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疏远
没走几步,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也是属于马场的一部分,是专门给少爷小姐们休息吃东西的地方。
“郑少爷,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郑威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抬眸向外望去。
只见一片葱绿的景象,树木高耸连绵,微风轻拂,是一处极好的观赏风景之地。
“不错。”
高莹莹眼里带笑,“我代我父亲接过你的夸奖了。郑少爷,不如你叫我莹莹吧,高小姐听着太疏远了。”
郑威铭把桌上的甜品推到高莹莹面前,“可以,莹莹,你尝尝好不好吃?”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对面布满磁性的声线里传出来,高莹莹脸蛋一热,她下意识地品尝了一口甜品,味道竟然比她以前吃过的还要美味。
元圆站在郑威铭的后面,看着两人在聊那些自己听不懂的话题,他的内心忽然觉得很难受。
果然他就不该有那种心思,自己这种人哪里配喜欢天上的明月呢?能得到明月不经意间发出的亮光,便是他此生之幸了。
高莹莹细嚼慢咽地品尝了半块甜品,仿佛周身的疲惫都被美食消除了。
“莹莹,好巧!”一道男音在郑威铭后面响起。
高莹莹不禁皱了皱眉,是谁这么不识趣。
齐泷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了高莹莹旁边,“莹莹,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高莹莹强压下胸中的不快,语气轻快道:“梅香来了?”
齐泷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是我自己想来马场玩,对了,这位是?”
能让高莹莹这个女人陪着一起玩的人不是非富即贵就是地位崇高的,为了以后脱离了严于还能过上富足的生活,齐泷厚着脸皮凑了过来。
齐泷双眼看向郑威铭,目光中带着让人不喜的扫视。
郑威铭只是低头理了理腕上带着的手表,并没有看齐泷。
高莹莹心里默念“这是梅香的男朋友!这是梅香的男朋友!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她强打起笑脸,“威铭,这是程其,是我闺蜜的男朋友。程其,这是郑家的大少爷,郑威铭。”
齐泷脸上冒出了谄媚的笑意,“郑少爷,您好,很有幸遇到您。”
郑威铭抬起头,眼神直视齐泷,薄唇略带嘲讽。
等齐泷看清了郑威铭的脸后,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是那个警告过他的男人!
郑威铭站起身,宽肩窄腰的身形给人一种极具压迫力的感觉。
“高小姐,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奉劝你一句,有些人还是要慎交比较好。”
话毕,郑威铭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元圆低垂着头跟在郑威铭后面,不敢抬头看齐泷。
高莹莹脸色难看,郑少爷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是告诫她程其不宜深交?
齐泷呆愣在原地,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莹莹,我……”
高莹莹摆了摆手,“我也有事要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玩。”
齐泷双手紧握,郑家的大少爷?不过也是一个跟严于一样喜欢男人的恶心家伙
罢了,居然还敢瞧不起他。
他一定会让这个男人后悔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的!
回去的路上一片寂静,郑威铭倚靠在座椅上。
元圆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男人一脸的漠然后,元圆想说的话就像棉花浸满了水那样哽在喉间。
他该说什么呢?是说自己喜欢大少爷,希望他不要不理自己,还是说他不是故意掰开大少爷手臂的?
不如就这样吧,就这样把自己的暗恋埋藏起来,免得越陷越深。
一天时间就这样相顾无言地过去了,第二天元圆吃过早饭就来书房报到了。
原本昨天写过字的白纸已经消失不见了,书桌上一片干净。
元圆焦急地想找到那些白纸,但翻来翻去他都没有发现一张用过的纸张。
好像大少爷教自己识字的画面只是一场梦罢了。
元圆失落地收拾好翻过的东西,浑身有气无力地拿着抹布擦拭书架上的灰尘。
擦着擦着,元圆忍不住闭上了双眼,透明的水雾凝结在漆黑的眼睫毛上,暴露出主人难过的心情。
日头已经偏西,元圆睁着杏眼,满怀期待的望着书房门口,希望下一刻他朝思暮想的男人就会出现。
然而事与愿违,元圆直到天黑都没有再见过男人一眼。
元圆失魂落魄地走在回房的路上,“小哑巴,你站住!”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元圆缓缓转过了头。
不是自己想见的人。
林勒看到元圆又要走,连忙气急败坏地拦下元圆。
“小哑巴,你是聋了吗?我叫你你听不到吗?”
元圆这才回过神,双手慌张地比划:“林管事非常抱歉,我刚刚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
林勒挥手打断元圆的话,“别乱比划了,我看不懂!我跟你说,大少爷昨晚跟老爷出去谈生意了,这几天你就不用去书房工作了,做回你原来的工作就可以了!”
元圆僵硬地放下双手,机械地点了点头。
林管事拍了拍元圆的肩膀,“放心,工钱不会少你的!”
交代完事情,林勒就匆忙地离开了。
元圆抬起头看向书房的位置,心里头很是不舍。
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是回不了书房工作了,也不会有一个人不辞辛劳地教自己识字了。
元圆伸出手望了一眼根根分明的手指,以后更不会有人手把手教他识字了。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在地上,晕染出不显眼的暗痕。
元圆行尸走肉般度过了几天,这天,他听到了门口有汽车停下的声音。
元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脚步急促地往门口去。
几天没见,男人愈发俊美,而元圆却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鼻间传来熟悉的雪松味,元圆孤独地垂下头立在原地等郑老爷和郑威铭从他身前走过去。
雪松味越来越远,元圆不禁使出吃奶的劲来嗅闻空气中残留的雪松味。
可是气味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了,好似元圆再努力也挽留不住虚无缥缈的雪松香了。
书房里是别的仆人在打扫,元圆路过时看了一眼就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