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余氏后人

段天铭所在的东阳村并不难找，但父子俩不住在村里，而是住在村外几公里的树林里。董剑飞和范秀儿比对着天铭给他们的路线图，确定方位后，便沿着一条小路往森林方向走。范秀儿对董剑飞说道：“难怪段天铭性格那么孤僻，原来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估计他父亲也一样。”董剑飞说道：“我想他父亲承受了别人不能承受的痛苦，他这几十年也不好过。”

两人终于看到房屋了，屋外站着一位少年，那人便是段天铭。董剑飞立即跑到跟前，说道：“天铭，你在等我们。”段天铭答到：“是的。”范秀儿也紧随步伐到来。段天铭和秀儿浅浅一笑，说道：“我们到屋内吧，父亲在里面等着你们。”房屋粗糙简陋，董剑飞两人一进屋就看到一个身影，人影雄伟魁梧，占了屋内大半空间。两人连忙向男子行礼，“叔叔，打扰了。”男子看着两人，微微张口，“随便坐吧。”

董剑飞两人随便挤到一处，段天铭站着。天铭的父亲盯着董剑飞，眼里似乎是高兴，似乎是悲伤，董剑飞不知所措扭转身体。段麓山点点头说道：“想不到十五岁就突破三阶了，比当年的我们还强啊。”段天铭有些惊讶：“剑飞，你突破三阶了？”董剑飞轻轻一笑，说道：“是的。”

段麓山说道：“你既然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就把知道的告诉你吧。”他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你身上流露的光芒是掩盖不了你是余氏的后人。”董剑飞震惊，想不到自己真的是余氏后人。

四十五年前，青天河以北，天摇地动，发生强烈的地震。而也是那一天，水月城中诞生了两个男孩。由于地震剧烈，水月宫因此裂开一条地缝。两个男孩便是余氏余飞鸿和段家段麓山，两人一起出生一起成长。在十岁灵力测验时，灵光闪耀震惊所有人。然而接连的震撼不断发生，他们相继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突破二阶，到了十六岁便突破三阶。此后，余氏段氏名声大噪。

然而，在西北一角有一个州，此州名为天武州，他们已经开始大肆侵占其它势力。当他们听闻两人在二十六岁时，灵力便突破五阶，着实震惊，要知道几乎所有的灵力师都要到三十岁左右才能突破五阶，因此他们发起疯狂地侵略。四年后，他们侵占了北方大部分势力，开始着手攻占水月城。余飞鸿和段麓山虽是异姓兄弟，但亲如手足，两人从小一起玩耍，一起修炼，也是同一年结婚，更是同一年有了孩子。

在天武帝国如火如荼的围攻下，两人的孩子也出生。而历史的相似再次上演，那天水月城又发生了强烈的地震，震后，竟然将三十年前的那条地缝闭合了。当时两人的灵力达到五阶的调合境界，离六阶只有咫尺之遥，段麓山为了尽早突破，扭转乾坤，早些时候已经前往青天大森林。然而他的秘密行踪却被叛变的家族透露，天武帝国闻讯后，迅速发起猛烈进攻。天武帝国的凶残无法想象，他们一批又一批地往缺口进行冲击，水月宫尸横遍野，不仅是我方灵力师，还有敌方灵力师。余氏段氏死伤殆尽，发现大势已去，最后，决定弃城南撤。然而在他们撤退的路上，天武帝国发起剿杀令，他们一路撤退，帝国一路追杀。

董剑飞激动地问道：“那后来呢，他们怎么一夜成了废墟，到底什么力量造成如此破坏。”段麓山眼神迷离：“那是精元释放的力量。”董剑飞迫切地问道：“精元，什么是精元，天武帝国怎么有如此厉害的东西，难道我们没有吗。”段麓山说道：“精元不是天武帝国的，是我们的，确切的说是谢少宗、太少宗和盘山宗提供的。”董剑飞听了有些糊涂。

段麓山接着说道：“所谓精元便是强大魔兽的本元，只有生存在聚灵之地的魔兽才会拥有。通常本元脱离本体后不会散发能力，然而人们发现可以通过人类的本体做为载体，来激发魔兽本元的力量。魔兽的本元保有很强的属性力量，因此设想，通过大量收集两种属性相克的本元，然后经过提炼浓缩精华，再利用灵力师可承受范围内的本体激活，便会产生巨大的破坏力。谢少宗、太少宗和盘山宗迫于局势，很早开始合作，经过多年的猎杀，最终完成收集。当制成后，刚好天武帝国准备攻占水月城，几大家族便合计，将精元赠予水月城，以打压帝国的扩张气焰。可是我们并没有利用精元，而是选择带着它一起南下撤离，之后突然在太狮山爆发了，连同余氏段氏两家人一起飞飞湮灭。”

董剑飞不懂，精神紧绷拽紧拳头，问道：“很显然，精元的释放，当事人必定逃脱不了。当年天武帝国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我们真的到了那一步，非要鱼死网破吗，而且为什么我们没有一人逃脱。”段麓山伤感地说道：“当年我不在场，到底是被逼无奈，还是另有隐情不得而知。然而破坏力真的太大了，确实无人生还。”

董剑飞悲愤交加，面露凶光直视前方。突然疑惑的问道：“那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后来又怎么来到董家村，还有您是怎么找到天铭的。”段麓山的眼里变成无底的空洞，嘴角抽搐，说道：“是你父亲，你父亲当年已经达到调合境界，最后他以消耗本元来强行释放混元力，凝聚周身空气形成一个太极圈，带着你和天铭一起逃离火海。我赶到时，已经一片焦土，我通过你父亲留下的一缕神丝，在一户人家找到你们，而你的父亲已经本元消散，本体破裂断气了。”

董剑飞彻底崩溃，范秀儿连忙将他抱住。段麓山温和地说道：“你父亲是爱你的，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是，要你好好活着。”董剑飞虚弱地问道：“我父亲安葬在哪里，我想祭拜他。”段麓山说道：“就在后面，我们一起去吧，他九泉之下有知也瞑目了。”

一块墓碑晶莹透亮，碑文上写着“兄弟余飞鸿之墓”，落款处写着“兄长段麓山”。董剑飞上前三叩首，口中说道：“儿子董剑飞拜见父亲。”董剑飞从小认为董先生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也有幻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从未想过如此的结局，而这结局又是那么悲壮。期待变成悲伤，悲伤最后变为愤怒，是对天武帝国的愤怒。

董剑飞平复悲愤的心情，目光多了一份坚毅，说道：“叔叔，您那么厉害，能否对我们进行一些指导，我想变地更强。”段麓山面容和蔼，说道：“你还是叫我段伯父吧，我本该就是你的伯父。”董剑飞说道：“是，伯父。”段麓山看着董剑飞，再看看其他几人，说道：“你们以为灵力师的修炼是灵力提升吗，其实不然，灵力师终极目标是练心顿悟。灵力也是自然之力，它包含了世间万物的五行变化，是宇宙万物的终极本质。五阶之前都很容易修炼，只要勤加努力，大部分灵力师都能达到。而目前，你们还是以历练为主，只有触碰真正的天地力量，才能继续飞升。”

董剑飞问道：“伯父，那您突破六阶了吗？”段麓山晦涩地说道：“没有，只停留在调合境界。”他的眼睛看着董剑飞和段天铭，说道：“余家、段家历经几千年屹立不倒，而到了我这一辈却烟消云散，我的心如何能够承受。我的心已死，再也不能突破了，家族的振兴，就靠你们了。”两人听了眼神坚定，暗下决心，我们一定会的。

几人还要前去学院继续修炼，学院的修炼是重要的，它不仅提供修炼的知识，还提供良好的环境，一个灵力师的成长必需以实践为主。段麓山已经精力交瘁，不能给孩子提供什么帮助，只能勉励他们刻苦修炼。也许给他一个人独处，让他默默陪伴他的兄弟，才是最好的归处。

在离别时，董剑飞问道：“伯父，当年父亲把我带离出来，到了一户人家，那这户人家在哪，我想当面说声谢谢。”段麓山说道：“就在董家村临近的村子。剑飞，你要理解我的自私。我没有能力同时养育两个孩子，我心中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本想把你留给当时的那户人家，然而她的丈夫也因那场战斗牺牲了，她还带着一个女儿。最后在她的提议下把你送到董家村的学堂，她说这样可以照顾到你。”董剑飞脸色泛白，对范秀儿说道：“秀儿，是你母亲。”秀儿眼眸流转，说道：“是的，原来是我母亲，我还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段麓山看着秀儿，看着眼前三人，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说道：“想不到岁月流转，你们三人又聚集在一起。”他目光柔和，似乎有所慰籍，看着秀儿说道：“我还记得你妈把你们三人放在床上，几人一起打闹玩耍。我当时看了，冰冷的心立即融化了。”他将三人拉到一起，叮嘱道：“以后，你们要好好珍惜彼此的友情。”三人手拉着手，满脸洋溢着真挚，说道：“我们会的。”

三人往南通学院出发，经此之后，心中多了一份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