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处理后事（下）
“好的！”她没过多思索，便同意了纳特克斯这番可能会出现歧义的话语。
不过，这句话只有字面意思。纳特克斯要把她的本体改造成眼睛，以代替自己失去的左眼。
这样，纳特克斯在重获失去的眼睛时，也顺便收留了少女。而少女的那些技能还能为纳特克斯所用。
怎么做都是不亏的，再说自己的身体里已经有一群虫子了，再来一只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听起来有些变态而已。
咳咳，光说可不行，还得看实际。
“嗯，我在你意识中设置了一个程序，只要你回到本体的时候，这个程序就会自动执行
“它会把你的身体变成一只眼睛，刚好可以代替我的左眼。整个的改造过程你也可以进行控制，像什么眼睛的颜色之类的你可以自己做主……”
纳特克斯说了很多，为的就是给她讲解为什么要把她的身体变成眼睛以及变成的好处。
“对了，整个过程是不可逆的，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嗯，我决定了，我要跟着你。”尽管纳特克斯多次表示可以反悔，但少女依旧坚定自己的答案。
这倒是令纳特克斯十分可惜的，因为自己之后又要多出一个跟班了。
“对了，因为你同化了这片空间，所以你拥有对它的控制权，这片空间到时候可以作为你意识的新载体，可以更好地使用你的能力。你看这样好吗？”
纳特克斯询问着少女。正如所言，她的能力可以针对意识使用，生物的身体会影响这种能力的发挥，而这片空间是由意识能量组成的，如果把少女的意识转移到这片意识空间中，没有了肉体的阻挡她的能力会得到很大提升。
可以举个例子来说，每一个人类都是可以有特殊能力的，只不过肉体限制了他们使用这种能力。纳特克斯的意识体也是人类的，在脱离了肉体并进行开发之后才达到现在的水平。
像人类原本的意识体没有得到开发又被肉体限制住，就无法使用这种能力了，不过天生有特殊能力的生物除外。
所以，可以用一句话来形象地说明：只要脱离了肉体，你就有成仙的机会了。
不过后来纳特克斯经过一番的实验找到了这个理论的存在缺陷，那是后事了。
但它依旧适用于现在。纳特克斯在解析少女的意识结构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她“没有”意识体，那另外的两个家伙也没有。
纳特克斯暂时找不到原因，当然后来他也知道了。
因为“没有”意识体，所以这个意识空间作为代替生物体来承载她的意识就再好不过了。
“嗯！”
只要能为纳特克斯贡献自己的力量，做什么都没关系。少女单纯地想到。
那么开始吧，纳特克斯和少女的身体开始消失。
“唉，等等！”少女叫住了纳特克斯，他们的身形再次凝聚。
“那个，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少女问道。
这一问，纳特克斯倒是有些懵。记忆中并没有提到自己的真实名字，就连“耶和华·纳特克斯”也是他最初占据混沌种族的身体的时候，得到的传承记忆中找到的一段信息。
这是他“翻译”过来的，甚至这是不是名字他都不知道。这一问，倒是让纳特克斯紧张起来，虽然这个“名字”他已经用了很久了，早已习惯，但他依旧感觉紧张。
因为这是一位女孩子问他的，也是一次有女孩主动询问自己的名字。即使对方的本体是一种寄生虫。
到底该不该说呢？纳特克斯发觉自己越来越紧张，心脏砰砰直跳，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从未感觉如此恐惧过，就连记忆中被人持刀抢劫也没有如此令他害怕。
纳特克斯，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对方只是想问问你的名字而已，就算你有什么心理疾病，也该回应对方吧。
他很想消失，他很想转身逃跑。在这片生长着红色花朵的土地上，有一位恐惧的男人。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名字？”纳特克斯发觉自己的声音因为僵硬而变得颤抖，他需要一个理由。
“啊？因为我觉得名字代表着一个人啊，这是只属于你的东西，我想知道。”
这个理由足够了。
“好吧，我叫耶和华·纳特克斯，你叫我纳特克斯就行。”记忆中的他是一个华人，说出一个如此中性的名字让他觉得很尴尬。
“好的，纳特克斯！”少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纳特克斯退后一步，安抚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心脏绝不是为眼前的家伙而剧烈跳动，他还能感受到那股不适感。
“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我们开始吧。”
“好的。”
他们的身体再一次消散，接着整片空间也开始消失，露出外边一望无际的蓝色……
幻梦境中，一头龙一样的混沌种族紧闭着眼睛，左眼是一个漆黑的空洞，流着黑色的原初质。在他的周围围绕着大量的白色虫子。
不远处还有几簇根茎一样的蓝色物体漂浮在幻梦境的海洋，就像是太空垃圾一样。
在这位混沌种族的体内，一团红色虫子动了起来，它穿越蓝色絮状物质，穿越漆黑的原初质。虫群不断纠缠并融合成一个球的形，身后生出几条红色触手继续推动它前进。
最终，这位混沌种族空洞的左眼一团红色球状物质从里面塞里了进去，球状物质不断蠕动，渐渐成形。
纳特克斯猛地睁开眼睛，他活动了全身，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他又回来了。
“这感觉真好”纳特克斯从未如此怀念自己的身体。
纳特克斯看到了周围正在环绕着他的白色虫子，愣了一下。裹巢见到主人醒过来了，都兴奋起来里了，连游动的速度也加快了。
一时间，纳特克斯被白色的雾状液体包围。
他很快就明白了。裹巢又繁殖了，显然是在那只之前把他弄得很狼狈的混沌种族里繁殖的。
不过见这数量，恐怕也有几百只了吧？纳特克斯在一瞬间便数完了它们的数量——532只。
看来自己又添加战力了。纳特克斯吸收了他周围那些白质，然后顺便解析了一下白质的结构，看看会有什么不同。
这一解析，还真发现了不同。裹巢们似乎是为了适应外部环境，发生了进化，纳特克斯体内的没有变化，而现在在纳特克斯周围的裹巢的身体机能更加强大了。
也就是说，它们对容器的依赖度下降了，纳特克斯也用不着再去制造一个新的蜂巢了。
穿过这些虫子，纳特克斯来到那一簇簇蓝色根茎身边，潜在的联系和强大的感知告诉纳特克斯，这些不过是水晶鳞片在混沌种族中吸取养分而形成的副产品，没有任何作用。
纳特克斯看着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左爪下意识地摸到了左眼周围的鳞片。
一瞬间，纳特克斯便获取了左眼的全部信息。
纳特克斯的左眼又恢复了，不过却呈现出猩红的颜色，与纳特克斯另一只眼睛呈现的蔚蓝色形成了对比。
纳特克斯现在有两只眼睛，左边的是猩红色竖瞳；右边的是蔚蓝色竖瞳。
嗯……为什么会是呈现出两种颜色啊！虽然纳特克斯给少女自己调试眼睛，但也没必要搞成这种奇怪的颜色啊。
这种类型的眼睛不是只有在动漫中才常见的吗？这里可是现实啊喂！
算了，眼睛的塑造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他又能怎么办？“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惹，忘了问她叫什么了。算了，之后再问吧。”
纳特克斯这才发觉自己和少女待了那么久了还没问过少女的名字，只是评价她为“傻白甜”。
唉，惭愧……纳特克斯知道，少女的意识就在那颗红色眼珠中。纳特克斯先让她自我调整一下，之后再去找她。
至于怎么调整纳特克斯没有交代，显然是为了敷衍她的。反正没有纳特克斯的允许，她也没办法与纳特克斯联系。
他只是答应她，让她跟着自己，可没有答应为她负责。那家伙怎么想的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相当于软禁了她。
“至少清净了。”纳特克斯下意识地想要呼出一口气，但忽然发觉现在的自己是混沌种族，就没有那么做，要是让那些原初质进入身体就不太好了，那滋味可实在不好受。
让他很在意的一点是，虽然左眼有了，但却没有视力，左眼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猩红——相当于一颗“假眼”。
算了，反正自己用右眼看世界也习惯了。纳特克斯不知道自己今天用了多少次“算了”，体现了他内心的无奈。
纳特克斯有记忆作为基础，很快就适应了这种一边猩红一边正常视觉的视觉体验了。
他看了看身体各处，没有什么异样，和平常的自己一模一样。他下意识地看向了位于腹部的那条裂缝。
同样的，它也是那么的正常。
现在经过那次在白色空间的对线：自己收获了一颗眼睛、一个独立的少女意识、寄生虫的三个能力、一群不恋家的裹巢。
总得来说，还是收获颇丰的。不过这一切的发生好像都是因为之前跟自己战斗的混沌种族。
纳特克斯瞄了一眼，发现它的尸体碎片还在。似乎寄生虫的入侵也是因为这个家伙的，毕竟自己进入白色空间之前，貌似就干掉了它。
唉～一事刚完又来一事，这都啥跟啥啊？节奏太快可不好……
他默默地关闭了从他醒来到现在还处于打开状态的混沌领域，混沌种族的尸体瞬间就回归幻梦境了。而那些蓝色根茎也失去了扎根的地方，向着幻梦境更深处飘去。
他又看了一眼围绕在他周围的裹巢，利用意识能量抑制住了自己的兴奋，又一次的，尾巴和四肢摆动起来。
纳特克斯再一次向着幻梦境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