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还真是有缘
师俨：“从今往后，咱们便是邻居了，不必客气。”
季云裳：“既是邻居，以后有什么事还要劳烦师郎君关照一二。奴从村子里过来，带了些村里的吃食，虽是粗鄙，却胜在新鲜，师郎君若是不嫌弃，稍后我送些过来。”
师俨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些许惊讶，他这人一向不太喜欢与人接触，平时待人也是客气疏离的，别人知他性格，也待他客气有余热情不足，像季云裳这般热情的邻居，他从未接触过，一时倒是有些局促。
“这......这如何使得？季小娘子太客气了，不必这般客气的......”
季云裳笑道：“也是你们有口福，我家今年的李子结得多了些，我们吃不了。加上新搬来，也不少地方都要麻烦郎君，也是应该的。”
师俨盛情难却，这才拱了拱手：“如此便多谢了。”
待到季云裳离开，师俨见宁昭还停留在刚刚那小娘子离开的方向，便解释道：“那小娘子家中出了恶奴，恶奴欺主，卷走了钱财。
小娘子也是可怜，自小没有父亲，母亲又做了别人家中的妾，家里主母容不下她，她从小被一个人养在庄子里，身边就只有几个婆子。
如今，小娘子的母亲也没了。
我注意到刚刚她对你笑了笑，你还对她点头了，宁四你莫非也认识她？”
宁昭嘴角上扬，神情愉悦：“嗯，认识的。她便是我跟你说起的那个帮我付钱的小娘子。”
师俨倒是没有想到昨天帮宁昭付钱的竟然是季小娘子，摇了摇头，笑道：“还真是有缘。”
宁昭眸子有些深：“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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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昨天已经收拾了一番，如今将从西河村带来的东西给整理了一下，放到该放的地方。季云裳见屋子里还缺些家具，便让周婆子和老江头去买了。
她自己则提了早上才从地里采摘下来的李子，挨家挨户地去送。
前世的时候她自卑，时常躲在家里不出门，跟周围的邻居并不熟，她倒是不知道，原来新上任的师主簿也住这附近。
这一世，季云裳想要跟周围的人处好关系，关键时候，她也不需要什么大的帮助，有人帮着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送完了半筐李子，季云裳便回家了。
恰好家具也买好好送过来了。
于是又是一番忙活。
没过多久，昨天那牙婆也带着人上门了，季云裳便买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
丫鬟十二三岁模样，模样周正，看起来憨厚老实，季云裳给她取名小荷。
婆子据说是姓袁，大家便都叫她袁婆子。
屋里多了两个下人帮着打扫收拾，到了傍晚便收拾得一尘不染了。
眼见着离尉迟修交待的时间差不多了，季云裳这次便带上了新买的丫鬟小荷，两人提了些新鲜的李子，往县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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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尉迟修亲自在侧门等候季云裳。
季云裳远远地看到尉迟修，忙扬起笑脸小跑着过去：“明府君！奴昨日回了一趟村子，从村子里摘了不少新鲜的李子，特此赠予明府君，还望明府君不要嫌弃才好。”
说罢看了一眼小荷。
小荷是个机灵的，立马将一篮子李子递给了门房小厮。
尉迟修看了一眼小荷，目光又落回了季云裳艳若桃李的小脸上，神情专注温和：“季小娘子客气了。
这李子看起来很大很美味，多谢了。
季小娘子这是已然在县城安顿下来了吗？”
季云裳：“是的，奴如今就住在栖梧巷，和师主簿还是邻居呢。明府君何时有空，欢迎去家中坐坐。”
“好。”尉迟修毫不客气地应下了，身子不自觉地凑近了季云裳一些，“事情已然安排妥当，立马就能去秦府，不过要麻烦季小娘子稍作装扮一番。”
一刻钟之后，季云裳打扮成了尉迟修的小厮，跟着尉迟修一起，乘车去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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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尉迟修的安排，季云裳终于见着了季姨娘。
这是季云裳两世以来第一次见着季姨娘，也是最后一次。
季姨娘吊着最后一口气不肯咽下，就是为了等季云裳。
对于这个从小就丢在庄子里的孩子，季姨娘的心情是复杂的，如若可以，她并不想将玉哥儿托付给她。
可是如今，秦主簿故去，她也立马就要撒手人寰，她的玉哥儿无人可依靠，也只能投靠季云裳了。
毕竟是亲姐弟，她总能顾忌着血脉亲情，照看一二。
“云娘！”见到季云裳的第一眼，季氏便唤了出来。
这么多年来，她不敢去西河村见她的云娘，但是她的丫鬟婆子见过，她便是从她们的口中一点一点拼凑出云娘的模样的。
如今，虚幻中的人走到了跟前，季氏只一眼便觉得是她。
听着这声呼喊，季云裳手指不由蜷缩在一起，紧握成拳。
前世今生，这是母亲第一次唤她。
前世的那些委屈，那些怨恨，那些不甘，在这一刻，突然就一起涌了上来，霎时便让她红了眼眶。
“阿......阿娘。”季云裳上前几步，坐到了脚踏上。
季氏眼眶一红，刹那泪水滚了出来：“云娘，阿娘终于见到你了。阿娘终于撑到了。”
季云裳的眼泪再忍不住，簌簌而下。
前世的时候，季氏许是也是这般巴巴地等着她，可惜，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她。
“云娘不哭，阿娘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你一定要记下来，一个字都不能记错，知道吗？”季氏哽咽了两声，道，“事关你的身世。”
季云裳抬起脸来，用袖子拭了拭眼下的泪：“阿娘请讲，云裳一定牢记于心。”
季氏挨了一百个板子，只能趴在被褥里，好在如今被褥垫得厚，季氏才能侧过脸来说话。
她朝着季云裳勾了勾手指，让她又凑近了些，才道：“云娘，你从小就戴在身上的那块玉，还在吧？你拿出来，阿娘给你说说它身上暗藏的玄机。”
她从小就戴在身上的那块玉......
那玉成色极好，她一直知道不是凡品，十分喜欢。只是，半年前她和康清玦私定终身，她将那玉送给了康清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