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往事(上)

江婉清凄然一笑，笑容里满是苍凉萧索的意味：“不错。”

江婉宁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叶凌叹了口气：“因为你们选择了最极端的那一条路，一开始就可以报官的。”

听到叶凌的话，“报官？哈哈哈哈报官？”江婉清笑得很大声，只是笑着笑着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她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得可怕：“若是当初他们不互相勾结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江婉清收敛了情绪，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事情发生的那年，我正满十七，那时我刚好成为翠春楼的头牌，当年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数不胜数，可我都不曾多瞧一眼，我的心早有所属。“话落，江婉清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江婉宁

“直到他的到来，原本江以为洛尘不过是我漫漫人生路中的一个过客，不曾想就这一次会面，我们之间的纠葛牵绊会如此之深。

也不曾想我心心念念地爱人竟是推我入火坑的人，更不曾想我们之间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他的骗局。”江婉清的声音缓慢而柔和，所有人都陷入了她的回忆中。

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也像极了彼时还是碧玉年华的江婉清，是那么干净、纯粹。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说话的人是洛尘，他一身白衣胜雪，高挑秀雅的身材，与其他的文人墨客不同，他少了一分书卷气息，多了一段风韵，平生万种情思皆悉堆在眼角眉梢，举手投足间却是书生的儒雅。

“公子谬赞了。”淡漠而疏离的语气。江婉清轻轻福了福身，这是她今天接待的第二十个客人，她有些倦了。

洛尘倒不太在意江婉清如此冷淡的回应，顾自走向桌边坐下，抖开了手中的折扇：“姑娘，今天辛苦你为我奏上一曲《匪石》吧。”

彼时，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如同话本子里描述的那样，才子配佳人。

此后的每一天洛尘都来听曲，每次来听曲必定要带上一些新鲜的小玩意。

翠春楼的头牌每三月一次，每次新头牌的出现，之前的头牌人气便会下降，直至被忘记如同其他翠春楼的女子无异，也将没法拥有特权。

可江婉清例外，她聪明、漂亮，是不少人心中的白月光，但她的性格并不温顺，大多数文人墨客还是喜欢温柔可人的女子，江婉清不会讨好客人，永远是冷着张脸演奏，时间长了，爱点她的客人渐渐少了。

终于有一天江婉清的头牌位置被梨香代替了，所有人都去捧梨香的场了，江婉清本就不在意这些，倒是乐得清闲，只是她未料到洛尘这贵公子哥依旧点她的曲，还是那首《匪石》。

这一来二去，洛尘始终是打动了她的心，一日，洛尘约江婉清去踏青，二人一同去了郊外，这一路上洛尘对她格外照顾，下山时，江婉清实在没有力气了，眼看天色渐晚，洛尘二话不说背起江婉清一路走了回去。

“放我下来吧！”江婉清趴在他的背上有些不好意思。

“不放，等我攒够了银子，一定把你赎出来，到时候我要风风光光地迎娶你，马上要科举了，你一定要等我。”洛尘不肯放她下来，一路把她背回了翠春楼后院。

此刻江婉清并没有意识到一场阴谋正朝她悄然靠近。

临安街上有个盐商叫作吴天宝，是个富商，一次在翠春楼听曲无意间看到了江婉清，从此以后他便惦记上了。

翠春楼的女子虽说身在青楼，但也有自己的一分傲气，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并且就算花重金买下与姑娘的一夜，那也仅限于听曲聊天。

若是想为姑娘赎身，尤其是头牌，那便是要得到姑娘的首肯，除非是权臣贵族才可以直接不通过本人同意。

吴天宝一心想把江婉清赎回家当妾，奈何江婉清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这倒是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一天，他以科举赶考的为由找到游手好闲的洛尘，跟他商讨，若是能让他把江婉清取过门，便答应他考取功名。

虽说洛尘游手好闲，但是基本的文学还是懂一些的，只是若要中个举什么的倒是不可能。他一听有这好事便来了兴致：“天宝哥，你什么意思？”

“住在城东贫民区的刘如东，写得一手好文章，嘿嘿……”吴天宝舔舔嘴角，一脸奸笑道。

于是，两人把主意打到了刘如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