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觉醒

“咳咳……”

伴随着巨响与荡起的烟尘，顾文缜弓着腰，咳嗽连连。但他似乎并无大碍——他恰好处于天花板碎片的空隙中。

“没有老凌给的好运，我怕是要交代在这里。”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的顾文缜在心中暗道。

他环顾四周，却只见到了断壁残垣。

“谁干的……”顾文缜绝不会认为刚才这件事没有人为因素干扰。

眉头紧皱，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没过几秒，电话接通，从那头传来了一个略显慵懒、声线优美的女声：“喂，小顾啊，什么事？”

“赵姐，我这里发生了一起疑似超凡事件。你们可以定位到我吧？”顾文缜语速飞快，并在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后，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我会先试着看一下发生了什么。还请你们尽快赶到。”

“没问题。”

在对方挂断后，顾文缜立刻双眼失焦。

在他的视角中，散落一地的混凝土与各种建筑碎屑升起、重组，混乱奔逃的人们倒退着跑回自己的位置，樊濛泠四散的尸体回溯为一个完整的身着婚纱的美人，在整个大厅回荡的恐怖的《卡斯特梅的雨季》回复到动听《beautifulinwhite》。

这是他的超凡能力造成的效果。他的能力能让他“看见”半径五十米、过去十天内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而他所见过的，都会被他完整地记忆下来。他在天花板坍塌前，就试图用这个能力来观察宴会厅中发生的事情，但尚未看出什么东西便被强制打断。

“该死！”

看完过去几分钟内发生过的事情的顾文缜双拳骤然握紧：第一，他并未发现是谁或说什么样的力量使音乐发生了改变；第二，杀死樊濛泠的力量同样无法追溯；第三，在天花板的坍塌中，在场的许多人都受了重伤，其中不乏他的朋友——尤其是吴舜天，他的头颅被一根钢筋贯穿，已然死亡。

此时，匆匆赶到的安保人员进入废墟，开始搜救。顾文缜则迈步出了废墟，面色阴沉地继续施展着自己的能力，一遍遍地复现当时的场景试图找出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很快，并未受伤或只是轻伤的参与者被搀扶着出了废墟。至于重伤者，保安们尚且不敢移动他们。

人员往来密集的宽敞走廊中，顾文缜坐在靠边的沙发上，肘部支在膝上，双手于口鼻前交握，眉头紧缩。

所幸，不到五分钟，他看见自不远处的楼梯口上来了一行人。

为首者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她身着米色风衣，但并未将扣子扣上，露出了里面鹅黄色的针织衫；

下身是一条略显紧身但不影响行动的黑色长裤；脚上是一双驼色长筒靴。她一头披散至肩的长发末端染成了黄色，并带着些卷；五官单独来看算不上上佳，但组合起来却显得颇为不错。

在她身后的有五六十号人。十余人身着警服，鱼贯入内后立刻分散至四周，拉起了隔离带并负责疏散与警戒；其余则身着白大褂，带着便携的医疗用具以及担架等，进入废墟进行救助。

“舟市警察局特殊行动部接管此处，请你们立刻退出。”为首的女子赵烁找到了先前负责搜救的保安头子，从衣兜里掏出了相关证件，语气平淡地说。

保安不敢怠慢，立刻组织手下有秩序地退出大厅的残骸。

搜救步入正轨之后，她走到一边的沙发边，俯视着着有些阴郁的顾文缜，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顾文缜缓缓摇了摇头，沉默了几秒，才说道：“只能确定是一起超凡事件。”

“肇事者呢？”

“找不到。但我相信，这只是因为他处在我的观察范围之外。”

“那我们就用常规手段看一下。”赵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顾文缜只觉得冷气逼人——这感觉就像是在数九寒冬之时从暖气房中一下子步入雪原，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赵烁亦发现了异常。她身体骤然紧绷，双眼微眯，机警地环视四周。

“敌袭？”顾文缜放低了声音，悄声问道。

赵烁没有回答，仍然然保持着警戒。

直到有一名负责搜救的医护人员快步走到赵烁身边，确认没有不知情者在场的情况下，方才对赵烁汇报道：“赵队，发现两名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