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江砚青竟然头一回在自己的房间里百无聊赖的呆着,看看天花板再看看地板上已经被单城放下来的绒球。
最后的视线落在了单城圈住的、他自己的手上。
他深呼了一口气,尝试着第三次挣脱。
男人明明没那么用力,但他却完全摆脱不了手上的钳制。
突然间,他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擦伤,想到了合理松手的借口,“你手松开好不好,我要涂药了。”
配上刻意绵软下来的语气,让单城蓦得一愣,随即就不知道怎么就乖乖得放开了他的手。
江砚青甩了甩自己发酸的手腕,早知道就直接说好了。
从医院袋子里拿出配置的碘伏,其实他家里的医药箱就有,但谁叫单城又买了一瓶呢。
正打开盖子,单城那边又有了新动作,他将棉签拿了出来。
江砚青想都没想就直接伸手去拿,却被单城躲了过去。
仗着身高的优势,男人略微抬了抬自己的手臂,看着拿了个空的青年,软白的小脸带着一丝迷茫,似乎是不懂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随后又拿他那双玻璃般漂亮的眼睛瞪着他,似乎是希望自己赶紧将他的东西还来。可他偏不。
又再次抓住了江砚青的手腕,只这次的力道比上次的更轻。
江砚青已经明白了他的企图,想着自己也挣脱不开男人,只是暗暗撇了下嘴,扭过脑袋不去看男人,随他去了。
随着涂抹,略有些冰凉的液体,还带着丝丝的刺痛感,让青年时不时的往回拉一下自己的胳膊。
拽着他手的单城温柔且慢条斯理的等着他好受一点,才重新将他的胳膊拉了回来继续涂药。
换了一只手,青年无可奈何,平时受伤也没这么难熬。
虽然他平时受了点小伤也不会去擦药来着的。
单城一边给他的手臂上药,一边在心底默默记着这几处,他会一个一个从他们身上讨回来的。
不知为何,江砚青明显感觉到了男人周身气场的变化,偏头偷偷看了眼正在给他垂眼擦药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俊朗锋利,带有着矜贵的冷傲,但此时却像是低头臣服的狮子,温顺下来,但却也蕴含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
因为垂着头,额前细碎的头发散落到眉眼处,看起来有些碍眼,江砚青想也没想,伸出手就拨弄了一下他眼尾的墨发。
没想到男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掀起眼皮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深沉沉的,倒把人看得发麻。
“轰隆!”一声巨响,两人均抬眼看向窗外,今天他出去没有拉上窗帘,天空暗沉沉的,乌云填满了整张天,时不时的电闪雷鸣,风呜呜的拍打这窗子,刺耳又诡异。
雨瞬间下起,暴雨雷鸣,真是难得的坏天气,而单城看样子却毫不在意,转头继续涂药。
江砚青的内心却升起了不太好的想法:他该不会是要住在这吧。
猫的听觉灵敏,早就在雷响的时候直接跳到了江砚青的怀里,全身的毛都奓了起来,开始不安的喵喵叫。
江砚青连忙抚慰它,因为他知道,这只猫是在也是如同这样的天气下被他从路边捡到的,也是只品种猫,也不知什么样的主人能把这样的猫猫狠心丢下。
江砚青这几年做得熟练了,慢慢地摸着它软白的毛发,一下一下的抚平它不安的内心。
猫有些依赖的蹭了蹭他的衣服,软软的叫了几声。
单城放下了涂药的手,静静的看着这幕美好的画面,心下止不住泛起暖水。
时间漫长却又浪漫,而猫也终于睡了过去,江砚青转头看了看窗边,见一段时间都没有打雷闪电的动静,默默的把猫填进了屋子里。
猫轻轻的喵了一声,依旧沉沉睡去。
青年卧室的灯打开着,是和他人一样,温柔恬静的黄光。
而青年站在光底下,微微侧着,在白净的脸上打下一层蝴蝶的影子,轻轻柔柔的贴在青年的脸上,而此时通亮漂亮的眼珠更是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美。
看起来过分柔软且饱满的红唇张合着,有些不知名的诱惑感。
不知怎么回事,他俩都站在光下,没有说话,空气中却编织着莫名的暧昧气息,像是要织成一张网,把他们团团拢在一块。
“咚咚——”敲门声此时不恰当的响起,似乎揉碎了他们暖情的梦影。
单城的眉头皱起,前去开了门,却见江晚宁端着茶水立在他门前,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开门,江晚宁的表情还停留在愤恨不平的表情上。
江晚宁见是单城,先是一惊,然后迅速开始调整,柔柔软软地说:“单少爷,您的茶,刚刚找了半天您都不在,原来你是在哥哥这里啊。”
关切中不失有略略的失望,江晚宁此时非常希望男人立马看出自己对他的情意可一点都不必江砚青的少。
可单城只是一如往常的冷漠的点了点头,却也丝毫没有接过茶的举动。
他不准备喝江晚宁泡的茶。
江晚宁却没有察觉出来,还继续看着男人,想着自己为了泡茶可是把手也给烫着了,结果他一出来,就发现单城已经不见了。
满心失落的他,却被仆人告知单城和江砚青上了楼。
真和他妈妈一样,是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
怀着这种气愤的心情,江晚宁不管不顾的上了楼,还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江砚青看单城在门口呆得有些久了,就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也过来看了看,结果是江晚宁。
有兴趣的猫猫瞬间无语。
江晚宁却装作看不见一般,接着和单城说:“现在的雨这么大,要不单少爷您留在这吃个晚饭,再看看天气有没有好转,再走?”
单城没有马上答应,反而转头亲昵的看向江砚青,那黑眸紧紧注视着他,仿佛是在说,你同意我留在这吃饭吗?
江砚青从鼻腔里默默的哼了一下,勉为其难的说:“那你就留在这吃饭吧。雨停了就走。”
站在一旁的江晚宁指甲陷进了肉里,却还要强撑出微笑,说:“那真是太好了,我去跟老刘说一声!”
转头脸就挎了下来,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凭什么只能江砚青说好才算好,难道自己也不是这个江家的主人吗?
但无论如何,人还是留下来了。
“老刘!单少爷要在这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