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扭曲

经过赵烁的提醒，吴舜天方才开始审视自己在那场虎头蛇尾的恐怖袭击中的作用。

赵烁也不催他，只是坐在那里，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我干了什么……回忆过去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扇“马门”算不算？

“我在被那个恐怖分子用枪口指着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了那扇‘马门’，”吴舜天斟酌了一下，如是回答道，“我可能，在那时候使用了一下我的能力？”

“嗯……”赵烁有点迷惑地将背部离开椅背，用右手撑住自己的下颏，“结合一星期前的测验，难道你的能力是隔空控物？可当时韩老说他感受到了规则层面的变化……”

“这我也不太清楚。”吴舜天仔细思考了一下，仍然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懵懂。

“那我们从你的观想图景来倒推一下吧——根据大量数据，观想图景往往与能力存在关联。”赵烁又向后靠住椅背，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翻看着什么，“唔，从顾文缜的解读来看，他认为‘马门’象征着多斯……克拉人，不，多斯拉克人——这是《冰与火之歌》当中的虚构的一个游牧民族，他们四处游牧，没有自己的文字，没有自己的建筑风格，所有的城市只有‘维斯·多斯拉克’这样一座集合了各个民族建筑风格的城市。他们或许代表着失序与混乱。”

“所以你的能力或许与此有关。”

听着赵烁磕磕绊绊地读完这一段话，吴舜天陷入了思索。

我的能力究竟是什么……这时的吴舜天，脑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现出了那扇马门。突然，那两匹骏马活了过来，神采飞扬地跑动起来，掠过了建筑风格混乱地维斯·多斯拉克，一跃飞过“世界的子宫”，飞驰过一望无际的多斯拉克海——他原先并不认识这座城市、这个湖泊和这片草原，但他现在不知为何知晓了。

两匹神骏的良驹最终冲入了一片苍茫的白色草原，继而消失不见。

怎么不见了？

吴舜天“极目”向白色草原深处望去。可他却在此时眼前一黑，脑袋发胀。

“啊……”他低呼一声，用能动的左手捂住了头。

“你怎么了？”赵烁猛然起身，神色紧张地望着吴舜天。

在度过最初的不适之后，吴舜天感觉大脑多了些什么，但除此之外并无大碍，便放松了身体，回答道：“现在感觉好多了。”

“发生了什么？”赵烁眉头微蹙，问道。

吴舜天并未立刻回答，只是看了一眼一边的医护人员，表示那个家伙权限不够，接下来的内容他不能听。

“究竟发生了什么？”示意一边的医护人员退出后，赵烁低声问道。

“我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了。”吴舜天将刚才发生之事讲述了一遍，并补充道，“在那以后，我得知了我的能力是什么。我的能力是‘扭曲’，可以扭曲一些抽象概念与规则，并反应到实物上。”

“这也太玄了……”赵烁听完，视线上移，思考了一会，“那个拐弯的子弹，难道是你扭曲了它的弹道？你才刚觉醒就能做到这一点？”

“我这不也昏迷了一个星期吗。”吴舜天苦笑道。扭曲弹道……听起来很酷嘛，但如果每次这么操作都要昏迷一个星期的话，那未免有点鸡肋啊。

“可能是你在危难之中爆发了潜能，你因此而透支，昏迷了一个星期。你现阶段的正常状态下估计也就能让摄像头换个方向移动。”赵烁点了点头，“这么抽象的能力真是少见。你先做一个检查，做完检查之后就可以出院了。”语毕，她推门离开了病房，招呼医护人员进去，自己则离开了。

……

不知何处，一周前。

这是一间光线昏暗的地下室。室内装饰简洁，唯有一张靠墙放置的木制桌子——它的一条腿短了，下面垫了半块砖，一边是同款板凳。房间的另一边则有一张不大的单人床。

这里无比寂静，好似无边的崇山峻岭中，月色下的幽壑。

直到“吱吖”的开门声打破了这寂静。

随着那道戴着兜帽的白色人影进入，昏黄的灯光从屋顶上的白炽灯洒下，充塞了整间屋子，也将一个人从阴影的庇佑下暴露出来。

“如何？”原本就在屋中的那人见对方将房门合上，开口问道。他或者她的声音和说话内容让人分不清男女、记不住特色、辨不出语言。

“扭曲概念，错不了。”进来的那人说道，声音低沉，咬字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