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父子长谈（1）

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白启柔坐下的时候，还不忘拉着她哥哥，“你也一起，之前应该没有吃饭吧？”说完就先把盛好的饭放到白启年面前，然后才拿起另一份自己吃。

白启年见状也没有推辞，拿起筷子开始吃，之前只想着找人，根本没想起来，也没有胃口吃什么东西，现在人平安回来了，当然就吃得下了。

等到吃完饭之后，白启柔才开始问她哥，“你们怎么知道我出事了的？”

她走的时候，父亲和哥哥都出了门，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情况的？

白启年见状也没有瞒着，直接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另一边，白老爹一个人来到了老太爷休息的地方，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他在屋子里大声叫骂的声音。

“怎么这么慢，一个个都有去无回的，是死在外面了吗！你！过去传话，让白昱过来见我！”

话音刚落，白老爹就直接推开了，“不必了，我已经过来了。”

看到屋子里满地狼藉，桌椅东倒西歪，茶杯水壶，花瓶摆件碎了一地，白老爹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吩咐一旁的小厮，“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

那小厮听见这话，如蒙大赦，赶紧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带上门。

等人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俩，白老爹没有说话，而是扶起了一个倒在地上的椅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也没管一旁的老太爷，自己直接坐了。

坐好之后，白老爹才看向依旧站着的人，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白老太爷语气不佳，神色也有些不满。

当时听完宋史那个狗奴才的目的之后，他一时怒极攻心，直接晕了过去，但是没过多久就醒了，他们出去找人，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如果真的让宋史得逞的话，那他们白家就会像宋史说得那样，沦为全天下的笑柄，到时候，他们整个白家都会被毁于一旦，要真是那样，他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面对白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在得知他们回来之后，白老太爷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找白昱过来，因为他要确认，白启柔到底怎么样。

现在人过来了，看见他既没有请安，也没有问候，而是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了，这不禁让他有些不满，但是想到之前的事情，倒也没说什么，直到他听见白昱漫不经心的问话。

从他的神态语气中，他就可以知道，白启柔没事，因为如果人出事了，他绝对不会这么平静。

想到这里，他才安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语气也难免不好起来。

“那你想我有什么态度？”白老爹神色冷淡地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他的父亲。

“咳，”想到毕竟是因为他的疏忽，白启柔才会有那一遭，白老太爷就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只能咳了一声，自己将脚边的椅子扶起来坐下了。

坐了一会儿，见人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白老太爷只能主动提起，“没想到那个宋史竟然如此狠毒，想害了我们整个白家，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你们不用管了。”

他的语气又恢复成了平日里命令，通知的样子，但是这次，白昱并没有想往常那样答应，而是直接说道：

“这件事情就不用你费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往后父亲只需要安心在家颐养天年即可，别的事情，都不用你来操心了。”

“你什么意思？”白老太爷听见这话，皱着眉看向自己的儿子，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也不妨碍他语气中表露出来的不满。

看着明显想要动怒的父亲，白昱倒是一反常态地十分平静，脸上带着些许的怀念开口：

“父亲，你还记得吗？柔儿刚学会说话，第一个开口叫的就是你，当时你高兴坏了，抱着人不撒手，后来柔儿能下地了，会跑会跳的净调皮，今日打碎一个花瓶，明日弄得一身脏兮兮的，连我都受不住了，想着可得找个机会揍她一顿，结果那几天她就一直赖在你和母亲身边，哪儿也不去，连睡觉也跟着，你也纵着她，搞得我都无从下手，最后只能是就这样过去了。”

“你说这些干什么？”白老太爷脸色有些不好，他当然记得，又不是老糊涂了。

然而白昱并没有理他，依旧自顾自地往下说：

“当时我还烦恼了一阵儿，你和母亲这么护着她，万一往后长成任性刁蛮的大小姐可怎么好，我还和你说过这件事，父亲，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回答的吗？”

“……”被人猛然这样疑问，白老太爷有些转不过弯来，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哪里还能记得当初的自己说了什么，于是只能沉默。

看着他的样子，白昱心中好笑，原来这么多年，记得那些话的人只有他一个。

“你当时二话不说，直接把我骂了一顿，还说柔儿是你亲孙女，无论如何，你都会护着她，天塌下来了，也有你给她顶着呢。”白昱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一下，眼神里掺杂着些许温柔，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后来发生那件事情，你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柔儿身上，固执地认为是她害死了母亲，对她疾言厉色，几次动手，吓得她只敢躲在被窝里哭，后来我去边关，本想将柔儿一起带走，可你却执意要留下她，我以为你已经恢复，想要弥补孩子。

想想那个时候的我，可真傻，居然就这么相信了你，真的把柔儿一个人留在家里，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之前那么疼她，她会过得很好。

可没想到，半年之后，我居然在难民处见到了她，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说到这里，白昱脑子里止不住地闪过当时的画面，尽管过了这么多年，那段记忆仍旧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