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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异状

利用白天的时间,卫安去超研局临湖市行动处基地做了笔录。大约接近傍晚时分,他来到李小刚的家中。

当看到李小刚的住宅时,他不由地暗骂一声:“这该死的有钱人!”

他知道这个小矮胖家里很有钱,但没有想到居然有钱到这个地步。

临湖市是典型的丘陵地带城市,以云霞山和山脚下的云雾湖最为著名。两处风景名胜距离城市主城区不过五六公里,交通极为便利。因为风景优美,且生活便利,因而在云霞山上形成了一片规模庞大的别墅群,居住的非富即贵。

李小刚的别墅便在其中。

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小型的山庄。前庭后院,包括主建筑在内,仅占地面积几乎有近两千平方之巨,远远超出了寻常别墅的面积。

站在别墅门口的李小刚,甫一看到卫安下了出租车,便忙不迭的将他迎了进去。

由于被“冰魂”影响日久,虽然内心震撼,但至少表面上,卫安的表情依然淡然无比。

李小刚早就从雷羽处打听到了卫安的家境,知道卫安家境小康,远远谈不上大富大贵。其他寻常人如若见到自家山庄,多半瞠目结舌,但寻常人家出身的卫安却波澜不惊。可见此人眼界甚高,见识非凡,果然不是一般人,因此对于卫安的态度越发的恭敬了。

李小刚看了一眼两手空空,只有背了一个双肩包的卫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卫先生,你就这么赤手空拳来的吗?”

卫安不解地说:“不然呢?”

“譬如说法器什么的……”

卫安失声笑道:“不必。”

跟着李小刚,从别墅大门口前庭的喷泉走过,进了别墅之中。大门内,足足有一人高的照壁。穿过别墅正厅,李小刚一路领着卫安来到了餐厅。

一边走,卫安一边询问李小刚。“请说一下你最近详细的遭遇吧。”

“好,好。正如你看见的,这片区域住了不少人家,初步估算约莫有几十户人家。家里情况都是不错的。平时大家都是独门别院的,也都注意**,倒不会打听邻居家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三天前,离我家最近的邻居家发生了命案。一家人四口,连同七八名佣人全都意外死亡。警察也上门调查了,却没调查出个结果。”

听到这里,卫安皱起了眉头,“这跟灵异事件有什么关系?”

“卫先生,你听说说完。因为是邻居,发生了命案,我们都挺紧张的。虽说这里的人平时都很低调,但能住在这里,都是有些家底的。所以,大家都挺怕遭人惦记。我们也怕啊,所以通过关系问了警方关于邻居家的事情,这一问啊,我们才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仇杀或者财杀,而应该是灵异事件。在那家人出事之前,警方就发现他们家中的宠物全都被人给吃掉了。”

“吃掉的?”

李小刚两只小眼睛睁得圆圆的,透着惊恐的神色。“对对,不是杀掉的,是吃掉的,血和肉不翼而飞,只剩一层皮,完全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办到的,别提有都恐怖了。另外,这家人的冰箱冰柜里,但凡是肉类鱼类的食物,也都不见了,兴许是遇上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那这家人呢?”

李小刚咽了口唾沫,说道:“那家人就更惨了。他们被发现时,身体早就支离破碎了,浑身的血都被吸干了,像具干尸。不不,说干尸不准确,因为不完整。身上的、大腿上的、胳膊上的肉,

也都统统不见了。”

“这事情就挺怪异的。”卫安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那些佣人也是这种死法?”

“嗯嗯。”李小刚点头如捣蒜。“他们的结局和他们的主人一样,就好像食物,被生生给吃掉了。”

“照你的说法,警方也没有调查出结果。超研局有没有派人来?”

“超……什么局?不知道哇。”

“嗯。”卫安应了一声,李小刚虽说家境富裕,但并不是灵异圈子里的人,不知道超研局也很正常。自己待会儿要给兰振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对方是不是知道这个案子。

从李小刚的描述上看,邻居家的命案的确不像普通的凶杀案。

“既然是你邻居的凶杀案,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卫安边说话,目光却在一旁的保安身上打转。这个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有点直,感觉有点像巨幕电影院里那些被电影银幕凶灵控制心智的观影者。

当然,情况没有那么严重。毕竟自己在路过他面前时,他的眼神会一直跟着自己。

李小刚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实不相瞒。我们家从昨天开始也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卫安心中一动,“说具体点。”

“从昨天早上开始,我们就发现冰箱里面的冷冻肉类、鸡蛋等荤食平白无故全都没了。而且,在后院的池塘里,发现了好几条养着的白鱼残骸,确切的说是生鱼,只剩下鱼头、鱼尾和鱼骨头。这些残骸就飘在池塘水面上。”

“还有吗?”

“今天早上,我们家一个上了年纪的保洁阿姨被发现在后院的草丛中,发现的时候,嘴巴里塞满了泥土和蚯蚓,旁边还有被吃干血肉的生鸡……”

“哪来的生鸡?”卫安发现了别墅第二个神情木讷的人,是一位中年大妈,一直在别墅过道拖拖扫扫。自己路过她身边时,无一例外的停下了手头的活儿,注视着自己。

李小刚苦笑一声,“我们家自己养的。现在食品安全问题那么严重,外面的鸡肉也不太敢多吃。正好我们家地方大,有院子,就养了些,平时就放养,说是土鸡,吃着既健康又有营养。”

“那位保洁阿姨后来呢?”

“被送去医院了,现在还在昏迷中。”

这时,两人来到餐厅。一张可供近二十人端坐的圆桌占据了餐厅中央的位置,红酒、白酒、起泡酒放在桌子中间,从商标和包装上看就十分高档,卫安只认得其中一两瓶,都是至少五六千川元起步的高档酒。

“的确够蹊跷的。”卫安沉吟着说道。“就这些吗?”

李小刚想了想,“最后就是人的问题了。还是今天早上,感觉今早起来,家里有人感觉怪怪的。我爸妈病恹恹的,说话少,表情也冷冷的,叫他们好几声,也没什么反应。跟我爸妈类似还有一个佣人。怎么说呢,人看起来虽然没变,就是感觉有些不一样。”

“那他们人呢?”

“我爸妈在楼上休息。那佣人我遣送回了家政公司,打算换一个。”

两人说着说着,饭菜已经陆续地端了上来。

卫安的目光在一名传菜生身上做了停留。那人的表情一如前面两人,脸上无表情,但是在放下菜后,双目一直注视着卫安。

看着一碗碗精致的佳肴,也许是刚才李小刚叙述的事情有些许恶心,卫安鼻尖嗅到了菜肴的味道,的确是香,卖相也挺不错,但香味中似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味道,似乎类似于腐朽泥土的气息。卫安感觉难以下筷。

“小刚,在这栋别墅居住的,有哪些人?”

听卫安称呼自己小刚,他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原本苦着的脸舒展了不少。

“你也看到了,我们家面积是大了点,佣人要是少了,基本就忙不来。我是独生子,平时在这里住的,有我爸妈和我。其余便是家政和工作人员,保洁4人,安保4人,园丁2人,厨房2人。哦,对了,我们家前不久刚换了一位厨师,特意从天南州请的国家一级大厨,手艺非常不错,大卫,你今日来我家,必须得品鉴品鉴。尝尝这碗三杯鸡,鸡肉鲜嫩,完全没有柴的感觉,入口又香又嫩,还有这盘臭鳜鱼,闻着味道怪,吃起来特别带劲……”

李小刚也跟着雷羽一样,称呼卫安为“大卫”了,开始滔滔不绝的为卫安解说起桌上的菜肴。

卫安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他抬头环顾餐厅,问道:“我看你们家有安装监控的,就没有调取录像?”

提起监控,李小刚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别提这茬了。这栋别墅,连同户外,到处都按照了摄像头。另外还有红外报警系统,再加上这里的安保人员二十四小时巡逻,前前后后在安保上面花的钱足有八位数之多呢!”

卫安撇了撇嘴,“谁问你花了多少钱。既然有监控,难道就没有什么发现?”

“说来也是不巧,正好在昨天,我们家的所有监控都坏了。”在并很短的时间里,在李小刚胡吃海喝的攻势下,一钵红烧五花肉一口气被全都吃完了。

“坏了?这也太巧合了。”卫安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凉白开。

“谁说不是呢。今天上午我让安保公司的人来修了。修是修好了,他们前脚走,后脚监控又坏了。下午让他们又上门了,可结果一样,他们人在这里就是好的,等他们走后,系统又坏了。”李小刚眼神里又是生气,又是害怕,“明天老子就炒掉这家破安保公司,换一家。质量太特么坑了。这商家一点都不诚信……”

话音刚落,他又把整整一盘宫保鸡丁倒进了肚子里。

这么巧?

如果没有灵异事件发生,可以解释为安保系统的故障,属实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偏偏就在发生灵异事件的这两天,监控系统坏了,这就很难不令人起疑。

想到这里,卫安的目光投向了李小刚,直到看得后者心里发毛。

“大卫,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李小刚一边说着,一边直接用手抓起一只清蒸大闸蟹,掰开蟹壳,大口大口的唆着里面的蟹黄蟹膏。旋即,只花了两口就将一大碗米饭干掉了。

看着李小刚的吃相,卫安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在看你最近是运气爆棚呢,还是正在走衰运。”

“为什么这么说?”

卫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刚刚传递了一碗菜的佣人,说道:“你就没有发现今天像她这样,不正常的人有好几个吗?”

李小刚吓了一跳,嘴巴里还塞了一大口油淋生菜,含含糊糊的道:“你别吓我,他们看起来很正常啊。”

“很正常?”卫安愕然看着李小刚,“你没有察觉他们的异常吗?方才端菜的佣人、门口的保安、走廊上打扫的保洁,足足有三人之多。”

李小刚脸色煞白,“大……大卫,我真的没有发现,他们和平时没啥区别啊!”

这么明显的异常,李小刚居然没有发现!

直到此时,卫安一口菜都没有吃。桌上摆着的十二道菜,已经被李小刚在短短十五分钟之内吃完了八道,剩下三道也只剩下残羹冷炙。

卫安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正在消灭最后一盘菜的李小刚。

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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