

这位可怜的混沌种族便被撕了个四分五裂，这回嘴巴似乎没了食欲，也不再进食，触手收回去后边合了上去，掩盖住了那一抹白哲。

也许嘴巴不吃是有原因的。被撕碎的混沌种族的身体长满了无数蓝色根茎，散发着蓝光，就像海底的珊瑚一样。

显然是打开了出口，无数的白色虫子从那残破的身体涌了出来，在原初质海洋中转了几圈后来到纳特克斯身旁，围绕着他慢慢旋转。

那便是之前待在混沌种族身体里吞噬它血肉的裹巢，不过数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不过纳特克斯的眼睛早已涣散，极端的情绪改变了他的意识体结构，使他的意识体陷入了沉睡状态。

现在的他什么也看不到，没有也感觉不到。身体呈半蜷缩状态，嘴巴禁闭，身上的鳞片又长了回来；他右眼涣散，而此时已成为一个空洞的左眼流出黑色原初质，显得格外诡异。

纳特克斯的混沌领域还在开启，所以这些混沌种族残碎的身体都没有回归幻梦境。

只是，无论是蓝色珊瑚，还是裹巢们，都感知不到，一条条类似某种线形寄生虫一样的红色生物从那些被撕碎的身体中钻了出来。

这些红色生物中有三条比其他的“线形寄生虫”要大得多，显然在红色生物群中扮演特殊的角色，此时它们正向纳特克斯游去。其中一条的游动略显僵硬。

在他的身边徘徊了很久，裹巢仿佛看不见它们一样，依旧在纳特克斯身边游动。

最后那些红色生物从纳特克斯被刺穿的左眼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