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美丽代价(2)
白宏伟和陈柏站在解剖室里，宋安春从冷柜里拉出尸体看着二人说道。
“死者女，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者的脖子上有锁钩痕，后背有一块淤青应该是被人用膝盖顶住后背之后勒住脖子。但是我对死者的胃内容物进行检测之后发现有安眠药的成分，说实话能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能在死亡时间这么长时间内检测出来，我也很意外。”
宋安春刚说到这里陈柏就出声打断，有些疑惑的问道。
“死后胃酸也是会工作的吧？她死了到底多久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可以检测出来吗？”
宋安春笑了笑，看着陈柏说道。
“其实这个很简单，虽然尸体已经成了这样了，但其实从血液中还是可以检测出这些的。但是如果你问这个人死了多久了，说实话我仙子还没法给你答案，夏天尸体的腐败程度比冬天更快，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
陈柏点点头，看向躺在尸检台上的女人。
“对了，我还有一个事情想跟你们说，这个女孩做过多次的整容手术，脸上的骨头有变化，下巴被削尖了，肋骨也被拆下来了。”
“为了美，这样真的值得吗？”
白宏伟有些感慨，宋安春没说话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还有什么发现吗？”
“没了！”
虽然宋安春这边已经完成了尸检，但是现在问题是他们依旧不知道死者的身份是什么，大斌子将半年内所有的失踪人口都查了一遍，但也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你说说这也是奇了怪了，这人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报案？”
“也许是不知道？”
陈柏端着盒饭进屋的时候，大斌子正和孔冰旋讨论死者的身份。
“不知道死了也许是正常的，但是这人没有家人吗？没有工作吗？只要是正常人，失踪了这么多天总是会有人问的。”
陈柏将盒饭发给众人，走到汪辛身边的时候看到汪辛和网警正在努力的还原死者的面部特征。
“能还原吗？”
陈柏有些担心，毕竟死者做过整容，想要还原死者的样子难度很大。
“有难度，但是我们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我们需要时间。死者做过整容，而且已经对面部的骨骼进行了改变，我们现在正在努力的还原面部的轮廓，之后我们打算和宋法医合作，让宋法医拿出脸上的一些填充物，之后我们在用最原始的方法还原死者面部，只要能成功还原死者面部，就可以知道死者的身份了。”
陈柏点点头，看着二人补充道。
“整容手术无非就是通过改变死者的脸型，脸上的肉应该是改变不了太多，所以你们重点关注脸型上的改变就行。”
陈柏说着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二人面前，二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工作了。
“宋法医，你还没吃饭吧？”
陈柏来到解剖室，将一份盒饭放在工作台上。
“谢谢！”
宋安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工作。
“宋法医，我....”
陈柏还没开口，宋安春就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死者没有被侵犯的痕迹但是死者的手腕和脚踝处都有被人捆绑过的痕迹，而且还是反复捆绑。”
陈柏拿起盒饭刚要打开，但看到还在忙碌的宋安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要不要先过来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宋安春一愣，但最后还是点点头说道。
“好，我马上来！”
当然，二人还是选择在解剖室外的走廊里吃饭，陈柏看着宋安春吃饭时闷闷不乐开口问道。
“是不是有些累了？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根据死者的面部特征去还原死者之前的样貌，之后我们可以信息库里调查，你不用这么着急的。”
宋安春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是，我不是累了，之前我判断这姑娘是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但根据耻骨联合和牙齿磨损来判断，其实这姑娘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早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会去整容，就说明她特别爱美，可是现在却死的这么丑。”
宋安春叹了口气，却发现自己说话的功夫陈柏已经将盒饭吃完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听着呢！只是我们现在无论说的在怎么悲伤都是没用的，我们现在只有尽快的抓到凶手才可以。”
宋安春点点头，这说的确实也是真的，在怎么悲伤都是没用的。
“行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汪辛说能对死者生前的样子做出面部复原，我去看看成了没有。”
“陈柏！”
陈柏回头，宋安春看着陈柏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晚上下班一起吃个饭吧？”
“先看几点下班吧！要是早的话，我没问题。”
汪辛的本事真不是吹的，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死者的面部复原了。
“这就是死者本来的样子吗？”
陈柏看着汪辛做出的泥塑有些吃惊，其实自己并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传统的面部复原技术，但据自己了解现在掌握这种技术的别说滨海市就算是全国，也没有几个人。汪辛不但可以做到，还能做这么好那是相当厉害了。
“其实，这个还不是死者的全貌，毕竟这只是基本定一个轮廓，我的水平并不能完美还原，我只是基本上给一个轮廓，之后在用笔画出来。”
陈柏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汪辛一旦成功就可以确定死者身份了。
“那你加油！”
陈柏说完要走，但这时候汪辛却将陈柏给拦住了。
“等一下！”
“怎么了？”
汪辛想了想，看着陈柏说道。
“陈柏，这案子不简单，你真以为尸体是在东郊公园放了这么久才被发现吗？”
陈柏听汪辛这话有些疑惑，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东郊公园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抛尸现场，尸体很有可能先是被凶手扔在别的地方，之后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扔在东郊公园的。”
陈柏看着汪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个。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尸斑！死者背部和前胸都有尸斑，但发现的时候死者是背部着地，所以尸体肯定被人移动过。另外，我从尸体身上闻到过铁锈味，附近都是生活垃圾怎么可能有铁锈？所以我推断，东郊公园不是第一抛尸现场。”
陈柏点点头，但马上疑惑的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据我所知，画像师其实并不属于警队编制，都是警队从美院特招的，可是你的刑侦学和法医学知识的储备都不错，你是从哪里学的？”
汪辛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道。
“画像师确实是警队从美院特招，可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美院毕业的啊！我是刑事照相，小时候喜欢画画学过，在一次破案中因为通过被害人家属的描述抓住犯人，所以才做了画像师。”
陈柏点点头，看来好像是自己误会了。
“陈柏，在你们学犯罪心理的人眼里，是不是没好人啊？”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心。后来我们发明了墨镜，于是我们可以直视太阳，然后又发明了ct，于是我们可以直视人心，但不管是用墨镜看太阳还是用ct看人心，我们都没有看懂过。”
晚上八点，众人终于根据汪辛画出的人像找到了死者。
“张子涵，女，二十八岁，生前曾经是花粉娱乐的一名主播，平时的直播内容就是打游戏和跳舞，一个月前张子涵和平台的合同到期，张子涵发微博说自己要休息一段时间，除了和平台签订新的合同之外，还要去学一项新技能，说是想要给观众一个惊喜。之后，张子涵的账户有多笔进账，之后这些进账又转到了另一个账户里面，这个账户的主人叫李娜，也是花粉娱乐的一名主播，平时就是做做饭。我们调查过张子涵所有的进账，发现张子涵所有的进账都是因为她在网上开了一家网店，不过卖的都是自己的写真集。”
大斌子随便打开两张，白宏伟和陈柏立刻点点头说道。
“不像啊！”
“这些写真集都是很早之前的了，我给你们看的这几张都是五年前的，而这五年张子涵做出了很大的变化她的观众也是越来越多，据说几个月前她的一个生日直接收礼物就收了一百多万。”
众人听到这个数字都很吃惊，但大斌子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个很正常，花粉娱乐我也看，张子涵在花粉娱乐中也是一线主播了，有这样的排场不稀奇。”
陈柏思考良久，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按照你说的，张子涵对花粉娱乐的贡献是很大了，那这么有名气的人花粉娱乐是绝对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的吧？那张子涵现在失踪了这么长时间，花粉娱乐的人就没有想过找人？”
陈柏一句话像是提醒了白宏伟，他从座位上站起身中气十足的说道。
“走，我们去花粉娱乐看看！”
陈柏没去，其实白宏伟站起身的时候他想提醒白宏伟你就算是去了可能也查不到什么。
“来这里干什么？”
陈柏停下车，孔冰旋有些疑惑，这里是滨海市的边缘，她不懂陈柏为什么带她来到这里。
“网警查到这个小区是张子涵的住所，张子涵失踪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报警，所以我怀疑张子涵是一个人独居。她又是做直播的，我看她直播从九点半开始一直到凌晨三点，这种作息估计很难有室友。”
陈柏按照地址找到了张子涵的家，试探性的敲敲门就在陈柏准备撬锁的时候，旁边的门开了。
“你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模样清秀的男生，还没等陈柏说明来意孔冰旋就直接拿出证件说道。
“我们是警察，你和这家人认识吗？”
男生一愣，随后朝着屋子里喊道。
“红姐，有人找子涵姐！”
“你让他们等一会儿！”
男生笑了笑，孔冰旋这时候已经看呆了。
“我先进去了，外面太热了。”
男生说完，关上门进去了。
“孔冰旋，你的眼睛都看进去了。如果以后凶手要是也长得帅，你是不是就不抓了？”
孔冰旋听到这话有些生气，转身指着陈柏说道。
“为什么你们男人能看美女，我们女人就不能看帅哥，你这是歧视！”
陈柏点然一支烟，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喜欢看好看的姑娘，但是这跟一脸花痴相是有区别的。”
“那些罪犯都是凶神恶煞的，像是这么好看的小帅哥怎么可能犯罪！”
看着孔冰旋满眼都是小星星的样子，陈柏拿出手机给孔冰旋看了一张照片。
“你觉得这个男人怎么样？”
孔冰旋看到陈柏手机上是一个长发鹰钩鼻的外国人，长得很白净，按照现在的话说那是个痞帅的男人。
“很帅，长得有点像艺术家。”
陈柏点点头，收起手机抽了口烟说道。
“你要是这么说也没错，这确实是个艺术家，杀人的艺术家。”
孔冰旋一愣，随后陈柏继续说道。
“理查德，拉米雷斯！二十世纪最恐怖的杀人魔之一，被称为恶魔的门徒，曾经制造多起惨案，所以有的时候真的不要以貌取人。”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看着门口的二人说道。
“警察是吧？进来吧！”
二人进屋，陈柏发现这屋子是三室一厅，客厅里没什么家具，只有一个宽大的沙发，刚才开门的那个小帅哥已经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红姐坐在沙发上翘起腿，修长而洁白的双腿在二人眼前晃来晃去，沙发很大但只有一个，陈柏二人没办法就只能站在红姐面前。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我们是来找张子涵的。看样子你们认识，她失踪了你知道吗？”
红姐听到二人是来找张子涵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张子涵失踪了？这小丫头总是这样的，只要有一点不顺心的事情就玩失踪，不过没关系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回来了，估计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玩了吧！”
陈柏摇摇头，红姐看着陈柏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子涵是经常这样吗？”
红姐看着二人的样子有些疑惑，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问道。
“到底怎么了？张子涵出事了？”
“她死了！”
陈柏说完，红姐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
“你们说什么？张子涵死了？”
红姐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陈柏看着红姐的样子她的震惊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她对这个事情是真的不知道。
“没错，现在说说你和张子涵的关系吧！”
这时候，那小帅哥从屋子里搬出两把椅子，陈柏坐下之后红姐想了一下才说道。
“张子涵是我手下的主播，她的成绩一直不错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很好，只是最近张子涵的状态有些不对，警官我不知道您看不看直播，张子涵每天直播六个小时左右，其中基本上三个小时都是在跳舞，体力消耗很大而且每天还要抽出三个小时健身和跳舞，她跟我说她最近有点累于是跟我请了假，可是.....”
红姐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陈柏想了想继续问道。
“那张子涵和你请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在一个月之前，那天下午五点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张子涵拎着行李箱离开，她跟我说要去好好的放松一下，因为之前她也会这样我就没在意。但是.....”
红姐说到这里几度哽咽，陈柏想了想点点头说到。
“好，那能不能给给我们看看张子涵的房间？”
“可以！”
红姐说着，起身去屋里翻找一番，之后拿出一把钥匙放在陈柏手中。
“这就是张子涵房间的钥匙，她走之前特意交给我保管的。”
二人拿到钥匙离开，就在陈柏出门的前一刻红姐突然问道。
“警察同志，张子涵是怎么死的？”
“这个，不该你知道！”
开门的时候孔冰旋看着陈柏，有些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不跟红姐说张子涵是怎么死的？”
陈柏打开门，等二人进去关上门的时候才说道。
“这个红姐和张子涵这么熟悉，虽然是休息但怎么样也应该有个联系才对，一个月没联系你觉得自然吗？虽然这个红姐听到张子涵的死讯时很震惊，但是我总感觉这个红姐哪里不对。”
眼前的这个房子是两室一厅，客厅和刚才的房间差不多，也是没有什么家具。角落里摆着一个手机支架，看样子张子涵是用手机直播的。
“孔冰旋，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不对？”
转了一圈之后，陈柏看着正在把空调打开的孔冰旋问道。
“有什么不对？我觉得这里没有什么不对，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太干净了。这里一个月没人住，不光家具上没有积灰，甚至连地板和空调都这么干净，这似乎有些不正常。”
陈柏点点头，看来这小姑娘观察的还是仔细，但其实孔冰旋却没有发现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