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秀下限

筱珠按了按肿胀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果然没错！父亲如今眼里心里只有那贱人和贱人生的孩子，哪里还有她？只怕等到那贱人被扶正，这五房她是连门也进不来了······

“他们都被收买了，我才不信他们说的······父亲如果要娶妻，我堂外祖家的小姨，早年因为为祖父母守孝错过了嫁期，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周家现在今非昔比，父亲即便是只管着周家的铺子，也该娶个正经出身的小姐做正妻······”

筱珠自顾自的侃侃而谈，玉珠和美珠他们瞪大了眼珠不敢置信的看她。这个四姐姐是不是疯了？以前在周家作天作地的闹腾，总归看在五房的面子上，也没人真的拿她怎么着了，如今这是越发的不像样，还管起自己父亲的亲事了？

“这事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你外祖家提出来的？”

筱珠嫁的人是自己的亲表哥，所以她外祖家也是婆家，但是五老爷从来都是称呼那里是筱珠的外祖家。

“是······我想的······”筱珠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而出，但是想到自己的丈夫临出门的嘱咐，不由得改了口。

还记得自己当时一听到父亲要扶正就大为震怒，马上就要冲回周家，却被表哥拦住了。变革跟她分析了很多，如果父亲势必要娶妻，自然还是娶他们郭家的女孩儿，而正巧郭家隔房有一个因为守孝错过了花期的表姨母正合适。

“只要父亲娶了表姨母，女儿就不再计较她害死母亲的事儿······”到时候自然有成为父亲正妻的表姨母出面，不管是贱人还是贱人的一双儿女，都别想好！

“够了！”五老爷怒喝。“你以后没有事不要随便回周家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五老爷虽然不待见筱珠，也不想在眼下这种时候把事儿做得太绝。

“父亲合意？周家是我的娘家，凭什么不让我回来？您还没扶正她就容不下女儿了吗？我就说，这个女人最会惺惺作态，现在她得意了，这以后，不仅五房没我的容身之地，就是周家也容不下我了······我就知道！外祖母说的都是真的，父亲心里哪里还记得母亲，还有我那被害死的弟弟······”

“好好！既然你什么都相信你外祖家的人，就安安生生的在那里做你的少奶奶，那又何必再回来周家？”

要说当年五老爷跟郭家的那门亲事，还真是一团糟。郭家老爷虽然是从四品，但是他的嫡出幼女，也不见得就要配一个三品官的庶子。郭家先找上的老夫人，老夫人没有当即答应，谁知郭家转而就找上了老太爷，当时老太爷正忙活着给和五老爷同年的四老爷张罗同僚府上的女儿做亲，那家也是三品大员的嫡女，为了不让人说自己厚此薄彼，郭家这送上门的亲事自然就是老太爷急需的。

之后本来一切还算顺遂，说不上夫妻和美，但也算是相敬如宾。一年后，筱珠出生，五老爷专心备考，一切的改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五夫人那位虽然没出五服的远方表哥再一次进京赶考开始。

从成亲开始就不爱回娘家的五夫人，忽然开始热衷于回娘家，甚至提出要回去住一段时间，找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不想让孩子吵到了五老爷。一开始大家都没有过多的关注，五夫人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娘家，大约半个多月之后就回来了。

刚回来的时候，五夫人气色极佳，人也变得开朗，老夫人虽然对她回去住的时间过长略有微词，但是总算人是在大考之前回来的，也就压下了诸多不满。

那一年，四老爷五老爷和六老爷同时下场，老太爷自然是紧着自己“心爱”的儿子指导，好在早几年已经考过的大老爷托了自己的舅兄给五老爷找了位妥帖的老师，虽然不能说十分的把握，但是七八分却是有的。

那一年，四老爷五老爷都中了进士，六老爷没中，但是他年纪小，也就是试试水。而更加可喜可贺的是，那之后不久，五夫人就再次被诊出了喜脉，可谓双喜临门！

可是没几天，就有神秘人约见五老爷，那人就是五夫人那所谓的未出五服的远方堂兄，拿出了五夫人的一些私密之物，威胁五老爷将周家给他打点好的官职让给自己。因为这件事也算是断送了五老爷的前程，而五夫人虽然没跟那个堂哥真的有什么实质的关系，但是毕竟也有私相授受的嫌疑，又害的五老爷没了前程，忧思过甚，从而导致自己胎死腹中。而她又怕被老夫人责难，有心隐瞒，才会最后害了自己生不下那个死胎难产而死······

这些事，自然不能再孩子们面前说。

“四小姐，可否容妾身说句话。”宋姨娘知道，若是任由筱珠继续胡闹下去，保不齐五老爷真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妾当初与老夫人有过约定，嫡子不生，妾不过门。你一直说是妾害死了夫人，可是夫人死的时候，妾身还未进门······当然，你也可以说，是妾买通了仆人，可是，你觉得妾有那么傻，夫人那一胎生下来，就是五房的嫡子，妾就可以堂堂正正进门，随时可以生养自己的孩子了！诚然，你也可以说，妾为的就是熬到五房没有别的孩子那一天，可是妾要说一句，若不是这一次分宗，妾根本没得可能被扶正！”

她当年签字画押，不仅不可能去害当家主母，还要暗中帮扶主母······因为老夫人那时觉得郭氏不是个明白人，哪知道她这边儿正准备着等郭氏孩子落地好进门呢，那边儿郭氏自己把自己作死了！这还不算，郭家为了不断这门亲，还想着送个庶女过来给五老爷做继妻，一开始倒是哄住了筱珠，后来人家觉得五老爷只能打理家族产业没出息，索性勾搭上了六老爷做了二房······

宋姨娘说这些也不是可怜筱珠，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不是筱珠听信外祖家，非说她害死了郭氏，凭着自己年纪小冲撞了自己，五房本来应该有两个儿子的，而她的长子今年本来应该十二岁了！就因为筱珠将身怀有孕的自己撞倒，那个不到七个月的孩子生下来只活了三天就死了，从那时后开始，宋姨娘就不再可怜筱珠，甚至也隐蔽的让人吹耳旁风，让筱珠闹腾的更欢，让周家没有一个人再去同情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