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李代桃僵之计
她姿态庄重虔诚，宛如一个信徒对佛祖一般虔诚。
又想着她才前一刻才丧母，尉迟修心头那些旖旎的话顿时便不好说出口了。
不急，来日方长。
他知道了她的住处，她一介弱女子，总跑不出这威远县才是。
她年纪尚小，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磨。
“成，你找些人，将要买的东西给准备着。我这边有消息了，便派人去栖梧巷告知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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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清玦今天没有找到巫氏，又不知道如何向季云裳交待，因此整个一天都浑浑噩噩，根本就没有读进去书。
屋漏偏逢连夜雨。
偏偏今日有西京国子学的一位师兄过来授课，这位师兄姓宁名昭，出自宁国公府，贵公子一枚。在国子学里念书，学业极好，很得博士与司业的赏识。据说这位宁昭今年秋天就要下场，但是其功课博士已经教无可教了，于是便让他四处去游学。
宁昭一路从西京游学，行至威远县。县学的夫子得知他来了，立马找上宁昭，让他来县学给学子们上课。
宁昭是昨日才来的，再上今日一日的课便要离开了。
同窗们都很认真听课。
但，宁昭却指了康清玦起来，问他何为读书人的品行问题。
康清玦自认为读书读得不错，便将以前看过的书上关于品行的话背了一大通，中间还加了些自己的理解。
不想，宁昭听了就问了他好几个刁钻的问题，例如，何为诚信，何为霸占小娘子的嫁妆不还，何为一边坏了一个女子的名节一边却与别的女子定亲等，只听得康清玦面色大变，只感觉自己的老底都被人看穿了。
之后，宁昭还不放过，指桑骂槐，将那种品行败坏的学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其文采之斐然，令同窗们拍案叫绝！
殊不知，康清玦却是吓得两股战战、恨不能将头埋进裤裆里。
读书人骂起人来，比那市井泼妇可要厉害千百倍，让康清玦整整一天都面红耳赤不敢抬头见人。
康清玦下学后也无颜再去见季云裳了，垂头脚步匆匆回家。
他猜得没错，这次巫氏在家。
康清玦立马关上门，面色十分不好地看着巫氏：“阿娘，你是不是拿了我的玉？”
巫氏眼珠子一转，道：“没有。”
康清玦一看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在说谎，气极：“阿娘，那玉是云娘送我的定情信物！如今阿娘不想要云娘了，那成，把玉还来！我要还给云娘！”
巫氏还想狡辩，康清玦今天已经被羞辱得狠了，整个人也气狠了，二话不说就发了脾气：“因为阿娘的胡搅蛮缠，我被同窗耻笑，被所有人看不起，以后连科考怕是都参加不了了！
阿娘竟然还想诓骗于我！
行，阿娘既然不给，那便是要葬送了我的前程！
既如此，我们断亲吧！以后我不再是阿娘的儿！”
听他这般说，巫氏这回倒是被吓住了，嘴里咕哝着什么，不情不愿地将那块玉给拿了出来。
康清玦见到玉，连忙拿过来，便要往外跑。
手却被巫氏给拉住了。
巫氏道：“玦哥儿，你先不要走，先听阿娘说一句很重要的话。听完之后你再决定走不走，成吗？”
“这是云娘的玉！”康清玦再次重复了一遍。
“阿娘知道！”巫氏道，“这块玉到底什么来头，季云裳为何要要回，阿娘为何没有当掉，也没有因为五百两银子和一处宅子而将它交给秦夫人，这些你就不想知道吗？”
这话里的含义不少，康清玦皱了皱眉：“你是说，秦夫人也知道这玉，所以愿意花五百两银子和一处宅子，将它买走？！”
巫氏点头：“对！这玉的确是好玉，但是要说它能值五百两银子和一处城里宅子，我是不信的。
除非，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秦夫人说这玉是她秦家的祖传之物，可是我回来仔细看了一天，我也没有看出它跟秦家有什么关系！
这玉上面分明刻了一个‘连’字。
所以我推测，秦夫人在说谎，这玉不是已故的秦主簿送给季氏的，季氏再送给云娘的。
这应该是云娘的生父留给云娘的！”
康清玦也想到什么：“是的，云娘告诉我，这玉是她从小到大就戴在身上的，她十分宝贝，所以才送予我做定情信物的。”
巫氏：“既然都这么多年了，这玉若真是秦家的，秦夫人为何一直不要，到如今季氏都快死了她才想起来？
既然是秦家的，秦夫人为何不直接跟云娘要，反而鬼鬼祟祟问我们要呢？
所以，我猜，秦夫人必定是在季氏那里知道了有关云娘生父的事情。
我猜测，云娘的生父必定是个贵人，秦夫人不愿云娘被认回去，所以想拿了玉，毁了它。
或者，索性来个李代桃僵之计。”
康清玦有些模模糊糊的：“阿娘能说清楚些吗？什么李代桃僵之计？”
巫氏笑了一声：“你想啊，云娘是季氏的孩子，而季氏是他秦府的妾室，这么说来，云娘也可以说成是秦府的小娘子，对吧？
而秦府，可不止云娘一个小娘子。
到时云娘的生父若真的找上门来相认，他们不知内情，秦夫人是不是可以随便推一个小娘子出去，说成是季氏当年生下的孩子呢？
反正季氏已死，云娘不知情，玉也到了秦夫人手里，她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
她想将自己生的小娘子冒充是连家的后人，谁会知道？”
康清玦震了震：“那......照娘这般说，云娘说不定有个贵人爹？既是如此，那咱们就不能跟云娘生分了！唐家的亲事还是罢了，阿娘，还是跟云娘定亲吧！正好我跟云娘也互相有意。”
巫氏叹了一口气：“你啊！哎！真的是......
你怎么就这么蠢呢？
这只是我的推测，到底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呢！
万一不是，咱们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吗？
你忘了，云娘跟我们撕破脸了，她要我们还她曾送我们的东西，还让我们赔她两百多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