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虎妞

李睁看看时间还不晚，就给薛冰打去电话，以两人的关系没必要绕圈子，直接道：“拜托你两个事儿，务必帮我办妥。”

薛冰嗯一声：“说。”

“就这几天，我会给几家唱片公司投稿，留你家的电话，你跟你爸妈说一声，如果唱片公司有人打电话到你家，把对方的联系方式记下来，回头告诉我。”

李睁道：“另外，你表姐夫不是在师范学院管后勤吗？大学放假比高中还早，现在老师学生应该都回家了，学校里肯定有有钢琴的教室，让你表姐夫找找门路，我想每天过去练唱几个小时。”

李睁刚一口气说完，紧接着，薛冰来了一堆疑问：“你给唱片公司投什么稿？干嘛不留你自己家电话？你小子什么时候对唱歌感兴趣了？还有，你会弹钢琴，我怎么不知道？”

“你特娘十万个为什么，简直比我家丫头还八卦，电话费很贵的，哪天碰头再和你细说。”

李睁催促道：“现在就联系你表姐夫，今晚给我回话。”

薛冰的效率很高，挂断后不到半小时，电话就回了过来。

“你最好下午过去，上午的话，保不准个别艺术系师学会占用声乐教室，找门房间老赵拿钥匙，已经打过招呼了。”

“办事得力，彩！”

......

李睁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

每天早上八点起床，气息训练一个小时，吃过早饭，躲进房里听妹妹的那些流行歌曲磁带，中午带妹妹在附近快餐店吃顿午饭，然后背上书包，抱着篮球出门，骑车到师范学院练声两个半小时，再打一小时篮球，赶在父母下班前到家，晚饭后，继续躲进房里琢磨曲谱，十一点准时睡觉。

日子看似过得平淡，却一点都不枯燥，宛如缓缓流淌的溪水，悄无声息地流逝着。

几天后，《我期待》，《青花瓷》，《短发》，《我们的爱》四首金曲的版权注册号下来了，进入到公示流程，李睁采取广撒网，分别投递了四家唱片公司。

......

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

7月10日，这一天的日头特别毒。

下午一点。

李睁惯例来到教学楼B楼，用从门房间老赵那里借来的钥匙，打开了一间教室的门。

教室的空间不大，百平左右，摆放了七八套桌椅，讲台边上，竖着一架黑漆的钢琴。

李睁在钢琴前坐下，正解下书包，眼角余光一瞥，看到谱台上放着一个文件夹，随手拿过来翻了翻，里头是两份曲谱。

这个世界的流行歌曲他已经听了不少，曲谱还是第一次接触，顿时来了兴致。

花了十来分钟，跟着曲谱哼唱了一遍，不时皱皱眉，挠挠头。

这两首歌的词还不错，简单，流畅，又不乏意境，不过曲就不敢恭维了，比较平，没有什么出彩之处，还有几处低级错误。

李睁没多想，手指摸上琴键，弹奏起第一首《一个人的旅行》，随着旋律唱道：“人生是一场旅行，不知终点在何方，我买了一张单程的车票，坐上火车，独自躲在车厢的一角，看着窗外缤纷的世界，脸上保持微笑，眼中带着空洞的迷茫...”

“咚咚咚。”一段还没唱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李睁回头道：“谁？”

没有应答，敲门声再度传来，李睁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看到黑白配的两个少女，不由愣了愣。

站前的那个穿着校服，目测身高超过一米七，长相其实不难看，不过相比于她一级棒的身材要逊色不少，晒黑的皮肤，加上绷着一张讨债脸，把颜值拉低了几分。

落后半步的少女个子也不矮，一米六八样子，秀美的鹅蛋脸，黑长直的秀发衬托下，肌肤显得格外白皙，她的五官精致而立体，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的宛若一汪明月，特别漂亮。

白裙如雪，亭亭玉立，犹如一座唯美的静雕。

校服少女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李睁，不等他开口，张嘴就一通机关枪扫射：“你是谁？你怎么会在里头？这个声乐教室是艺术系专用的，你哪来的钥匙？”

李睁眼角跳了一下，原来是个虎妞，闷咳了两声，含糊道：“美女，我就是找个地方练声，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走。”

遇到艺术系的师生要用教室，直接闪人，这是门房间老赵特意关照的。

对方虽然没有明言是艺术系学生，但提到了艺术系，看那副架势**不离十。

说着，李睁抱歉一笑，转身走了回去，两女也是跟了进来，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背好书包，拿起地上的篮球，就在他挥挥手，想要走人之时，校服少女忽然道：“等等...”

就见她指向谱台上的曲谱：“我们刚才在外头听你唱歌，是这两首中的一首吧。”

李睁没有否认，嗯了一声。

校服少女接着道：“这两首歌是我朋友的原创。”

李睁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眼白裙少女，白裙少女淡然如素地站在那，显然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校服少女哼了声，劈头盖脸道：“你知不知道原创是什么概念，那是智慧与灵感的结晶，以我朋友专业级的水准，这两首歌也是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写成，随便一首都能卖几百上千，你没有经过我朋友的同意，就擅自拿来弹唱，你说怎么办吧？”

被校服少女透着一股狠劲的目光盯着，那感觉就好似生怕他开溜一般，李睁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哥们儿掏钱买下？

“美女，不好意思，这就是个误会，我也是刚来，看到曲谱就放在上头，一共才弹唱了半首，连歌词都没唱齐...”

“少来这套。”

校服少女一挥手，截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五百一首，两首一千买下，要么把你的学生证拿出来抵押，再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不会把歌曲泄露出去，一旦外泄，双倍价格赔偿...”

白裙少女拉了她一下，第一次开口，声音犹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把学生证给我看一看就行。”

“静芸...”

“大家是校友，再给个承诺就成。”

校服少女撇撇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却也没再说什么，对着李睁一伸手：“学生证交出来。”

李睁苦笑：“我是新生，还没入学。”

校服少女一瞪眼：“那是谁放你进来的？”

李睁哑然，他不能出卖老赵，正想着如何应付，校服少女很没耐心地扭头对白裙少女道：“静芸，你也看到了，这个人很可疑，这里交给我，你去门房间问一问，再给你导师打个电话，把情况跟你导师说明一下。”

白裙少女看看李睁，犹豫了一下，还真挪开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