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再度回忆

时间过的飞快，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整个城市就成了银装素裹的乐园。

白莹莹的雪倒映着城市的光，天与地也似乎没有了分界线。

在寂静的街道上，一个人影踽踽独行。

城市的道路上四通八达，不见一个人影。惟独只有这一个人，独孤的，缓慢的行走。

暖气化作白雾，从格栅挥洒，很快就在四周凝结成了霜。

一如这个孤独的人，浑身上下的血液也仿佛要随着狂躁的冰雪凝结。

她缓缓的呵了一口气，温热的气又化作冷风，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面颊上，留下了一道一道被切割的痕迹。

她仰望天空，浑身的力气就被用光了。周身再无一点可以使用的气力，连维持站立的姿势都艰难。

终于，她缓慢的，慢慢向后倒去。

一阵风过，卷着雪粒子一层一层的将她覆盖。

距离城市苏醒还有一个小时，人在这种极度的低温环境中，根本无法存活多久。

她会死，这是无疑的。

血液一点点的结冰，她感觉四肢反而像是焕发着新的活力，是温暖？又或者是燥热。

不清楚，总之她已经看到了死神踏着轻快的舞步，挥舞着收割生命的镰刀，慢慢的朝

她走来。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也许有遗憾，又或者没有。

这一刻，她人生中经历过的，或者没有经历过的一切都化作一张张的幻灯片，飞速的从她的大脑中经过。

而最后的最后，这些都成为了一个短暂的休止符。

叶楚楚霍得睁开双眼，感受着周身被暖意包围的感觉，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又在做那个梦了。

在孤独的暴风雨的天气中，她闭上双眼，静静的迎接着死亡。

如果不是师父偶然路过，她早已死在多年前的那个雪天。

叶楚楚卷着被子，脑海中一片空白。

从昨天遇到白星楠后，她就做了这个梦。

或许，这是某种预兆？

她要找到朱奇，毁掉她，捉到她，杀掉她。她所追求的一切的一切，她都会毁掉。

没有什么，比摧毁一个人的信念，更令人绝望的事了。

朱奇就像是阴沟中的老鼠，可她又是高高在上的，自以为可以主宰那些人的生命。

她，叶楚楚，也曾是朱奇手中的玩具。

如果她没有侥幸离开那个地方，她不会拥有名字，只是万千试验品中的一个简单的编号。

沈彧把脸埋在枕头里，深深的睡去。

虽然做这种愉快的事情

上，她也付出了一些体力，但主导方是沈彧。她作为享受者，才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上位？抱歉，她懒得动。

事后也是沈彧在打理，她醒来后就感觉身上干干净净的，有被清洁过。看来昨夜半梦半醒，感觉自己泡在浴缸里，并不是她的错觉。

折腾到凌晨，再好的体力也扛不住。

叶楚楚在沈彧的面颊上印了印，拽起睡袍，趿拉着拖鞋出门。

书房的门紧闭着，叶楚楚打开电脑，手边的咖啡萦绕着的热气，让她久久的都没有动弹。

半晌，她的十根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一连串的字母化作指令飞速的流入数据的世界中，犹如涓流，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休息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是时候行动起来了。

朱奇出现在国内，除了有夏玄英的缘故，另一个可能就在叶楚楚身上。

不是叶楚楚，而是叶家千金，曾经的实验对象。

当年实验室的大火，一些实验数据被毁掉。

这些数据具体被毁掉了多少，又留下多少，叶楚楚至今无法得知。黄嘉等人冲入实验室时，能获取的资料，只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

以朱奇狡猾的性格，可能早就已经收到

风声，提前带着资料离开。

叶楚楚是一个失败的实验体，但她至今都活着。不知道有多少实验对象，早就死在了当年的实验过程中。活着的人中，有的没有觉醒，有的则带着觉醒的身体早夭。而活下来的人，十之八.九也都在少年时期夭折。剩下的一部分，在失去了一部分有关实验的记忆后，成了最正常的普通人。

这些年，她和黄嘉一起，陆陆续续的找到了一些当年的实验对象。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早已死去。而剩下的一部分，并没有向叶楚楚一样拥有某种能力，亦或是将大脑开发到一定程度。

“普通人。”黄嘉是这样说的。

这些人过着最普通的生活，没有特别的经历，仅仅只是作为普通人活着。

而实验并不是没有给他们造成影响，仅仅因为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所言很难被察觉到。

“癌症、残疾，免疫力下降已经是最微小的副作用。”

像叶楚楚这样健健康康活到现在的实验体，朱奇肯定很好奇。

只是目前为止，她人并没有出现在C市，她的具体打算叶楚楚也就无从知晓。

至于H市的王姨，是为了夏玄英还是为了叶楚楚

，又或者二者兼有之。

手指敲下最后一段字符，叶楚楚按下按键，桌面上无数的字符跳动，最后在短短数秒内清空。

即便有最顶尖的电脑高手，也没办法从这台电脑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叶楚楚早已习惯将一切后果都压缩在可控的范围内。而做事不留痕迹，更是他们这一行一定要遵守的规矩。

不然……

“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叶楚楚见过不知道多少，因为一个微小的痕迹，被仇家找上门，最终阴沟里翻船的前辈和同行。

这么多年除了组织内的人，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靠的并不都是她的易容手段。

谨小慎微，才是保命的关键。

“不好好睡，跑这里做什么？”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书房，一件墨绿色的睡袍和叶楚楚身上的是同款。不过他并未系好，而是坦露了小片的胸膛。一道道令人脸红心跳的抓痕在素白的肌肤上，渐渐的没入睡袍的领子。

叶楚楚轻咳：“什么都没做。”

沈彧不信，走来看了看，挑眉：“在玩《夜与○恋》？”

“没错，我就是玩了，又怎样！”叶楚楚梗着脖子，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