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后
太阳撒下光辉，让人们得以看清这个世界。因为阳光，爱泽拉的早餐才会显得有意义。
阳光驱散了阴影，同时也迫使阴影中的存在不得不退退连阳光都无法照耀到的黑暗之地。
纳特克斯坐在一把长椅上，手上拿着报纸，正津津有味地阅读上面的信息。
不得不说，昨天晚上睡得真香，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觉都差点忘记睡觉带给他甜美的舒服了。
不过今后他都可以体会到这种睡觉的愉快感了。这倒是让纳特克斯心情愉悦。
也是纳特克斯一大早就来到报刊亭花几个铜币买上一份报纸来阅读的原因。
上面有很多信息，至少长期的阅读能让纳特克斯更好地了解这里人的精神状况。虽然纳特克斯更喜欢阅读书籍。
在买报之前，纳特克斯特意来到当地的财政局，在里面纳特克斯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货币体系。
流行的货币是金属币，有表面镀金的金币，还有纯银的银币，以及铜币。
按从小到大排序是：铜币＜银币＜金币。而等量换算的话是，1金币=100银币=铜币。
这种传统的货币体系很好理解也很通俗，因此得以流行世界。
当然它们原本的名字并不叫这样，只是人们习惯这样称呼了，然后王室干脆就直接改成现在的称呼了。
在这个封建味道浓郁的时代，纸质货币被王室贵族们扼制了。虽说有“政府”这种东西，但也只是表面上政治体系改变而已，其实还是得需要看贵族们的脸色行事，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现在卡纳斯的公认统治者是盖忒弥斯·卡纳斯公王，不算是一个开明的君主，像阻碍商业发展的宵禁之类的，扼制货币发展的政策也是他起草的。
虽然有关他的反对声不少，但由于他身边的大贵族支持倒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只能说生在一个黄金时代，但思想却是一团糟。也说不定他是有什么苦衷，毕竟思想观念不同，难免也会产生矛盾。
不再去想这位遭人嫌的君王，纳特克斯继续阅读手上的报纸。买报纸用的铜币自然是从服装店中顺手牵羊拿出来的。
让他挺生气的是，这个吝啬的老板，在把可以拿的衣物都拿走之后，他又去翻了翻保险柜，结果只在里面找到几枚金币跟几十枚铜币，连银币都没有。
除此之外，纳特克斯还找到了一份贸易许可证和一本日记。
这贸易许可证就如同字面意思，商人要想开店或进行贸易，就必须要得到一份贸易许可证。
否则就算是非法贸易。
而得到许可证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贸易，除了政府明面上严禁交易的东西之外，商人只能交易许可证上标注的东西。
比如纳特克斯拿的那张，上面标注的可允许贸易的商品便是服装之类的东西。
一个人只能持有一张许可证，要想从事更广泛的贸易，就必须将现有的许可证拿去商人协会注销重新办理。
而无论是注销还是办理都需要花钱，而且从事非法交易被发现的人无法办理任何手续。
如果想要毫无顾忌地进行贸易，那就只能成为商人协会中的会员——估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纳特克斯在财政局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规则后，就觉得许可证这种麻麻烦烦的东西明显是用来扼制商业发展的。
对于已经出现电灯的时代来说，扼制商业发展并不是一件好事，也不知道盖忒弥斯公王是怎么想的。
店主那张许可证他也拿走了，贸易许可证有点类似身份证一样的样式，因此也能塞进他上衣的夹层袋中。
而那本日记，纳特克斯在睡觉之前借着灯光翻看了一会儿，然后扔进了垃圾箱里。
现在的他依旧在懊恼，还是偷少了，对于这种脚踏两三条船的人不能仁慈。
不过在贸易许可证不见，财物也受到损失的情况下，不知道那位店主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呢？
当然那些挂在店里的衣物他可是一件都没有碰，一眼望去就跟没进过人一样，要是被警察知道他出售盗版衣物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看着看着报纸，他忽然想到。因为这张报纸上已经报道了他的光荣事迹。
……
“警官，一定是有一群强盗洗劫了我的店。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克洛培激动地对面前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说话。
警官皱着眉头，他的眼睛越过面前的男人看向他身后的案发现场：“你确定？那些黑色液体真不是你们弄出来的？”
顺着警官的目光，可以看到一家已经被黄色警戒线围起来的服装店，大门敞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房间混乱不堪、一片狼藉，衣架和一些摆设都无一例外地受到了破坏，同时也包括里面的衣服，衣服碎片掉落一地。
而还有一点引人注目的是，房间内部到处都沾上了黑色的未知液体。
“我不是都说了吗？这不是我们弄出来的，我的店员都可以给我们作证。一定是那帮强盗！他们在故意用墨水戏耍我！”克洛培气愤地说道。
“得了吧！”警官打断他的话，“能把你店砸成这样，是不是因为你跟什么人结仇结果他们上门报复了？还有地上墙上的抓痕又是什么回事？”
“这……冤枉啊，小店一向做正经生意，从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克洛维使劲为自己辩白。
“爪痕又是怎么回事？”
“这……我不知道啊，说不定是那帮恶魔故意弄出来的呢？周围的人都可以为我证明这一点。”
“嗯，确实”警官点点头，“正是昨天大半夜周围的人听到这里的动静联系巡警的，我们才能提前做好取证。”
听到这话，克洛培内心有些不妙，但还是一个劲地表明自己是受害者。
“得了！”大概是听得不耐烦了，警官喝声打断。
“这也是一桩入室抢劫案，你要是是受害者我们肯定是会为你负责的。只是目前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
“警官您请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协助各位正义的警官。”事到如今，克洛培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嗯，我们在你的店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我认为破案线索可能就在里面。门上了密码，我们不知道怎么打开，需要你来帮忙。”
“这……不太好吧？”听到这句话，克洛培一下子就为难起来。
“怎么，你想拒绝协助警察办事？”警官语气不善道。
“不敢，不敢！我这就给你们打开。”
……
通过爬梯来到地下室，克洛培一下子愣住了，而旁边的警官习惯性地皱眉。
“我的……钱啊！”克洛培结结巴巴说道，整颗心也在滴血。
这里面的衣物同样也没能躲过厄运，大多数已经被撕烂了，完好的也沾上了黑色的液体。
不管怎么做，他都再也无法挽回这次的损失。他脑子一片空白，站在原地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旁边的警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明明刚刚这家伙还表现算好，怎么一下来就崩溃了呢？还是说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不同呢？
本来他对于这种烂事已经感到心力交瘁了，若不是他在警局中扮演中流砥柱的角色，有望争取局长位置，他才懒得亲自来管这种事情。
忽然，他看到了什么，悄悄地走上前去。同时拔出了自己的左轮。
一团黑色的液体不断蠕动着，像是某种活物一样，它占据了衣服堆后面的位置，有衣服掩护，若不是警官眼力好还真发现不了异样。
警官面色难看地举起枪，而对方也注意到了他，慢慢张开血盆大口。
“嗷！”怪物以极快地速度向警官冲来。
“该死！”警官迅速扣下扳机。
砰！砰！砰！
怪物中了三枪之后倒下，化作一摊黑色液体。警官面色苍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想到了什么，快步回到克洛培身边，这家伙蹲在地上还沉浸在失去财产的痛苦。
警官立马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提起来然后猛地反摁到墙壁上，用枪指着他的后脑勺。
“你特么的竟然敢袭警！想死是吧？”警官满脸怒容。
“袭……袭警？我怎么可能敢会做这种事啊！您冤枉啊！”显然是感受到抵在自己脑袋上的枪口，克洛培惊恐地说道。
“你特么还敢说没有！是不是你指使怪物来攻击我？”
“怪……怪物？什么怪物？”
“跟我装傻是吧？我早该想到的，从你这家伙说自己的贸易许可证不见后，我就该想到的。你这家伙非法贸易！
“警官您冤枉啊，我都说了我的贸易许可证放在我的保险柜中不见了，一定是被那群恶魔偷的！”
“见鬼去吧！恶魔？”警官冷笑道，“我看你才是恶魔！你难道不知道货物的储存必须要到财政局进行储存，否则很容易发生畸变产生怪物吗？”
“我……”克洛培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这个规则，但跟大多数商人一样视而不见。
没想到，对规则的蔑视最终引来了他如今的命运。
“警官我错了”他开始求饶“我还要家庭需要养活啊，我求您网开一面吧。”
“错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以前你怎么不后悔？我告诉你，你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非法贸易、货物未在指定地点存放导致畸变产生怪物、间接袭警、扰民……
“要是你不赔一笔数量足够的赔偿金的话，那么子弹或者监狱就是你的命运！”警官威胁道。
克洛培目瞪口呆，在警官松开他之后便瘫坐到墙壁边缘，看样子似乎已经放弃思考了。
“你们把这个蔑视规则的蛀虫给我带回局子去！”警官对上面两个旁观的警察命令道。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不过还是听从长官的命令将他拷走了。
在被两个人抬起来时，他的嘴巴僵硬地吐出了几个字。
“今天怎么了？”
……
“小姐，您对今天发生的服装店入室抢劫案有什么看法呢？”纳特克斯微笑着对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问道。
“哦，你说的是昨晚发生的那个啊……”女人想了想，接着说道，“听说是有一伙强盗在抢完那个店之后，还把那个店砸了。这是报纸上说的对不对？”
“是的”纳特克斯点了点头。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女人笑了笑。
“哦？您可以和我说说吗？”纳特克斯感兴趣地说道。
“好像是店主因为私自堆放货物而导致发生畸变产生了怪物，是那个怪物把店给砸了。”
有关的规矩纳特克斯也知道，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因此变出怪物，而这个怪物又是什么呢。为了让自己不表现得太过“外乡人”，因此没有询问女人，而继续听她说下去。
这貌似还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信息。
“然后啊，店主也被警察抓走了。据说现在在接受处罚，而且还因为非法贸易的缘故，得赔很多钱才能减刑。整个店也被查封了，他的店员也要接受审问。”
见到女人似乎说完了，纳特克斯便接着这个话题说道：“对于这种为了一点私利不把规则放在眼里的人，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可不是”女人耸了耸肩。
“对了，你这样的孩子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纳特克斯迅速想到了对策，他低下头装作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我被迫辍学了。
“我的父亲常年酗酒赌博不务正业，喝醉后经常殴打我的母亲，母亲虽然收入高，但仅依旧没办法支撑父亲的荒淫无度，生活条件也是日益下降。
“后来，我的母亲实在是没办法供应我读书了，于是被迫无奈只能让我辍学。辍学不久，实在受不了父亲家暴的母亲带着我逃离父亲，来到了这附近租了房间住下。
“母亲想让我重新回到学校，于是开始拼命的赚钱。我很快就可以回到学校的。我坐在这里主要还是等会偷偷溜进学校听课，我不能辜负她，至少在被赶出来之前我还能听到不少知识呢。”
纳特克斯向女人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没想到，穿得那么整洁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女人嘟囔道。
纳特克斯知道她是在说自己身上的衣服，于是低头看向手中的报纸，笑着说道：
“不管我们活得再悲惨、再痛苦、再狼狈，我们都应该学会昂首挺胸，要把自己最光鲜亮丽的一面留给别人。”
女人沉默了一会，接着笑道：“没想到小先生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过了一会，她又继续说：“我这里有个建议，因为维克家族痛失长子林维，所以威尔逊先生正在招收新的养子，现在正在进行关于养子选择的测试。
“你可以尝试去争取这个名额，如果成功了，你就是维克家族的一员了，我相信威尔逊先生一定会援助你们母子的，毕竟他可是爱泽拉的顶级富豪，麾下是一个商业帝国。”
“我会考虑的，谢谢您的建议。”纳特克斯微笑道。
望着女人逐渐远去，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低头看着手上还拿着的报纸，若有所思。
“维克家族招收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