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老妇人被问的心慌：“交……交代什么？”
奚伯逸：“所有。”
老妇人咽了咽口水, 沉默抗拒。
池鱼见她不说，主动问道：“你做噩梦的头一天，都干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没……”老妇人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实话实说道：“我用蛇蛋给大孙子炒了个蛋炒饭。”
没等奚伯逸、池鱼开口, 坐在一旁默默削苹果的老太太倏然起身：“你说什么！”
老妇人被吓得脖子一缩，小声嘟囔：“不就几个蛇蛋嘛, 至于叫那么大声！”
老太太气道：“那些全是咱保家仙的孩子，你竟然全给吃了！”
老妇人小声辩解：“也没有全吃完, 就拿了三四个，再说后来我不是用柴鸡蛋补上了嘛。”
老太太只感觉怒气上涌，全身血液都冲上脑门儿, 手指颤抖着指向床上的亲家母，说不出话来。
老妇人不满的将她的手拂开, 道：“老姐姐，我们可是亲家, 你不会因为几颗蛇蛋就想跟我翻脸吧，大不了等我出院了, 我去市场上买几颗蛇蛋还它, 不就行了。”
“那能一样嘛！”
老太太念及着女儿、女婿, 到底忍住, 没有骂出难听话。
池鱼却没有这么多顾忌，生气道：“我把你家孩子换成其他人族的孩子, 你看行不行？”
老妇人听了, 骂道：“你个不知礼数的兔崽子, 人和动物能一样嘛！”
池鱼同样提高声音：“人和动物怎么不一样, 难道你的孩子是孩子, 蛇妖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你可真坏, 那蛇妖就不应该手下留情，杀你了才好！”
池鱼说到最后，圆眸变冷，生出几分杀气。
他在温顺乖巧，那也是深山里出来的猛兽，又怎么会没有一点脾气。
老妇人也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警惕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杀人违法，你别乱来啊！”
“再说我也不是故意要吃那些蛇蛋，只是大孙子吵着要吃蛋炒饭，我做饭做到一半才发现家里没有鸡蛋，就想到老姐姐房间的神龛里摆着的几颗蛋。”
“事先，我并不知道那些是蛇蛋，以为是老姐姐给她的保家仙供奉的鸡蛋，就想着先拿起应个急，事后我补上就是了。”
池鱼根本不信：“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不是蛇蛋。”
蛇蛋外壳是软的，摸着怎么会跟鸡蛋一样。
老妇人：“我……我……我是拿起来才发现蛋是软的，但当时厨房开着火，我也没多想，就……”
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开口骂道：“你个死寡妇，竟然心狠成这样，这些可是蛇仙托我供奉的小蛇仙，你知道是蛇蛋竟然还敢拿去用，你活该被蛇仙索命！”
她骂着直接动手去扯病床上老妇人的头发。
老妇人被扯的一个趔趄，险些栽下床去。
然而，她也不是吃素的主儿，当即回击，伸手同样死死拽住老太太的头发。
池鱼被两个老太太打架的场面给唬住了，下意识后退，紧贴男人肩膀，小声吐槽：“奚伯逸，她们打架竟然扯头发！”
奚伯逸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叮嘱道：“不要学。”
池鱼两只手扒着男人的手，努力挤出两道细小缝隙：“我就看看。不学的”
他身上只有头上长了头发，谁要是给他扯秃了，池鱼非打死对方不可。
因拉上了隔离窗帘，以及布下结界的缘故。
旁边两张病床上的病人、家属并没有发现他们这边的异常。
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使上了浑身力气，打出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
然而，站在旁边看戏的两个‘小道长’并没有上前劝架、帮忙的意思。
最后双方都没了力气，相互撕扯着头发，一人抓脸，一人掐腰，僵持着不动了。
池鱼疑惑问道：“还没分出胜负呢，你们怎么不打了？”
两个老人同时朝他投过去目光，老太太很是无语。
老妇人则是一脸怒气，努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风凉话，信不信等会我连你一块揍！”
池鱼将奚伯逸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扒开，挑眉：“揍我？”
“我揍你还差不多！”
他正想上前，被奚伯逸拉住手腕。
老妇人没想到他真敢对自己动手，叫骂道：“你个小秃驴敢动我一下试试，看我不让你赔个底朝天！”
池鱼回头询问奚伯逸，底朝天是什么意思？
奚伯逸将这句话给他解释一遍。
池鱼明白过来：“哦，原来是用钱买命啊。”
“可以呀，反正我有很多钱。”
他语气认真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打死她，然后把钱打给她家里人？”
老妇人：“……”
她没料到事情走向会变成这样，再看眼前这小年轻人神情认真，说出的话可不像是唬人的。
这一下子，她身上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头瞬间没了，松开老太太头发，质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们胆敢在医院里谈论起杀人的话，就不怕被判刑嘛！”
池鱼：“不怕。”
“所以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真的会动手。”
老妇人再次噎住，脸上多了几分畏惧。
老太太整理了一下自己狼狈的头发，低声哭诉：“小道长啊，这下可怎么办呐，她个毒妇竟然吃了保家仙的蛇蛋，惹怒了保家仙，现在保家仙想要她的性命……”
池鱼打断她后面的话，问：“你想保她？”
“呸，她现在这样是自作自受，我才懒得管她死活，但我老伴和外孙是无辜的，他们肯定是在不知情时，吃下蛇蛋，我担心……”
池鱼道：“知不知情，问了才知道。”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不讲理老妇人，在他们过来时，可没想到对方这么难缠。
他说完，就拉着奚伯逸朝外走：“我们快走，去看看其他两个人族。”
老太太正准备跟上，突然手腕被人攥住，耳边传来老妇人压低的声音。
“老姐姐，蛇蛋这件事是我不对，我跟你诚心道歉，但咱们好歹是一家人，别把事情闹太大了，不然咱们的闺女、儿子夹在中间难做人。”
“总不能因为蛇蛋这点小事，让他们两个离婚，到时候大孙子也跟着遭罪呀。”
“还有，你就没发现哪里不太对劲吗？”
老太太斜她一眼，没好气道：“在我看来，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你！”
“不是不是，我是认真的，刚才咱俩打架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按理说病房的其他人不可能听不到，可你就没发现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老太太顺势拉开窗帘，看到旁边床位的病人家属正低头玩手机，好像真没察觉到她们这边的动静。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病房就那么大，就算两人压低声音说话，其他人都能听到，更别说刚才她们厮打成一团。
但有蛇仙索命在前，老太太也不觉得稀奇了。
她故意道：“能有什么不对劲的，说不定这两位小道长就是蛇仙派来索你小命的！”
她说完，猛然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掌心里抽出，赶紧追了出去。
病房外，池鱼趁机问奚伯逸，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蛇蛋已经被人族吃了。
难道真要动手杀了那个不讲理的老妇人，以命抵命？
奚伯逸摇头：“用不着我们动手，她活不久了。”
池鱼诧异：“啊，为什么？”
奚伯逸：“她脸色透着黑青，说明大限将至，应该是蛇妖做的。”
池鱼刚才只顾着看她们打架，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问：“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奚伯逸：“引蛇出洞。”
池鱼没接话，黑眸里生出几分不情愿。
“我觉得那只蛇妖没错，她不过是在给自己的孩子们复仇罢了。”
“这要是我的蛇蛋被其他人族或者妖偷走，我就算冒着遭受天谴的危险，也要把那些偷蛋的凶手全部杀掉。”
池鱼越想越生气，问男人：“奚伯逸，要是你呢，你刚刚出世，或准备出世的孩子，被人族杀害，你会不会想着去报仇？”
“不会。”
池鱼一滞，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奚伯逸神情镇定，淡淡的解释道：“我不会有孩子。”
池鱼愣住，疑惑道：“为什么？”
奚伯逸没回答。
正巧老太太从病房里跑出来，奚伯逸顺势转移话题，让其带路去她老伴的病房里。
一路上，池鱼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太明白奚伯逸为什么说他不会有孩子这种话。
在乘坐电梯时，池鱼偷偷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旁边的高大男人，心里生出一股猜测。
很快电梯到达6楼，老太太率先走了出去，池鱼故意放慢脚步，拉住男人小声问道：“奚伯逸，你是不是有身体缺陷，所以不能繁殖生育？”
奚伯逸：“……”
池鱼见他盯着自己一言不发，还以为自己猜对了，面露同情的拍了拍奚伯逸的肩膀，安慰道。
“没关系，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你能左右的，实在不行，以后等我有蛇蛋了，分给你几个，让你做我孩子的干爹，你看怎么样？”
池鱼察觉到奚伯逸看自己的眼神逐渐转凉，疑惑道：“你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