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阿辞，我和顾西洲你只能选一个。”男人的双目微红，一滴泪砸在她的脖颈上。

“我选你，从始至终都选的是你。”所以，我从两个孩子小的时候就装傻，无论他们经历过什么，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后来，你又安排混混，催眠那群绑匪，甚至于故意将南御的消息透露给南家，现在又要折磨那个无辜的女孩子。

“放心吧，南御不是傻子，他的女儿不会死的。我就是…有些好奇，那个叫南风的小姑娘，很有意思，她似乎从来没有怨恨过谁，这样的纯澈，多么让人厌恶。”

他垂着头，像是一个大狗狗一般，蹭了蹭她的脖颈“顾西洲幸运的让人嫉妒。”

颜辞从来没有怨恨过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能好好活着，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是再次妥协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别伤到他们的命。”

顾卿微微勾唇，挑起她的下巴，珍视一吻，眼里染了些激动的□□急需宣泄，干脆将她打横抱起“阿辞，阿辞…我…”爱你。

三中这场比赛打的有些太过于拉胯，全程眼睛都在往外瞄，好不容易进入状态了，却发现直接被一中甩的没影了。

顾西洲铆足了劲打，篮球几乎沾不到别人的手，一中的打法太过于激进，导致后来三中压根追不上。

打到下半场，已经算是在打架了。顾西洲明里暗里给三中那几个下了不少绊子。所以到了后半场直接被罚下场了。

沈叶站在南风身边，愣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认顾西洲是真的勇“这顾西洲…太莽撞了…小南风，我同情你。”

南风摇了摇头，眨巴着漂亮的眸子一本正经的维护顾西洲“他们先动手的，老大就是正当防卫。”

沈叶嘴角抽了抽，她觉得还好自己长了一双眼睛和一个明辨是非的脑袋。否则她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非得把她带沟里去。

顾西洲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嗤笑一声，刚打完篮球，额角还带了汗珠，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颇有几分艳丽的桀骜，欣长的身板往那一站就是爆发的荷尔蒙，持续输出，周围的女孩都有些淡淡的羞涩。

碍于他那张俊美却臭的脸，沈叶叹了口气“比赛还没结束。”

顾西洲挑眉“你觉得他们可以反超？”

沈叶看了看积分牌“47:6”反超的概率似乎没有多么大，也可以说，几乎不可能反超了。

顾西洲扯着南风的手抬步就要走，南风冲着沈叶摆了摆手，顾西洲是满意了，沈叶却不满意。“小南风，拉拉队…”

“沈叶姐姐，我只给老大加油的。”

顾西洲心下微微一暖，为了她那句沈叶姐姐，还有那句，只为他加油。小南风现在是真的乖，顾西洲每天恨不得把她踹口袋里，去哪都带着。

不过她气人的本领也很大。

顾西洲可以选择性忽略，生气的时候真的气，气完了也是真的疼，真的爱。

两人去了换衣间，摁着南风换了衣服，又给她扣了他的帽子，揉了揉她那软白的小脸蛋儿才是松了手。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老大，你要捏气窝…”

顾西洲眉头一挑，满眼都是慵懒的戏谑，逗小猫一样“你有意见？”

南风把他的手拉下来，绷着小脸，漂亮可爱的不可思议“有。”

趁他不注意，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屁股，跑的飞快，顾西洲被她整得有些错愕，小姑娘天生就有破坏人心底爱怜的法子。

顾西洲捂着眼睛低低的笑，追着她的身影出了体育馆，南风跑的急，人行道上突然出现一辆货车，东拐西拐的在道路上颠簸，顾西洲瞳孔紧缩。

南风并没有察觉到，因为司机并没有选择摁喇叭，反而冲着她急急的开了过来，目标明确又好像只是车失了控制。

南风看着那辆车冲到她面前，一刹那忘记了动作，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反应过来，她本能的要动作，顾西洲一把将她拽到怀里，周身涤荡一股浓浓的恐惧和窒息，他抱着她的双手甚至有些颤抖。

将她死死的桎梏在怀里，眼底是浓厚的化不开的阴郁和暴戾。

南风也有些后怕，不过看自家老大的状态比她一个差点出事儿的人还要紧张，只能安抚般拍了拍顾西洲的背“老大…”

顾西洲松了手，低着头看她，脸色难看，嗓音沙哑却不失磁性，仔细听还多了两分颤抖和后怕的愤怒“南风，你能不能给我好好走路。”

“大马路车那么多，你能不能出门带上眼睛？”

“你要我说多少次？”

看她耷拉着脑袋，又不忍心，心里那股后怕让他无力又无助。只是本能的宣泄，将她拉在怀里“南风，你出了事儿，我怎么办？”

南风拍了拍他的背，下意识想怼，他这挺矫情的，但是还是被他这颤抖的嗓音吓到了，她一下一下摸他的背“老大，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顾西洲霎时间来了气，咬牙切齿“还！有！下！次？”

南风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顾西洲后怕，拽着南风回了家，脸色一直是冰冰冷冷的，好几次南风想开口，都被他那颇为冷厉的神色吓到。

最后干脆，等自家老大消气，他消气了她再去哄。

顾西洲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眉眼中的戾气翻滚，良久他修长的指尖拨动手机屏幕，浅淡的流光溢出了他眼底的阴郁，沙哑着嗓子“顾卿，顾先生。”

“怎么了？”顾卿挑了挑眉。

“呵，你果然没心。”顾西洲嗤笑，眼底泛着淡淡的受伤和破碎，又带着一股决绝和怨愤。

顾卿同样回以嗤笑“对你们，我不需要那东西。”

“别对她下手，爸。”顾西洲还是妥协了，他选择臣服于自己所坚信的。

“顾西洲，你…”可真是自作多情。

“她如果出事儿，我不会活着的。”顾西洲无力的威胁。他知道，这是最没有用的威胁。

“呵，你知道的，我有很多种让她死不了却痛苦一辈子的法子。比如…你当初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顾卿勾唇温和的呢喃。

顾西洲冷的颤抖，原来初见时，他就设计好了。他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万丈深渊，看不清楚方向，冷的颤抖。

他欠了南风很多很多，缘由都是他的父亲，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混混头子，她也只是他唯一的小太妹，该多好。

可他们之间，插了太多关乎于现实的无奈。他冷的瑟缩，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这个十七岁的男孩，很多次的绝望和害怕加在一起，都不敌此刻这一刹那的窒息。

知道他还会动手，因为他是顾卿，他是那个阴郁疯狂的顾卿，这世上，他所在意的人只有颜辞，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在乎。

“你就不怕，将来，我杀了你吗？”顾西洲沙哑着嗓子，无力的瘫在床边。

“你会吗？”顾卿玩味的反问，顾久他也许不清楚，顾西洲真的会吗？

顾卿还记得，顾西洲小时候粘人，他同他太过于相似，只是性格完全随了颜辞，纯澈眷恋，他对于那些除了颜辞之外所有纯澈的事务都怀揣着毁灭的想法。

他答应过颜辞，不再伤人。

但是，有些人总会凑上来。

顾西洲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时常趁着颜辞护不住的时候，跑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叫爸爸。

他总会把他关进那个解剖室，反复的强调，不许他告诉颜辞。

好几次，他小脸惨白，被颜辞抱出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牙齿都在打颤。有一次甚至连续高烧半个月，醒来后，还是帮他守着所谓的秘密。

愚蠢的可怕。

顾西洲只觉得无力，深深的无力，他曾经无数次强迫自己习惯顾卿所发生的一切“我不会。”

“你能，答应我一声吗？”顾西洲试探里夹了哽咽，哽咽中却有几分希冀。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爸？”

良久的沉默，约摸两分钟左右。顾西洲的心提了一下，甚至不敢呼吸，他放轻了呼吸，只觉得忐忑不安，却又一如既往的期待。

就像小时候期待他可以抱他一样。

电话那头的顾卿只觉得自己的心尖抽疼了一下，想到了他那双眸子里和南风如出一辙的纯澈，心尖的酸涩涤荡开，他阴郁却虚伪温和的唇角微勾，却很快垮下。

最终还是敷衍了一声，只是，废了多少气力，只有他知道。至少，他的指尖苍白，指节凸显。“嗯。”

顾西洲笑了，像个纯澈的孩子，他有些哽咽，呜咽声扎的顾卿憋屈，挂断了电话。

他答应了。

他不会动她了，只要他回去。

顾西洲垂着眸子，眼底是释然和难得的自在，牺牲一个自己，换来的一切安稳都是值得。听到了一阵扣门声，传来她小心又敷衍的试探“老大…老大…出来吃饭了。”

顾西洲捂了捂心脏，一抹沉重落下，而后是淡淡的释然，清冷又宠溺的声音落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南风发现自家老大沉默了很多，以前是清冷桀骜，如今却是多了两分默然。她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垂着眸子“老大，我错了。”

顾西洲心尖酸涩，眼眶的红意若隐若现，压下本能的哽咽“小疯子。”

南风见他不气了，连忙点头“嗯嗯嗯嗯…”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

南风抓着他的胳膊，凑到了他身边，听到了这话，整个人都有些害怕和恍惚，嗓音里也带了几分颤抖“老大，我只有你了。”

“你别丢下我。”

顾西洲只觉得难受，将她一把拉进怀里，无力感将他层层包裹。他逃不开的，顾卿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她，他没有能力护住她，至少现在，没有。

他怕她会出事儿，一个鲜活纯澈的小姑娘，出事儿之后该怎么办，以前因为那些惊吓，她把自己活的战战兢兢，好不容易自在了些，又要因为他而重新沦进绝望的沼泽。

等待是人间最为煎熬的事情，他不愿意让她等，廖廖无期的等。在等待里，将她自己熬成一朵凋谢的花。

她应该是绽放在阳光下的绚烂，有着少女的自在逍遥。

她还小，这个年纪，正是被家人浇灌宠溺的时候，可她承担了太多她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她原本应该拥有一段平平淡淡的青春，一个温和如温铖一般的男孩子，惊艳她的时光，温柔她的岁月。

她还小，至少，比他小了三岁。他克制不住自己禽兽般的**，喜欢上了一个虚虚才十五岁的小姑娘。

却没办法对这份感情负责。

可他依旧想护住她，用他所能做到的一切去尽力的妥协，换些关乎于他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