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掌心宠(重生) 第20节
自先帝改革三法司,新设立了御司台以来,刑部便只负责对御司台初审过后的案子进行复核,不再进行案件的审理。
谢司免每日来御司台一趟,将御司台新处理好的各种案件进行筛选与整理,登记造册后,由御司台的办事官员签字,确认卷宗交到了谢司免的手中,再由他负责带回刑部进行复审。
他每日都要往返与刑部和御司台之间,今日也不例外。
往常只偶尔同宣王匆匆打个照面。可今日到时,宣王就在厅中等他。
谢司免微微诧异,很快神色如常。他坐在议事厅里,神情严谨、一丝不苟地阅览着已结案的卷宗。
至于宣王……
就坐在他的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顶着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一直到工作做完,谢司免才抬头回视。
宣王扬唇一笑,嗓音温和徐缓:“谢大人办事效率高,不愧是本王选中的人。”
谢司免是宣王亲自从刑部挑来的交接官员,御司台有自己的规矩,一切规章制度、行事准则,皆由宣王一人说了算。
谢司免不善交际,闻言抿了下唇,微微颔首,他将桌上的卷宗归拢整齐,准备拿着单子去找人签字。
薛执拦了他一下,“不必麻烦,拿来本王给你签。”
谢司免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他将单子放在桌上,薛执提笔落字,刷刷点点。
事情办完,谢司免打算离开,薛执又叫住了他。
“听闻谢大人好事将近了?是和盛宁侯陈家的姑娘?”
谢司免颔首,“是,婚期就在明年。”
薛执语气含笑,诚意十足道:“提前恭喜。”
谢司免一直冷峻严肃的面容稍微缓和,他低声道:“多谢殿下。”
薛执挑了下眉,轻笑一声。
这可是谢司免来这以后说的最多的话了,显然,他对这桩婚事十分在意。
“说起来,陈家与本王也算沾亲带故。”男人思忖道,“昭文长公主与盛宁侯是表兄妹,她与本王又是亲姐弟,既是一家人,大婚时可要记得给本王递请帖。”
谢司免愣了一下,他不懂宣王突然这样说。拉关系吗?这种事不该由宣王这般地位尊崇的人来做。
况且……拉的还是并不算特别近的亲缘。
但他向来在人情世故上懂得不多,宣王不仅是上官,又身份尊贵,他一时间不知是否该推脱,为难片刻,终是点了下头。
薛执唇边笑意更浓,他早知谢司免不善言辞,却没想到他性格这么闷。
之后薛执东拉西扯,一会夸谢司免工作勤勉,任劳任怨,虽沉默寡言,可在处理公事上,不乏机智敏锐之气。一会又夸陈筝同他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字字句句都直戳心窝,格外动听悦耳,说得谢司免渐渐招架不住,冷白的面皮上泛起了无措的微红。
谢司免窘迫地立在原处,薛执知道,差不多了。他笑着起身,走到谢司免的面前,终于进入正题。
“本王近来在查金宁宫小厨房走水一事,已颇有眉目,然个中内情还需向镇南大将军的女儿仔细询问。”
“陆姑娘在这场意外里受了伤,接连几日都在府上修养,本王不好贸然去打扰,实在苦恼得紧。”
“听闻陈姑娘同陆姑娘感情甚笃,故而萌生了个不情之请。”
薛执笑眼弯弯,语气愈发温和,“能否请谢大人帮本王探听一二,陆姑娘性子如何,都喜欢什么?本王打算择日亲自登门拜访,总不好空着手去。”
谢司免:“……”
他同样不知如何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等他昏头昏脑,一脚轻一脚浅地迈出御司台的大门,才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沉默寡言谢司免:虽然说的话我都爱听,但他也太能聊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不要相信薛狗嘴里吐出来的话,不要信他,这个狗东西蔫坏,坏得很(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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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守株待兔
陆府。
陆夕眠抱住谢兰姝的腰不撒手,“兰姝,阿姝……”
她比谢兰姝矮一头,脸贴过去,亲昵地蹭着对方的肩膀。
“姝姝……”
谢兰姝垂眸,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从小到大,最受不了陆夕眠跟她撒娇。
“我记得,你哥哥是在刑部任职?”
“刑部是不是经常与御司台合作呀?”
“那你哥哥一定和宣王殿下很熟吧?”
莹白如玉的小脸上笑意盈盈,澄澈的圆眼中满是期待,万千星辉蕴藉其中,任谁看了都难言拒绝。
谢兰姝:“……”
陈筝张了张嘴,“宣、宣王?”
“对呀,所以他有提过宣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吗?”
陈筝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你看上宣王了?”
这话说的时候险些把自己嘴里的肉给咬破。
陆夕眠惊恐地瞪眼,“我怎可能有那般僭越的心思!那是要天打雷劈的!你再把我给吓死!”
“那你无缘无故的,打听他作甚?”陈筝也格外激动,“你平时见到陌生男子脸比猴子屁股还红,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这么关心一个男子的情况,还说不是看上他了?!”
难怪刚才提到宣王时笑得那么好看!果然是看上了吧!
“你脑子里怎么只有情情/爱爱的,肤浅!”陆夕眠想了想,避重就轻道,“我只是想求他帮点忙,毕竟是求人办事,总要投其所好吧。”
“我是真的和他不熟,不然也用不上问这些。”
陈筝不解,“什么事这么重要?我们不能帮你吗?”
陆夕眠摇摇头。
她也不是没想过向朋友求助。
但目前为止,她还不能那么做。
一是因为谢家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陈家虽然很厉害,算是皇亲国戚,但也无法同皇权抗衡。
二是因为还有两年的时间,陆家的事尚存在许多变数,她并不想在一切都未知的时候,过早地把无辜的两个好友牵扯进来,人家凭什么蹚这滩浑水呢。
但是宣王不同,宣王本就在局中。
她思量过这个事儿。
要么,就是阻止薛元辞成为下一任皇帝,若是这样,就要先想办法把苏皇后扳倒,这……也太难了!
要么,就是去走一条捷径。
论实力,论资格,最有能力帮助陆家的,便只有宣王。
拜托他才是最稳妥、最简单、最直接的,毕竟从两年后的结果来看,他才是赢家。
陆夕眠沉重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就是我的命。”
谢兰姝:“……”
陈筝:“……”
谢兰姝回答不了陆夕眠的问题,因为她对哥哥的事也并不很清楚。
从陆府出来后,她坐上马车,手支着头,蹙眉思索今日的事。
到家时天还亮着。
谢家人口少,谢父在刑部任尚书之职,公务繁忙,每日都要等到天黑才归家。母亲喜静,无事时便在房中读书消磨时光。
家中无祖辈无叔伯,父亲也未纳妾室,整个谢家就只有他们四个主子,还有为数不多的仆从下人,比大将军府要冷清不少。
谢兰姝回家后照例先去母亲房中问安,同母亲转述了陆夕眠的近况,小坐了会,才从屋里出来。
穿过厅堂,往自己院子走,四处静悄悄的,她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尤为明显。
即便知道是在自己家,不可能有什么歹人,谢兰姝也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她警惕回头,瞧清对方的脸,沉默了。
“哥……”
谢司免一字未发,越过她走了,他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巧遇。
然而擦肩而过时,特意慢了两步,谢兰姝这才确定,他是在等她。
兄妹俩一前一后,她跟着走到了他的院子里。
谢司免引着谢兰姝进了书房,亲自给她倒了杯茶,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两人都不是什么热络的性子,兄妹关系不算亲近,甚至称得上疏离。
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谢兰姝:“……”
明明是盛夏六月,可她总觉得屋里的温度堪比寒冬。
“哥?”谢兰姝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