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海有媳妇儿了

贯州是个偏僻的地方，多为流放囚徒之用。固民风彪悍，沿途盗匪恶贼众生。若非前往外域，则鲜有人愿意去那儿。杂耍班一行人未到此地，已历经生死劫难。

大海每路过一个地方，就说自己很熟悉。他告诉素云和红梅，这些地方曾在他的梦里出现。素云笑，笑他傻得可爱。红梅说，那是他的前世。大鹏就不信，他说大海肯定是瞎编。路上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一个小城。小城很古老，站在城楼上俯瞰下面的人，熙熙攘攘，吆喝声夹杂着饭香的味道。大海正考虑要不要吃碗面填填他那可怜的肚子，就看见前面围着好大一圈人。大海喜欢看热闹，不等九叔下令就跑去围观。

原来是烟雨楼的花魁争斗。

红衣女子叫雪儿，烟雨楼里，有人为她一掷千金。她是那种让人着迷、抓狂的风尘女子。曼妙的身姿，精致的五官，一双丹凤眼勾人的笑。是男人，都要心跳百次，浮想联翩。只要有她在，众人的目光就离不开她。难怪人们说，进了烟雨楼，不为雪儿掏空家当，就算不上是柳巷的君子。

相比雪儿的妖娆，雨萱的文静则是另一种美。如果说雪儿是烟雨楼的金字招牌，那么雨萱就是烟雨楼的一碟小菜，清新淡雅、咸淡适中。她的字，清秀隽永。她的画，堪比大家。

烟雨楼里的两生花，如今却要争夺花魁之名。花魁，就是第一。古话说得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这里的花魁，输者要答应赢家一件事，生死攸关，只要赢家一句话。所以，大家都来看，不是看谁得花魁，而是看失败者的下场。

大海不知道这些，只管往里钻。

台上正在比舞，雪儿的艳红色长裙让她既像团火焰，又像条赤炼。雨萱则一袭青衣，像仙子，误入凡尘。雪儿聪明也极端，她是不会让雨萱夺魁的。左手朝头上一抹，就顺下几颗珠子，随即朝雨萱飞去。雨萱躲过，不料重心不稳，从台上摔下。

红梅找到大海的时候，他已被挤到前头，栽了个狗吃屎。正好和雨萱面对面。

雪儿在台上笑得花枝乱窜，台下的人，也都前俯后仰的。雨萱感觉受了羞辱，泪在眼眶里打转。大海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真美呀！他在心里不由得称赞道。

“姐姐没事吧？”雪儿止住笑走下台询问。

“没事。”雨萱不想多留片刻，“妹妹赢了。”

“姐姐，你，可是要答应我一件事的。”眼里的得意谁都看得出。

“妹妹只说便是，用不着拐弯抹角。”

“那是自然。姐姐在烟雨楼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中意的人，今日恰好遇见，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不如妹妹做回红娘，把你许配给他，可好？”

这一招真是狠毒，输者认罚，雨萱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姐姐不说话，妹妹可就当真了。”雪儿转向众人，“诸位，今日夺魁，小女子倍感荣幸。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姐姐出嫁，做妹妹的，也会难过。只盼姐夫能照顾好姐姐，也算是了却了做妹妹的心愿。”说完朝大海看去。

大海被雪儿看得脊背发凉。他总算明白了，自己凑热闹，白捡了个媳妇儿。

一群人都羡慕嫉妒恨的瞅着大海，说他走了狗屎运，抱得美人归。红梅却发起火来，凭什么大海就要娶这个风尘女子？她正要问个清楚，旁人就告诉她，烟雨楼里水深得很，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看看就行了，用不着大动干戈。

她不听，冲着大海，给了他一巴掌。

“你要娶她，就得先让我过门！”

原来，红梅喜欢大海。

这下好了，大海有俩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