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绿茶20:矛盾
次日一早,林昭柔梳妆得体后就去到前院,等林正下朝回来就商议太后宫宴上敲打她的话。女郎白玉般的指节轻拿茶盏,悠然自得的品着茶。喝惯了汀溪兰香,转换喝梵境雪峰,满披银毫,清香高锐,味醇回甘,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的丫鬟们时时对着她家小姐花痴,美人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半个时辰后,林正下朝回到府中,小厮禀报道小姐找你有事要商。他急急忙忙,如脚底抹油,溜了。到了议事的地方,林昭柔看见他就起身给他行礼,林正赶紧扶起她,然后又扶了一下官帽,好不滑稽。林昭柔把在宫宴上太后找她说的话娓娓道来,添油加醋的挑拨皇家与世家的矛盾。果不其然,林正听完脸都绿了。只见他信誓旦旦的说:“柔儿,你放心,皇家想拉我们下水还没那么容易,为父不会让你嫁入皇家的。我们林家家大业大,近几年是愈发被惦记,但我在官场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如果哪个皇子邀请你去干嘛,你不用怕不给他们脸面,找个由头拒绝就行。”说要就气急败坏的走了。看上去是又出去议事了,估计是跟同党讨论皇家与世家近几年愈发积攒的矛盾。
皇族想要收回更多的权,这势必会触及许多世家的利益,林正尚书一职,掌管财政,那首当其冲,肯定会找林家开刀,皇家也不能让林家越走越高,在世家的圈子影响力越大。
林家想要往上走,最好办法就是通过世家联姻。思此,林昭柔觉得自己的婚事很难掌握在手中,得加快进度了。她紧紧掐着手里的帕子,随即离去。
下午林昭柔就分别收到三皇子卫迟的邀约和二皇子卫风的邀约。
卫风,四妃中淑妃之子,背靠容家。容家家主容佩文是三品官职光禄大夫。
光禄大夫是皇帝的侍从顾问,掌管论议朝政得失、劝谏等事宜。虽然它没有固定的工作范围,但可以出入皇帝左右,参与国家大事,同时作为皇帝的顾问,但实权不大,本身职权被尚书台接管。因此容家依靠皇帝而生存,皇帝也十分器重他,对于二皇子卫风态度模糊。况且容家在宫中有两女,淑妃容歆,洛贵人容虞,膝下无子女。
三皇子的母家则较为强势,皇后颜韫背靠萧候府。萧候,当今唯一异性王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异国闻风丧胆,在周边国家虎视眈眈下,萧候的存在就是大梁的定海神针。因此明武帝既忌惮他又要仰仗他。但卫迟也因此不得皇帝的喜爱,毕竟没有哪个皇帝会喜欢皇后的母家太过强盛。
“谷雨,等老爷回到府上你就通报一声我去了赴二皇子,三皇子约,让他不用担心。”
谷雨应承一声,随即退到一边。白露忍不住担忧着说道:“小姐,老爷说了可以拒绝邀约,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林昭柔轻轻点了一下白露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她启程来到醉仙楼,卫迟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女郎今日穿的一袭青衣,碧水莲裙,头梳绿钗发髻,耳戴碧蝶耳环,脚踏粉莲屐。清新灵气,不造作不浮夸,浑然天成。秀色掩古今,莲花羞玉颜。
卫迟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艳,他今日身穿紫衣,显得更是端庄稳重,颇显皇族气场。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不得不说卫迟算得了是人中龙凤,气宇轩昂。但是他心思太重,绝不是一个有真正情爱的人,有的只是利益和算计,他的后院里已有两位侧妃,几个侍妾。莫非卫迟属意我当王妃?
卫迟殷勤的招呼着她“林表妹,我为你布菜可好。”
她捂唇娇笑“如此那臣女便谢谢三殿下了。”
卫迟见林昭柔久久没动那块清蒸桂花鱼,见状问她为何不食,可是菜肴味道不佳。
得到林昭柔不喜鱼腥的回答后,不失礼的追问:“那林表妹喜欢什么,我下次好有准备”林昭柔真真假假的说了几样,只见他一脸认真。
送上门要讨我欢心,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她在心里暗想,脸上不动声色,带着与男子说话的俏。
茶余饭后,卫迟又让人叫了怜人上来表演跳舞。一曲过后,曲终了人也该散了,丫鬟凛冬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林昭柔的小脸上布满了不耐烦,只得沉下心来看这今日邀约的意图。卫迟果然是沉稳,不显山露水,这一圈下来什么意图都没显露,好像真的像朋友相约一般,让人相处不觉得局促,可事实就是他有所图。
现已快过末时,卫风相约在了情人桥,情人桥上可以看到远处波光粼粼的西子湖,这里附近的山上有温泉的缘故,气温比永安城其他地方高上那么一点,西子湖终年不冻。在情人桥附近有一颗存活了几百年的姻缘树,枝头上挂满了求姻缘的签。此情此景,些许有些暧昧。林昭柔却很反感,第一次见面就如此迫不及待。
只见桥上站了个白袍男子,冷风将他的衣袍吹起,只见男子样貌甚是阴柔俊美,发束金冠,金冠上襄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光亮潋滟间。
“表妹,你来啦。”
林昭柔礼貌行礼,把头放的很低,似是胆小害羞之态。
就这样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是单方面的你问我答。突然,卫风指着不远处的姻缘树,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我与表妹的名字能挂在那树梢头上吗?你觉得呢?”
她柔弱的脸上一脸惊恐,低下头连忙说:“臣女不知。”
“表妹想当二皇子妃吗?我心悦你,你可知了?”他玩味的说道,却不像是开玩笑。
“臣女如今尚未及箕,还想多陪父亲几年。”她面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身子因为害怕而轻抖,心里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想法,太后的寿宴才过了几天,就忍不住找上门来了,用的还是怀柔计,之后被拒绝还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她不知道,只能说林家的处境确实不妙。
随后她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匆匆赶回家了,思绪中她迷糊的靠在马车的软垫上睡着了。
站在桥上的卫风阴柔的笑了,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放荡,明明是在笑,但那笑容却根本就不达眼底,有点病态的。“表妹呀,你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