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初入京,乱花撩欲
天上的生活很枯燥,八个人挤在一间房,虽然有椅子,不过大多数时间,大家都在地上盘着腿吐纳。
夏柳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的风景,从一开始惊叹,到最后的麻木。他们足足在天上呆了三天。
“我说,老王啊,王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王将军斜着眼看着夏柳,也是觉得枯燥了,打断了修炼,跟他说起了闲话。
“怎么说呢,王城自然不是咱们这种小城可以比的,虽然我不知道落雁城有多大,不过我可以这么跟你说,王城有二十多个寺儒城大。”
“那还真是不小,寺儒城有多大?”
王放被闷住了,这么多天他已经习惯了夏柳不会聊天这件事,但每次被他这种问题一问,还是卡壳。
“我说你骗人的时候那么溜,打仗的时候也很精明,怎么平常日子跟个憨憨一样。”
夏柳看向说话的魏寿涛,困惑的说:“你怎么知道我骗人很厉害?”
“向守说的呗,他在家那三天。落雁城都在说你,你以前那些事都翻了出来,这几天无聊,他都告诉我们了。”
夏柳无奈,两手一摊说:“那时候不是混饭吃吗?现在吃饱了,也不用打仗了,废那么多脑子干什么?”
众人扶额。
“反正,你记着,到王城之后,低调些就行。”
夏柳点头记下了王放的嘱咐,但是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去国子监的话,管不管吃住?我现在身上没钱。”
王放也没想到,混到他们这种地步,还会为了吃住发愁。他记得好像是不管吃住的,那就是个上学的地方。
“好像是不管,我上次去王城都好几年了,而且那次也没去过国子监。”
一听这话,夏柳求助似的看向魏寿涛和向守他们俩。那意思很简单,兄弟们,救救急。
魏寿涛无视了夏柳的恳求,朝綦天那边一努嘴。他的意思也很简单,真正的狗大户在那边。
夏柳起身,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走向綦天。
綦天在专心修炼,没有听见刚才他们的对话,感觉有人靠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夏柳。
夏柳毕恭毕敬的站在綦天身边,恭维的开口说道:“小姐,路途劳顿,这小房间这么闷,我给您吹吹风。”
说着,将掌心面向綦天,一股清风冲出,让人顿时清爽起来。
白了夏柳一眼,也没说好,也没有拒绝。又闭上了眼睛,重新入定。
看着修炼的綦天,夏柳的手尴尬的举在空中,放下也不是,继续也不是,越想越恼火。
加大了真气流转,狂风吹的綦天头发乱飘。
綦天愤怒的看着夏柳:“你又欠揍了是不是!”
夏柳一滞,突然想起来,他是有求于人,不由尴尬的停了下来。
“我看你衣服有些脏,帮你吹吹灰。”
“我谢谢你啊!”
“不用不用,小姐高兴就好。”
夏柳一脸尴尬的走了回去,入眼就是正在憋笑的魏寿涛几人。有些恼羞成怒,一脚踢在了魏寿涛膝盖上,疼的他直龇牙。
打打闹闹的又过了段时日,终于俯瞰到了王城的身影,停靠在城外的军营,几人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踩到地面上。
久违的感觉回到身上,夏柳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一行人被綦相邀请,前往相府赴宴。
路上,除了綦礼、綦天没有什么异样,王放和魏寿涛来过一次,所以也能克制。其他四个人就不行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哪怕是落雁最热闹的那一次集,也没有王城一角的小贩多。热闹的场面看着众人眼花缭乱,英俊的少男白衣折扇,秀气的少女淡妆浓抹。
夏柳是真得看花了眼。
“老魏,老魏,你看,向守,你也看,看见了吗?那边有耍猴的。”
“那边,看那边,还有耍杂技的。”
“这卖的是什么?怎么长这个样?”
“你们说我要是在这摆摊骗,不是,算命,能挣不少钱吧。”
一路叽叽喳喳的夏柳吵得旁边几人头疼,他说的话有些丢人,想要远离他,又怕他真的走丢了,被人一路指指点点的几人,苦不堪言。
“你们快看!怡红院,王城居然有怡红院!我寻思落雁的够大了,没想要王城的分院更大。”
“老大,咱们那才是分院吧,再说这东西都叫这么几个名字,他们之间也没关系啊。”
“哦,这样啊,向守,你看那几个姑娘,真水灵。”
擦了一下口水的夏柳没有听到向守的附和,疑惑的往旁边看去。
揉着肚子的夏柳终于闭嘴了,安安静静的跟在众人身后。
“你再敢叽叽喳喳的,我叫他们把你舌头拔了。”
“是,小姐,小的不敢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綦相府,也就是綦天家。
看着门口两尊大石狮子,和高高挂起的门匾,其中的华贵可见一斑。
“小姐回来了,快去告诉老爷夫人。”
很快,綦相和他夫人双双出来。
“大哥,我们回来了。天儿他们已经送到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那边还有事要处理。”
綦礼跟綦相打了个招呼便走了,剩下几分纷纷向綦相问好。
看着这么多青年才俊,綦相很高兴,夸赞了几句,便安排众人去休息。
夏柳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和之前的生活先比,幻若隔世,那么的不真实。
时间不长,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的夏柳,被敲门声惊起,门外的家丁传话说綦相找他。
心里大概知道原因,夏柳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着,跟着那名家丁前往綦相的书房。
推开房门,偌大的书房里一半堆满了各类书籍,不过看书籍的新旧,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动过了。另一半则凌乱的摆放着各种信件,还有很多没拆开的。
看样子綦相的日子过的也并不惬意。
“綦相大人,夏柳有礼。”
面对这位鞠躬尽瘁的国相,夏柳和所有人一样,很是尊敬。
綦相看见夏柳来了,朝着他点点头,指着椅子,让他坐下。
“落雁之战,辛苦了。”
“禀綦相,那是末将应该做的。真正辛苦的,应该是冲在最前面的将士们。”
綦相悲悯,指着身前的一堆书信,对夏柳说:“轮台恶狼,紧咬着我祝国不放,天下黎民,苦不堪言,我等居高位者,皆是罪人。”
“綦相莫要如此说,若不是大人们苦苦算计,我祝国怕是早就不存了。”
“你在清川的话,让我们惊醒,多亏了小天把你的话传了过来,点醒了我们,要不然现在的局势恐怕没有这么乐观了。”
夏柳不语,局中之人怎能窥之全貌,局外之人又安敢妄言聪慧。
“现在局势已经明朗,在敌人下一波攻击之前,还算是太平。唯独一处,不容乐观。”
“大人说的,莫非是,天门?”
“正是,天门关乃是两国必争之地,进可攻其内府,退可挡敌于外,十分要紧。若说其他地方丢了,祝国尚能残存。若是天门失守,将再无祝国。”
夏柳听出了天门的重要性,也知道了为什么将天门当做主战场。
“有大将军在,天门无碍,请大人宽心。”
“唉,多亏了大将军,我等只能坐镇中央,实是汗颜。”
“对了,綦相,不知道那轮台国师,您对他有多少了解?”
“宁伯候吗?”
说起这人,綦相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跟夏柳说。
“你和他的门人交过手?”
“交过,差点兵败,多亏小姐及时带兵解围,否则,落雁破矣。”
綦相点头,说道:“他的门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夏柳一惊,这可不太妙。
綦相看出了夏柳的惊异,表示不必担心,但是他接下来的话,便让夏柳三观尽碎。
“他的门人大多死了,现在活着的并不多,所以你不用太过在意。不过有一点你要知道,那些死去的门人,大多都是老死的。”
“老死的!?那宁伯候多大年纪?”
綦相伸出一只手,展开。
“五百岁。”
夏柳倒吸一口冷气。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合道之人已经破开了自身的约束,活的再长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夏柳有些震惊。
“合道修士那么强大,为何..”
话语卡在嘴边,没敢继续往下说。
“为何我祝国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是吧?那自然是我祝国亦有合道之人守护。”
綦相笑了笑,对夏柳说:”再说了,就算是合道修士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你觉得太遥远了才对他们感到恐惧。放心吧,个人的强大永远也比不上所有人的团结。古书上说,曾经有两次天道境的修士被一堆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的人围杀。天道境的大修士真正的战斗力都不一定多么可怕,何况那宁伯候还是个谋将。“
夏柳没有再说什么,綦相没有告诉他守护祝国的合道修士是谁,他也没有问。他知道如果綦相想说的话,会主动告诉夏柳的,但是綦相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显然,有些东西不是夏柳现在能接触到的。
夏柳的心思早就飞了,浑浑噩噩的结束了和綦相的谈话。
两人说了很多东西,从天亮说到了天黑。綦天和她母亲有些诧异,从来没见过綦相和一个年轻人交谈这么长时间。
晚上,綦相宴请了远道而来的众人。
没有夏柳想象中的奢华晚宴,只是一大桌子普普通通的家常饭菜。不由让人对綦相的尊敬又多了一些。
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綦相听着他们说着各个战场的情况和结果。时而高兴,时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