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董家村
楔子
天空暗红,大地动摇。
上千的游龙在空中翻涌,天雷滚滚,响彻天际。
万道光芒洒落大地,地上聚集一群“人”,各个面容惊恐,周身环绕光圈。
“世界真的要毁灭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所有的真龙圣者都来了,我们会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其它的大陆已经成为焦土,只剩我们神鹰大陆了。”
大地发出“轰隆隆”响声,脚下地动山摇,人们慌忙流窜。
“神龙们在释放灵光,我们当然没事。”
“没用的,听说天眼已经破碎,一切都完了。”
“不可能,我们延续上万年的文明,怎么会就此灭亡。”
天空中飞下两条游龙,瞬间幻化成“人”形,进入神庙。
神庙内围着一群人,一个黑球悬在中间,球体已经开始撕裂。
“异动太剧烈了,灵力禁锢根本坚持不了。”
“叫大家别浪费力气了,准备最终方案吧。”
“真的要放弃吗?”
一个身影随即幻化游龙,飞到空中盘旋一圈,其他游龙纷纷转头面向神庙。
“这里只有十颗种子,你们带着它,到新的世界重新播撒吧。”
“不试试别的方案吗,我们可以躲到世界的角落,利用光圈等到大地彻底平静。”
“这个方案不行,根据推测,当天眼分裂时,天地将彻底颠覆,到时就是万年的混沌期。”
“只有最终方案了吗。”
“是的,理论上,天眼的能量足够使时间飞快流逝,进入一刻钟,便能跃进十万年。”
“十万年后,天眼早就不复存在,又如何出来呢。”
“对于进入的人已经过了十万年,但以我们的角度却才一刻钟,所以只要让天眼保持一刻钟就可以。”
天空中所有的游龙互相缠绕,光影叠加最终汇于一点,白点包裹着两缕神丝进入天眼。
第一章 董家村
西天南北有条山脉,名为游龙山脉,山脉脚下有条河,名为青天河。青天河万里奔腾,最终流入东海。中原大地被河一分为二,河的北边是天武帝国,由天武大帝独裁统治。河的南边由各个宗族势力盘踞,各方实力参差不齐,长期相互吞并。
青天河以南,东南边靠海的一隅坐落着一座村庄,村庄由董姓人员组成,因此名为董家村。董家村北面是一片森林,祠堂就坐落在森林的边围。祠堂的左手边有座破房,房被隔成两间,大的供先生教学,小的为先生居住。屋内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小董,快起床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男孩睡眼惺惺地答道,“好的,马上就起来”。
小董一边喝着粥一边沉思,“今天村里所有的十岁孩子都要到南山郡的南山学院进行灵力测验,如果测验不通过那么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董家村了”。从小小董就在董先生身旁耳濡目染,听了很多中原大地流传的英雄事迹。灵力修为能够使人飞檐走壁御剑飞行,虽然每个人出生就有灵力,但到了十岁是关键,在这个时期灵力会迅速膨胀,然后一跃突破一阶,到了一阶便有了修行基础。
董先生瞟了一眼正在闷头喝粥的小董,夹些青菜放他碗里,“没什么好担心的,能成为灵力师本来就少,十个有九个不行,不行就回来做个教书先生,像我一样不是很好”。倘若一辈子就呆在董家村,那对小董来说多么不甘。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村里村外没有新鲜的事,从地里爬的小婴孩到满头白发的老人,弹指一挥间,岁月只留下枯萎的躯体,其它的什么都没留下。“不,我不想做教书先生,像先生那样每天对着大家说,来,打开课本,跟我一起大声朗读”。学着先生平常上课的样子。董先生挥手佯装要打“没大没小,快点吃饭。”小脑袋一激灵,连忙端碗喝粥。
吃完早餐,小董来到祠堂的后山,盘膝而座修炼功法。初期的功法无需技巧,只需凝心静气感受体内灵气的游丝静走,再去感知周身事物。从六岁或更早起开始练习,因此外人只能一旁指导,至于修为程度全靠个人悟性。小董在先生多年的指导下,同大部分孩子一样,修炼已经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从最初的入定不安到现在的安然入定,已经过了五、六个年头,入定后也能微微感知周身的事物。先生说这是好的兆头,因为灵力最初是从体内响应的,到了一定程度后便突破身体,之后才能控制外界。
董先生在屋内为小董收拾行李,他知道小董定在后山练功。他很欣慰上天赐予他唯一一个亲人,在小董修炼的头几年他还要在一旁督促,到了近几年他再也不用操心了。他年轻时何尝不想成为灵力师呢,只是每次练功都无法静心凝气,在强制练习几年后增长甚微,果然在十岁的灵力测验中失败了,怀揣着激愤不甘的心情踏上学文的道路。由于群山峻岭魔兽纵横,所以只能在各州郡县之间游走。然则市井之地人杂故事多,自己有些笔墨,便写了些通俗冒险小说。在这魔幻之地流传着各种传说,英雄叙写着自己的故事,平民百姓为了满足内心的英雄梦,因此通俗小说尤为盛行。就这样在外漂泊了半生,到了暮年内心空落再无激情,便拖着残躯回到了家乡。
小董练功完从后山回来,先生也把行李整理好了。先生微笑地挥挥手,“来,时间差不多了,提着行李到村口等吧。”小董欣然地背上自己的行李,心想自己一定能成为灵力师,“今天过后我就是灵力师啦”。董先生看着小董自信满满的样子,内心也是欣慰,毕竟能成为灵力师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遥想当年自己再无留念,一心只愿安然度过晚年。谁知在九年的一个早上,学堂门口放了一个摇篮,摇篮里面躺着一个幼儿,幼儿只用一块破布包裹着,贴身里有一张纸条,就写着孩子的生辰,其它什么都没交代。老先生到了晚年对生命有了几分怜悯,村里人都不愿意领养,看着可怜便自己养着。等养大了些,虽是调皮捣蛋,但却是聪明伶俐,想不到自己这辈子从未有儿女,却长着一颗父爱的心,从此孩子便成了自己心灵的寄托。
当分离真的来临时,小董的内心却不是滋味。从小受到先生的关怀呵护,现在就要离开了,真的依依不舍。先生看到小董闷闷不乐的样子,开口说道:“相信你会成为灵力师的,到了学院好好修炼,到时成为一个大英雄。”小董听了先生的话,顿时精神一振,大步上前:“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我可是要成为灵力师的男人。”先生咧嘴一笑,拉着小手往村口方向走去。
村口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今天将会有灵力师驾乘着飞驹飞行而来。这飞驹也是魔兽,但性情较为温和,通过长期的驯化最终成为交通工具。这飞驹高大,身高将近成人的两倍,没有翅膀,天生自带一阶灵力,以灵力聚集周身空气,使自己能够高空飞翔。飞驹要有灵力师控制,且灵力师至少达到二阶境界,通过飞行技能的练习,能够拖行上吨的重量。
小董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同学,今年去参加测验的有八位孩子,五男三女。一个黝黑瘦小的男孩首先看到小董,挥挥手大喊着:“董剑飞来了,小董,小董,这边,这边。”小董来到他们的身旁,跟大家寒暄了几句,大家都兴高采烈,想着马上就能乘坐飞驹了。“班长,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小董笑脸嘻嘻地靠近一位小女孩。小女孩白了一眼“少在这里拍马屁,看我不打烂你的嘴。”说着扬手佯装要去打,小董连忙躲闪,口里哀求道:“不要啊,不要啊。”班长名为范秀儿,是九年前从临近村迁居而来的。
天边一条飞驹奔跑而来,背上座着一个人,眉间闪着橙光,这是二阶境界展现的标记。那飞驹四脚弯曲收缩,眉宇间却闪着红光,那是一阶境界流露的标记。仿佛神仙降临,大家都直着眼看呆了。这场景对于普通人来说尤为稀奇,特别是这偏远山区,每年只能见到一次,一生也就骑上一回。飞驹破风而来,尾部安装着驾乘,这驾乘通体木制结构。但见飞驹背上那人安然定座,随着他眉间橙光的闪烁,速度越来越缓慢,最终平稳地停在一片空地上。
本村的村长连忙上前款待,家长们也把孩子叫过来,临别前的叮嘱显得特别凝重。范秀儿脸上挂着两条泪水,她妈抱着她不停的安慰。她爸在十年前的一次任务中牺牲了,她爸是位灵力师,依附于盘山宗门下。盘山宗和北邻的太少宗一起组成南陵盟,以对抗河岸帝国的威胁及西侧方谢少宗的侵略。范秀儿母女自从来到董家村,两人相依为命,母亲往日的光辉已被生活消磨失色。沧桑的脸上充满溺爱,“秀儿,妈妈为你骄傲,你会像爸爸一样成为灵力师的。”“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可我舍不得您。”紧紧地把头埋进妈妈的怀抱。
灵力师与村长寒暄了一番,一起来到孩子们的面前,“孩子们,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咯。”有几个孩子一听,最先爬到了驾乘上。小董面对着先生,先生脸上流露着慈爱“走吧,照顾好自己。”小董喉咙有点发涩“您也不要太辛苦了,要好好保重身体。”说完转身缓步离去。范秀儿在妈妈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小董走过来“班长,我们该走了,有空我们还可以回来的。”秀儿在小董的拥护下,一起爬上了车座。灵力师骑在背上,眉宇间灵光炸闪,与飞驹眉间相互呼应,随着一声“起”,顿时飞升而起。孩子们与家长们明目相对,挥手相互告别,车辆款款而行,渐行渐远,村头下人头攒动,最终淹没在大地中。
孩子坐在驾乘上兴奋不已,刚刚的离别之苦也烟消云散。小董向大家询问道:“你们有没有感觉一股力量压着自己。”几个孩子听了面面相觑,似乎有那么一点。一旁的范秀儿情绪也安稳下来,开口说道:“是啊,我也感觉一股力量压着自己,不过现在好多了。”“会不会是你不想离开妈妈,所有才有这种感觉吧。”一个小男孩插嘴道。小董否决说道“不是,那力量是拉扯着你的身体。”灵力师一直默默地座在前面,回头说道:“那是灵力的作用,想不到你俩会感觉到我的灵力,不错,不错。”其他孩子听了问道:“先生,我们似乎没有感觉,那是不是不能成为灵力师了。”“那也不是,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测验的,不过现在就能感觉到灵力是好事。”
飞驹一路沿北飞去,底下是山丘树林,尤其是这南方都是群山环视。一男孩突然指着西北方向,“快看,那是九年前那次战斗留下的。”十年前,天武大帝已经基本统一北方,但还有几股顽固的宗族势力不肯归降。天武帝组织了一支强大军团,进行全面肃清。顽固分子顽强抵抗,发现大势已去,最终决策逃向南方,下方是他们的基地。当时的盘山宗势孤力微,帝国派遣的刺杀团一路南下追击。盘山宗不想与帝国的关系僵化,只派巡逻队进行观察。范秀儿的父亲就是由盘山宗组成的巡逻队队长,当时在这一带进行巡视。而在九年前的夜晚,刺杀团找到了南逃的老窝,迅速发起猛烈攻击,激战尤为惨烈,最终留下了这可怕的地坑,范围几百公里内一片焦土,范秀儿的父亲也在这次战争中牺牲了。
范秀儿的明眸紧盯着远方,小董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明白她心中的思念。
南山郡越来越近,天际边,其它迎接学员的队伍也浩浩荡荡汇聚而来,小董起身环抱着天空,喊道:“南山学院,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