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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谋划

地牢常年点着火油灯炬,味道刺鼻难闻,那火光跃动在潮暗的地板上,似乎是一场彼端的幻梦。

阴暗的角落里,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抬起来,在一面墙上费力地刻画着什么。

仔细观看,那只手用力刻画的,似乎只是一条斜杠。

而往深处看去,会发现斜杠已经歪歪斜斜刻了十六条,其中几条还沾染着不祥的血迹。

“第十七天.....”昏暗中,略微沙哑的声音低声喃喃。

陈链下令无论花费多大代价都要保证她的身体能够被治好,然后在姜年痊愈的第一天带人来一顿折磨,如此周而复始,似乎看不到希望。

不断地遭受虐待,不断地被痊愈,然后再次陷入痛苦深渊。

换做一般人,也许早就被磨灭了所有的锐气,至少也会选择微微低头,做出顺从无害的模样。

但姜年没有,再过去整整十六天的殴打中,她没有对陈链和那群人说过一句妥协的话,显然是死刚到底的模样。

“妥协是没有用的,身处此地想要不被驯服。要么肉体上不被打服,要么精神上不被同化。而我只会,也只能选择前者。”

姜年自言自语道,“不过还是有意外之喜的,这具身体的修复力大大超乎想象。”

“随着挨打次数的增多,痊愈的速度竟然会加快。呵呵,看来下一步计划,也可以提前实现了.....”

这一切的前提是现阶段绝不能妥协。

姜年受伤的地方在潮湿的环境里灼痛难忍,仿佛有万只蚂蚁啃噬血肉。

陈链不止一次的诱惑过她:“只要你愿意听话,就可以从这搬出去,搬到有温暖床褥,热水和饭食的地方去。”

于一个饱受非人煎熬的十六岁女孩来说,这些话语也许会动摇她的内心,但这具身躯早已经换了一个成熟坚韧的灵魂。

所以姜年知道,不能相信,不能妥协。

一旦妥协,第一道精神防线崩溃,后续就会在诱惑之中一点一点被深渊腐蚀。这种精神上的驯化看不见,甚至本人都不会察觉,是最可怕的。

虽然身体真的好痛....

一开始,姜年只是选择以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找打,来提升自己的痛感阈值。

因为她从一些嘴碎的家丁那里得知,像她这种‘高等货色’,由于资质不凡,是不会被轻易处死的。

待遇方面,不仅有独立的地牢,打手们也会在驯服时严格遵守规矩,只用铁棒铁链一类给予痛苦的记忆,且不被允许直接用手接触货物,也不能打要害、修炼之地。

甚至在每次结束后,一旁守着的专业药师就会立马上前,以保证不影响货物日后潜力和外貌。

更重要的是姜年无意间通过那些人的八卦得知,她,姜年,是天水陈氏准备调教好敬献给皇室的‘礼物’。

一个不惧死亡,绝对忠诚的杀戮机器。

那么死亡的几率就更小了。

想来能够被直接选中作为皇室死士备选,必然是经过了层层挑选才选中的,是万中无一的。只要她能在那些人彻底放弃驯服,选择处死她之前逃出去,活下去的希望就有了。

这是姜年在前四天就探听清楚了信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出言挑衅陈链。

早在那时,她心里就已经酝酿了一个,大胆,疯狂的计划雏形。

“光把肉体的结实练上去还不够,这只能确保逃跑时不会因为身体因素而降低效率。想要真正逃走,还得探清楚外面的情况。”

姜年刚重生就被扔到地牢里,那些负责看守的人自然也不会和他们这些货物主动搭话。

为了排解寂寞,也为了稳定精神状态,不在这绝望的环境下崩溃,姜年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

“已经通过这几天的实验,基本得出这具身体的抗性,耐受力,速度和痊愈时间了。

是时候进入下一步计划,可以适当对那些人表示弱势,换取训练机会,但必须注意,内心的基本原则不可被动摇....”

姜年若有所思地低语。

哒哒哒....

就在这时,地牢外传来了脚步声,姜年闭嘴眯眼看向拐角处火光逐渐明亮的地方。

机会来了。

拐角处露出了一张沉默麻木的面庞,来者看起来有二十几许,正该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但那张粗糙风霜的憨厚脸上只有死水一般的沉重。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堆着米饭和肉类,腰间别着玉葫芦,姜年知道那里面是掺了药材,用来强健筋骨的酒。

食物放在托盘里,而不选择碗,且没有餐具。

一是一种精神上的暗示,让货物像野兽一般只能粗野的使用双手和嘴进食。二是这能践踏对方的自尊,长久则会让目标越来越接近野兽思想,灭绝人性....

而药酒除了用来辅助吞咽,还有提升货物品质的功效,为初步驯化后的训练打下基础。

那沉默的青年放下了吃食,又把腰间酒壶拿下通过地牢的小窗递进来。

随后静静地站在一旁,布满血丝的双眼阴郁地盯着黑暗中的轮廓。

他的心里满是惶恐和愤怒,再过去数日的喂食中,这个编号为一的货物是叫他们这些低等的饲养侍者最恼怒恐惧,也最不敢惹的存在。

她对进食并不抗拒,但喜欢挑刺找事。

她并不会在饥肠辘辘之时,像其他低级货物一样疯狂进食。而喜欢不断的和饲养者说废话,挑衅或者恶作。

这对于这些被下了死命令不许和货物有任何交流的他们来说,是很麻烦的存在。

该死,这次她可别问什么“月俸多少,待遇如何”“有无娶亲,家中几人”这类扎心窝子的问题了!

男人是被骚扰过的存在,今日正好轮到他,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就好比现在,那头狡黠的野兽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面前的饭食香气没有勾动她的内心,但是他听见了衣料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好似一条蛇从黑暗中蜿蜒而来。

这个男人蓦然地紧张了起来。

“啊啊....”喑哑的声音响起,男人悚然一惊,却还不得不强迫自己盯着铁牢内部。

他必须盯着对方把食物完完整整的吞下去,保证对方不会因绝食而死。

朦胧的火光抹开一点黑暗,勾勒出苍白的侧脸,墨黑明亮的眼睛瞧着他:“你是三天前的老赵,还是六天前的阿钱?”

男人撇过了头,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但他心里也明白,这人待会一定会没完没了的说....哎?

他看见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抓住了一团饭,然后缓缓地塞到嘴里咀嚼。

今天竟然这样听话了?

还没等这个想法消散,姜年又含着饭,囫囵不清地开口了:“小哥呀,我似乎见过你,四天前给我送过饭不?”

李三侧低着头,无言。但那咀嚼的声音,饭食的香气传来,他的肚子又不争气的饿了。

他不禁有些羡慕起那牢房里的人来,像他们这类低级的饲者,通常都是贫苦人家出身,没有修炼的天赋,只能做些下贱的工作。

每天更是拉磨的驴一样脚不沾地,吃的则是上人吃剩下的清汤残水。

肉米酒,那更是妄想。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关在牢房里,三天两头挨打的人吃得比自己还好!

他低着头,心中不免嫉妒忿忿:明明只是一条‘货物’罢了....

那恶魔般的声音又在此时响起:“小哥呀,你肚子叫了。”

李三下意识的回到:“没有!”

“哈哈哈....”耳边传来那恶魔搭话得逞的笑声,李三不禁涨红了脸,同时略带惶恐地朝四周看去,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和货物搭话,可少不了一顿鞭打。

可恶,货物就得有个货物的样子,那副笑嘻嘻地模样可真是....令人恼火!

万幸的是,此时此刻这个地牢里只有他和一个关在地牢里的恶魔。

他不免有些大胆了起来,心下的防备也放松了些许。姜年敏锐地抓住了这一刻,她问:“怎么,做大世家的仆人,难道还吃不饱么?”

也许是因为无人而大胆,又或许姜年那接地气的语言勾动了他想要吐苦水的心思。李三犹豫了一下,轻声叹气:“像我们这种没天赋又没背景的下人,每天心惊胆战的,不被主人打骂致死就是万幸,那里能有你这么好的伙食....”

这一刻,他竟然感觉有些荒谬。冒着会被鞭打的风险,他竟然和一头怪物在地牢谈起了心。

“我伙食好?你怎么不算上我三天两头被打的事情呢!”有些忿忿不平的声音传来,耿直中带着愤恨,李三却觉得牢里那人格外的生动了起来,就好比自己在乡下时,一起蹲在田埂上和你唠嗑、吐槽地主家的大叔一样亲切。

两个待遇不好的人就因为这事开始互相大吐苦水,在姜年刻意的引导下,一顿聊天下来,李三已然把她当成了同乡一般的存在。

毕竟是一起吐槽过上司的交情了。

姜年可谓是把语言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她深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两人之前不过萍水相逢,今日叫姜年这么一忽悠,李大哥李小哥的叫,很快把这位下仆忽悠成了半个自己人。

至少现在提出点请求,他会力所能及的去做了。而对于姜年来说,这样便足够。

“姜年小妹,你也真是命苦。”李三不知不觉蹲在了牢外,一脸唏嘘地看着姜年,“虽然我只是一介贱仆,但和之前那些来送饭的仆人们都还熟悉,倘若你今后有用的到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姜年心想上钩了,还差临门一脚。于是适时的掐出两滴眼泪来,嘴角一扯,怆然悲笑道:“如果不能出去,化作这里的一捧白骨或者一具没有自己思想的人偶,什么请求都是....白费罢了。”

李三闻言,果然面露纠结,他听出了姜年的意思,心里顾虑着这人逃出去,上头人会不会迁怒他们。

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好妹子,大好青春就这么呜呼在这阴暗地牢里。他,他也于心不忍啊!

春儿在乡下,今年也和她一样大了吧....在这一刻,李三想起了自家的妹妹,惊然望向姜年,两张毫不相似的脸在这一刻无限重叠,叫他热泪滚滚。

亏自己还是个男人。抹了把脸,李三坚定地说:“你要逃,我可以帮你!”

这一刻,姜年反而有些意外了。按照她的预想,对方还得犹豫片刻,要多往来几日,慢慢晓之以情的。但眼下这情况,对方只是犹豫小会儿,就同意帮她,反而叫生性谨慎的姜年有些拿捏不定。

若是假意骗她想要邀功讨赏倒也罢了,她日后也有的是办法报复。但若是一颗真心,自己逃了,这些人定然不会落得好下场。

被虐待也不服软,被羞辱也不低头,这样一直游刃有余的姜年此刻竟有些害怕了起来。

前世活在尔虞我诈环境中的姜年,其弱点竟然是害怕辜负他人的真心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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