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运转折、迈向社会

回去之后被你爷爷发现了这些瓜果，就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你爷爷说：‘人穷志不能短，宁可饿死也不能偷公家东西’。于是让我们从哪里拿的，再送回哪里去。”

母亲又接着道：“你跟这种‘猪脑子’说，也是白说。他哪里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甜啊？他一直是在父母的翅膀底下长大的。从来没有受过那种苦日子。如今我们给他创造这么好的条件，冬不着、饿不着，他觉得无所谓。就应该让他过过那种日子。现在这种日子你觉得委屈，那好，你就出去混出个人样来给我看看。不是我小看你，如果你真能混出个人样来，那么我就在马路上爬三圈。”

母亲越说越激动。姑姑也觉得母亲的话，说的有点不靠谱。忙碰了一下母亲，打圆场说道：“好了嫂子，我相信建斌将来一定会努力学习的，孩子大了会体谅你们的用心良苦。‘毛**’不是说过吗：人不怕犯错误，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对吧建斌！我们家小梅有时候学习吊儿郎当的时候，我常拿建斌来比较。我说：大舅舅家的建斌哥哥学习成绩那么好，将来一定是大学的料。你应该向他学习。”

母亲道：“哎哟，省省吧就他那个样？”

我始终低着头一语不发。母亲见我低头冷漠的表情接着又道：“他念初中的时候得了‘肝炎’，我到处寻医问药。有一次一味中药配不到，我冒着雨跑了十几公里才把药配回来。回来后我都淋成了落汤鸡了，来不及换衣服赶紧先给他煎药，让他按时把药服下。”

母亲接着又对我道：“这些事你都忘光了。将来你能有一半这样的良心对我们吗？不要以为我们委屈了你。我不要多，我们现在养了你几年，你将来还我几年。”

(我心里暗暗顶撞道：“你打我都打断了三根尺，是不是我也一并还给你啊？”)

本来是一顿高兴的宴会，而现在却变成批斗大会。只见亲戚长辈们不停地说，这个说：“你父母不容易啊，”

那个又说：“你以前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怎么就……”

到后来，我只见他们的嘴一张一合。至于他们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清了。我此时此刻真想变成一只老鼠，转到桌子底下去。

此时我如坐针毡，实在是呆不下去了。真想站起来掀翻桌子，把父亲拉到外面单挑，哪怕被父亲打死我也心甘，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那么做。我就这么默默地忍受着。我就像是**时期的：“地、富、反、坏、右的‘四类份子”。接受着广大长辈们地“批斗……”

虽然现在我已经不玩游戏机了，但是学习起来就是吃力。再说进了高中后，父亲已经没有能力再辅导我了，完全是靠自己。

在高考期间父母一反常态。对我说话也和蔼了许多，不像平时对我总是横眉竖目，看我不顺眼。在高考期间他们是给我创造一切有利条件，让我能安心地考试。

尽管我这段时间一直努力、拼命学习。但是高考结束后，我的成绩离“本一”，差了好多分数。别说本科了，就是连“专一”也没考上，就考了个“专二”。隔壁张阿姨的儿子跟我一样的分数，他居然能考上“本三”。

听说他们家在上面教育局里面有人，所以开后门才能上本三。而我们家父母就是普通工人，也没有当官的亲戚。只能听天有命，考上什么就只能念什么。张阿姨家在《为民酒楼》，大摆酒宴。而我们家就这么默默无闻，我知道母亲是个十分要强的人。她一直满怀希望的我能给她露脸，结果是事与愿违。

我知道此时此刻比打她脸还难受，我也满怀内疚地等待她的讥讽和谩骂。可是母亲没有再责备我一句，而是默默地帮我准备开学应用的一切。然后帮我每条内裤上缝个口袋，对我嘱咐道：“在外面要懂的照顾好自己，毕竟是第一次出门离开父母。外面的社会很复杂，把大钞票放进内裤口袋里。还有你得过‘肝炎了’，饮食方面不要太苦。”

父亲也在一旁说道：“建斌，你现在还是有机会的，在大学里还可以转本、考研、入党。只要肯努力，一切不算晚。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父亲还是那套老词。（我暗道：现在是学好数理化，不如一个好爸爸。）

开学是父亲带我去的。长这么大我很少出远门，记得小时候去过姑姑家。而如今却是我人生迈向社会的第一步。今后会怎么样？何去何从就不得已而知了。

我坐在火车上，眼望着窗外。一路上是树木成林、高山流水、蓝天白云。在瓦蓝蓝天空下，那大片的农田是辽阔无边，一片挨着一片。在一路上我看到除了树木农田，就是山河大地。看到祖国大好河山是风景秀丽，我的心情也随之开阔起来。

火车进站之后。当我们离开火车站时，我都有点晕头转向了。在火车站周围做买、做卖，什么出租车、搬运工还有旅客等。人实在是太多了，光一个火车站就比我们那个乡镇，最繁华那条街上的人还要多，真不愧是大城市。

我就像个刘姥姥进大观圆似的，瞅什么都觉得新鲜。我和父亲上了大巴车去学校报名，一路之上道路两旁是高楼大厦，宽阔的马路，还有立交桥都比我们家乡马路还要宽。

我和父亲来到学校报名之后，父亲没有多待，下午就回去了，回去之前只是嘱咐了我几句——无非就是好好学习了，不在父母身边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我有些恋恋不舍。

入校的第二天开始了军训。早晨六点起床列队出操，从站军姿到稍息立正，再到向左转、向右转。这看起来好像是简单动作，刚开始操作起来还闹了不少笑话。当教官喊口令道：“向右转！”有的同学一时紧张却向左转。结果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想想不对，大家赶紧往回转，结果又是面对面站着。有的同学想在教官面前显能耐，比如教官命令道：“全体一组先做二十个俯卧撑。”

可那个同学偏偏显本事，做了五十个俯卧撑，教官走到他面前说道：“很好，这位同学出列，标准俯卧撑再来二百个。”还有个同学正步走，老是不规范。于是教官到他面前先做个示范，然后要求他跟着做。当那个同学刚一抬腿，教官喊道：“别动！”那个同学就像被使了“定身法”似的不敢动。时间稍微一长，人可就受不了了，汗也流下来了，手脚也开始倾斜了。教官看见了喊道：“动作不标准再加十分钟。”

在军训的日子里，可以说是酸甜苦辣咸什么都有。

在二十多天的军训日子里，大家也开始慢慢地熟悉了。我们宿舍四个同学，来自不同的地方。王亚明是阳城人，孙宁是广东人，李强是本地人。

王亚明和李强都是官二代。不，王亚明应该是官三代，他爷爷就是一位国家老干部，到了他父亲又是在政府机关工作。而李强呢，他父亲是本校的副校长，而他母亲又是学校的系主任。孙宁虽然不是官二代，但是他是富二代。他的父亲在广东开了一家公司。

这里除了我什么背景也没有，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而且家里的经济也不富裕，跟他们相比我显得有点微不足道。

王亚明为人聪明，而且善于交际。在他的撮合下，很快大家相处地很融洽，就像兄弟一样。我对王亚明说道：“在这里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阳城离我家也就是乘大巴车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

王亚明忙伸过手来和我握手，学电视上两个领导人会晤似的。一边握着手，一边说道：“在这个城市里我们就是老乡。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不要老乡见老乡背后放一枪哦。”说着大家哈哈大笑。

一晃好几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地凉了。我也慢慢的适应这里生活，在大学里和念初、高中学是截然不同。可以说是：“天堂和地狱”之别。在念中学时，是压得我们喘不过气。而念大学时却很轻松一点压力都没有，而且大学里的老师也不像中学里老师那样，处处都管着你。

在大学里的老师是从来不管我们个人的私事，而在中学里的老师可不一样。只要你一进学校门，他们是从头管到尾。

有时候想想觉得真好玩，自打读书起只要上一台阶，辛苦和压力就大一点。从小学到初中感觉好辛苦，没想到了高中比初中还要辛苦。十二年的苦读可以说是超越古人啊！古人只是十年寒窗苦读。而我们却是十二年的苦读。

原来以为念大学比念中学跟辛苦，可没想到是大学里却是这样轻松。

在校园里我时常一人待在“念词湖”畔。看着湖面上被微风吹动着，荡起了一阵阵地涟漪。在这个美丽的深秋季节里，学校里的操场上泛滥成灾的遍地野草，也开始慢慢的半绿半黄枯萎了。此时我的脑子回荡着父亲的话：“建斌，你还有机会，转本、考研、入党……”我望着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我的心里感概万千。

是啊，我不能辜负父母期望，机会难得，只要付出在中学里一半的努力，也许我能成功。因为大学里很轻松，功课也没有中学里那样紧。我暗自下决心嘱咐自己好好努力，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当别人玩时，我一人不是在湖边，就是在丛林里的假山旁复习功课。大家都说我是假积极，故作姿态。尤其是孙宁，说我这样假积极是有目的，他打趣的说：“吴建斌，你小子是不是想引起女孩子注意啊？”

每当此时我都一笑了之。

冬天来了，天气也开始冷了。我们几个除了在操场上打篮球，也很少外出了。晚饭之后大家回到宿舍，觉得无事可干。王亚明和李强在聊天，我和孙宁在看书。

就在此时王亚明提意道：“我们反正没事干脆喝酒了?”

李强说道：“是啊，不然干什么呢？这么早睡觉也睡不着，看书吗也看不进。”我和孙宁也迎合着。我忙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交给王亚明。此时孙宁一拍脑袋道：“不好意思了，今天刚刚冲了饭卡没有多余钱了，你们喝吧我就不参加了。”孙宁用带有广东腔的普通话正说着……王亚明抢着说道：“屁话！你下次就不能再请我们了。”

王亚明和李强出去买酒菜了，我和孙宁在宿舍等着。不一会王亚明和李强回来了，带回了一大包熟食和一瓶“双沟白酒”。我道：“我的天啊！我们怎么是喝白酒啊？我酒量不行，平时在家过年稍微喝一点红酒。”

王亚明道：“没事的，要喝就得尽心，否则有什么意思啊。”

大家也起哄着说：“是啊，这点酒算什么。喝到死，宁伤身体不伤感情。”

于是我们开始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大家几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开了，王亚明和李强分别说了些他们的理想。问到我时，我也说了我的理想。我的理想就是能够转本或者是考研。孙宁道：“吴建斌，你的理想就是一个字‘俗’，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改革开放的社会里，大家都是一切‘向钱看’，全心全意为‘人民币服务’。就算你拿到本科学位又怎么样，将来踏入社会有可能待业找不到工作、或者给哪些私人个体户打工。学文大有什么用？自己有钱才是真的。”

我道：“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是没有文化踏入社会，恐怕是更加寸步难行。再说钱谁都想要，问题是你想要也想不到啊。再说有文化总比没有文化强，有文化在社会上要有保障的多吧。”

孙宁道：“你看的那叫什么书啊？我看简直就是浪费青春。咱先不说你能不能转本。就算能转本那又怎么样？不还是给别人打工吗”。

此时孙宁回身上床拿了几本书来到我面前。只见他说道：“我来帮你开开窍。”

我接过来一看，一本是、《船王包玉刚》一本是、《李嘉诚自传》还有一本是、《卡耐基训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