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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密信

自从接到筹备秋猎的差事以来,睿王渠梁衍在枢密院等多个部衙的配合下,已经拟定了详细的筹办计划,并已逐项安排下去付诸实施。如今,距离钦天府算出的秋猎出行之日尚有两个多月,时间充足,绰绰有余。因此,渠梁衍十分淡定,偶尔过问一下筹办事项。

一开始,渠梁衍还并不是很乐意接这档子差事,毕竟杂碎琐事太多,一一过问起来十分消耗精力,而且与自己的志趣不相投,自然也就没什么兴趣了。不过,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月,他就发现这档子差事还挺好,因为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召见大部分朝臣以及禁军三军将领,自然就包括了如今的赤焰军左副帅苏彣。

这一天下朝后,渠梁衍便和苏彣约好在赤焰军营府碰头。说是商量皇帝陛下秋猎护卫之事,实则此事早已定妥,正在进行兵力部署当中,因此二人碰头多是互通东山两族大战的后续事宜,或者喝酒闲聊。

苏彣照例吩咐手下随从兵备好了酒水和几碟菜肴,二人坐下来边喝边聊。

“殿下,我昨日收到了师傅的密信,告知我樊师弟已返回问天阁。”苏彣放下酒杯说道。

“如此挺好,苏兄不用再担心了。”渠梁衍笑道。

“只是另外两名师弟则不幸丧命,再也回不去问天阁了。”

“鲛族贼军可恨,好在??????好在樊兄无碍。”渠梁衍说道,声音比之前明显深沉了许多。

“幸亏樊师弟命硬啊。此前盛玄郡主捎来太元星君的信件,说樊师弟伤重昏迷不醒,师傅在信中说他是在被鲛族贼军追杀的过程中,不幸坠崖,后被东山一带的猎户救到,昏迷了两个多月,好在现在身体没有大碍,再修养一阵应该就能恢复如前了。”

“樊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知樊兄可有带回什么消息?”

“师傅在信中未提及,只是提醒我等要密切注意靖王和东三路大军的动向,他老人家还说在秋猎后会送一样有关我身世的东西到皇都城来。”

“有关苏兄的身世,苏兄背后还有什么故事吗?”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在问天阁长大,不知自己的父母和身世,师傅他老人家也从未跟我提起过,不知道怎么现在提起了这事,倒是勾起我的兴趣来了。”

“如今苏兄也算功成名就,卢老阁主年事已高,估计他老人家觉得时机已到,苏兄该知道自己的过去了。”

“自小就习惯了没有过往、没有故事的生活,如今师傅一提起,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苏兄武艺不凡,胆识过人,必是大有故事之人。来,为苏兄的过去干一杯!”

“干!”

二人兴致极佳,一饮而尽,不多一会儿便喝空了一坛酒,倒是几碟菜肴丝毫未动。

“还要等到秋猎后才知道,苏兄还是过好眼下吧。苏兄也老大不小了,还未娶亲,若非苏兄出自问天阁,我大梁还有哪个男子在苏兄这个年纪还是孤寡一人啊。不瞒苏兄,我早已听说,父皇有意为苏兄指婚,只是将军夫人的人选暂未确定,看来苏兄好事将近啊,哈哈哈哈!”

“全凭陛下和殿下安排!”苏彣微微笑道,不过脸色稍显僵硬,笑得心口不一,似有难言之隐。

渠梁衍又举杯邀请苏彣,二人连喝三杯后方才歇气。

就在此时,苏彣的一个亲兵站在门口拱手求见。苏彣跟渠梁衍说了两句后,挥手示意那名亲兵进门。

这名亲兵走近后,拜见睿王,获准起身后,他随即递了一支小小的竹筒给苏彣,并凑到苏彣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随后得到苏彣的示意后退出了房间。

苏彣看了一眼渠梁衍,然后从刚刚接过来的竹筒里取出一封密信,打开后认真地看了起来。渠梁衍则盯着苏彣一动不动,只见苏彣脸上突然露出了诧异之状。

“殿下,您请看。”苏彣说道,并将那封小小的密信递给了渠梁衍。

赤焰军中有关军务的情况汇报一般都是骑兵呈送,因此苏彣手中的这封密信并不涉及赤焰军的军务,而是他的私人密信。

“信上说篱山秋猎有险,靖王意欲图谋不轨,盼我等上谏父皇取消秋猎,这到底是谁寄来的密信?”渠梁衍满脸不解地问道。

“盛玄郡主代太元星君寄来的,只是这信中并未提及详细原因,我们又无确切消息和证据,即便信上所说属实,我们又该如何能劝谏陛下放弃秋猎。”苏彣无奈地说道。

“师尊定是掌握了确切的消息,才寄来密信提醒我等,只是正如苏兄所言,我们毫无证据,父皇是绝不会相信的。”

“问天阁和天机院素来暗中互通有无,两地前后相继来信,毋庸置疑,必定属实。离秋猎尚有两月之余时间,我等还能想些办法阻止陛下,实在不行,还望殿下与公田大将军商量对策,早做打算。公田大将军乃是殿下的亲舅舅,即便殿下手头拿不出实在证据,相信公田大将军亦不会怀疑。”

“只能如此,我今晚便去拜会舅舅,及早将此事告诉他。只是,我们仅凭问天阁和天机院的密信,手上没有任何有力证据,此事又涉及大皇兄,事关皇族荣辱,只怕舅舅轻易不会采取行动。而且,即便舅舅相信我们所说,没有父皇的旨意,舅舅虽然身为枢密院正使,也无法大规模调动大军,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了。”

“不管劝谏陛下能否成功,我们两手准备。如果劝谏不成,那也只能想个周全的法子。我会在赤焰军中增选强将能兵,确保陛下的近身护卫无虞,至于篱山一带的排兵布阵,那就只能交给殿下和公田大将军了。”

“有劳苏兄,只是此事,除公田大将军外,暂不宜对外透露。”

“苏彣知晓,殿下请放心。”

“看来,当日东山两族大战,确实藏了不少猫腻。大皇兄觊觎皇位已久,多年来在朝野上下培植了不少势利。东山一战中,东中路大军主帅赵延昌离奇阵亡,定是大皇兄从中作梗。东山一战大梁胜之不明不白,而大皇兄却借此不但赢得了父皇的信任,还被父皇委以重任,从此牢牢掌握了东三路大军势利。北中路大军主帅徐图贵本就是大皇兄派系,东面和北面皆有大皇兄的势利,如今大皇兄想要利用篱山秋猎图谋不轨,想想正是绝佳时机。只是大皇兄入主东三路时间尚短,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着急采取此等谋逆之举。”

“东山两族一战疑点重重,我甚至怀疑靖王有可能已勾结鲛族势利,如此看来,靖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其行可恨,其心可诛。”

“事不宜迟,苏兄,容我告辞。”渠梁衍起身道。

“殿下小心行事。”苏彣起身拱手道。

送走睿王殿下,苏彣朝门外卫兵吩咐了几句后,便返回了房间。他迅速提笔蘸墨,给盛玄郡主回起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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