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调查
新地球人民医院,晚上19:00。
医院开启了日复一日的忙碌,原本平静的气息开始喧闹。
军事和武装教授与监考吵起来了,武装教授险些拎着几把枪跟在监考身后,最后到达医院,在军事教授的威逼利诱下收起来:“监考你解释一下,是谁在考核前一晚说考核场安全,设备齐全,无驾驶设备和防接触网?是谁说考核场一天检查一次?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解释?”
监考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开始怂,装出负责任的样子:“教授听我解释,这种情况在往年从来没有发生过,您可以查看考核场近一百多年的信息,我是从开创纪元516年才被安排到这个考核场,您也可以去联系一下比我经验丰富的监考,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您,这真的不怪我们这些监考。”如果真是监考的原因,那不只是赔偿损失那么简单了。
武装教授仍然没有压住火:“这次信你一次,我可以去查考场监控和信息。但是既然安放了防接触网,可以防止外界武器和人类进入,还是经过最高级别基地加工和电击处理,为什么可以让导弹进入?而且还有机关枪子弹壳?除了第一星际圈卫星基地创造的六代机航,新地球专业人员操控的军事机航和战斗模式机航这三种可以穿过。还有我们武装基地特质的巴雷特和激光枪,还有军事部门新研发的狙击枪等,但是考核场没有这些!”唾沫星子乱飞,监考都忍不住抽出手帕来挡脸。
军事教授脾气比他好,连忙止住他的行为,礼貌地笑笑:“兄弟你先别激动,我们可以观察情况,如果是外界入侵的机航和武器,我们追究,让他们负责,孩子们也会有救的,我们也可以跟他们家长解释……哎!指挥长好!”身后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穿战服,胸口处还别着十几枚徽章,眉眼处透露着凶气。听到这三个字,武装教授也跟着言行一致,右手敬礼,方才愤怒的表情瞬间变得自然。
指挥长点点头,手拿着几份报告单,还有几张现场拍摄的照片:“礼毕!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是报告单和现场截取的拍摄,看外形是与新地球战斗模式机航极为相似,但是少了两处排放器,新地球军事基地也说明了,目前没有见到研发这种机航的,而且不太标准。考核场有导弹碎片,经过检测与第二星际圈四代炮弹相似,差距就是颜色不同,子弹跟第九星际圈卫星基地研发的冲锋枪子弹威力仅差0.6。目前只有这些报告,攻击者的这些武器跟我们的差距说不大也不大,说不小,真是不小了……对了,孩子们情况如何?”
军事教授说道:“报告指挥长,现在轻伤伤员199人,重伤183人,具体情况还要等医生报告。”
沉默了许久,医生狼狈地从急诊室出来,医用手套还没来得及脱掉,纯绿色染成了深红色,额头上掺和着汗水:“患者们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费用你们可以过几日再付,遗憾的是有六个孩子没抢救过来,弹片体积过大,有的已经插入身体里了,失血过多,请节哀顺变。作为医生我还是想提醒你们武装军事考核,尽量降低考核难度,我对这行不了解,有个孩子防弹衣都松垮了,有颗子弹差点打到心脏了,不光这一点,其他孩子的伤也不轻。”
“好好好,我们一定负责……”
“是谁说过保证质量达标,全部没有山寨武器的?”武装教授光速变脸,把错都指责到监考身上了。
经过爆炸逃跑,运送到医院,抢救和缝针,蒋梧桐一直熬过来了,全程睁着眼睛看透一切,此时此刻正在思考:为什么在以前缝针会疼,现在这种不会,用的是什么方法?额头撞到了石块出血,消毒缝针后还能感到疼痛。
就因为自己艰难地靠在枕头上,打算思考人生,正好被探访的指挥长逮到了。他露出了一脸慈祥的笑容,笑得有些渗人:“醒了啊!别乱动啊!感觉怎么样?”一上来就是一顿关心。
刚缓过神来的蒋梧桐定睛一看,对方是一个大人,再仔细一看,胸口处几十枚徽章,顿时语塞,为了面子也是豁去了,挺直了腰杆子:“感觉好多了,谢谢指挥长关心……”心里想着:好家伙这位老人家怎么来了,还挺主动啊!我起来放松一会儿就逮了个正着,命苦啊!
头发长了,女孩子的一面展示出来了,挂在耳朵旁的几缕头发掉下来,没敢伸手撩上去。
指挥长说道:“别紧张,来关心一下你们,又没犯什么错。叫什么名字啊?”
“蒋梧桐。”名字的主人开口,神情恍惚。
他也把名字重复了一遍,眼神转移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又恢复笑容,很自然:“我听艾斯城的顾上将说过,一个多月前的那一次穿梭,你是其中一个吧!来自旧地球公元2022年。这种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规律和破解的方法,冒昧的问一句,上午考核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是你们世界的吧?”没有敌意,笑容还是略带慈祥。
蒋梧桐瞅了一眼他的笑容,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的微笑:“您这话说的……我生活的那个世界原本是很和平的,但我出生的晚,那时候全世界已经进入了警戒的状态,星际圈盯上了地球,已经半个世纪多了,这只是我听长辈们说的。那时候的星际圈不像现在繁华缭绕,甚至有些混乱,它们没有第一星际圈繁荣,也没有第三星际圈和平,但它们的文明程度超过了我生活的那个旧地球,我们与它们仅差零点几,但是它们注重研发武装,我们注重经济和教育等问题。”
指挥长说道:“那是你们的防备能力不足,不仅仅是人类边界,还有地球。我有时回去卫星基地探班,听一个老朋友说过,当时人类的科技不足于开创纪元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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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圈大多都隐藏在星空里,有着无影的结界,它们利用先进的技术打碎人类设下的结界,光着一个突破就耗费大量精力,人类尚未察觉,他们入侵了人类生活的地球,模仿着人类的一举一动……时光机的研发需要联系到每一个空间维度,不止有一个宇宙,上千上万个空间里存有无数宇宙,人间烟火。”
新地球最高安全技术合作院,傍晚20:30分,目前状态处于忙碌。
最高安全技术合作人与最高技术负责人相聚在会议室,近千平米的会议室塞满了人。“报告严长官,这次的情况不仅仅影响了军事武装考核,还威胁到了部分安全区和地下城,新地球经济交往的交通路线和市区学院,这是现场捕捉到的照片。”合作人低头扫了几眼报告,确认无误后递给领导。
主屏幕上已显示着照片,长官粗略扫视,把目光转移到大屏幕,用手敲敲讲座示意他们注意力集中。他手握着屏幕控制器,利用红激光画出重点:“来看一下啊!我们利用第四星际圈的超清技术除去模糊视角,大致可以看出这几架机航跟新地球战斗模式机航有55%的相似度,投射的导弹与第二星际圈四代炮弹极为相似,但是我们把这些交给卫星基地后,卫星基地人员表明,这是7个世纪前公元2021年星际圈合作首创的机航。放大图片看到驾驶员,驾驶员使用的是公元2019年研发的特质面罩,但性能不足于现在。”
最高技术负责人的那块区域冒出了一只手臂,看样子举了许久,长官看到了那条手臂,抬了抬下巴。负责人手捏着草稿,上面写满了问题:“严长官,近几年都有从不同空间维度穿梭过来的人类,一个多月前首次未成年人进入,至今我们暂未发现结界之处,您觉得是否与这一方面有关联?提问完毕。”他还站在原地,说明还有问题要问。
长官双手撑着讲座,摩挲着胡子,又扭头看看照片:“有关联,因为卫星基地表明这是几个世纪前的东西,即使目前技术超前的考古队也只能发现残骸和机械零件等,机航长时间不使用会导致严重损坏。近几年发生的空间维度穿梭,穿梭过来的人从来没有带来过什么可疑物品,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我们侦查,一旦违规了就会发生警报,这一点可以排除,不过现在要重视这个问题,空间维度穿梭的地方不固定,甚至是偏远的第十星际圈都可能……还有要问的吗?”
负责人从思考中断开,低头看向草稿念着:“报告严长官,今晚19:45时第一星际圈艾斯城顾上将发表声明,遇害的孩子们都进入了医院养伤,经过基因dna检测发现,有三位孩子均来自旧地球公元2022年,两位来自旧地球中国国籍南北地区,一位来自俄罗斯地区,后来转位中国国籍,顾上将说通过他们的言论可以带来些有用的线索。您对此有何看法?”
对面是合作人区域,一个座位上不起眼的合作人听完话语后发生了些躁动,不过他知道这是在哪种场合,将手中的草稿纸抓成一团。
讲座上的长官立即联络了返回第一星际圈艾斯城的顾上将,握紧双手以免暴露出面对许久不见的老友,突然一见面表现出来的喜悦。顾上将晚间习惯办公,看到来电人,后面还跟着来电人所在的位置,连忙套上风衣,胡乱地整理一下头发。“这里是顾上将,严长官有何事情尽管说明。”
长官也正经起来了:“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方才一位负责人说顾上将知道本次考核中的众多孩子中,有三位来自旧地球公元2022年的孩子,都是中国国籍,您是否知道这三位孩子的详细信息,或者说有什么补充?”
顾上将对严长官的电脑已经完全掌握,随手就是三个孩子的详细资料转发给他,大屏幕上显示着个人生平。“先说说这个小姑娘吧,全员抢救过后她第一个醒来的,我问出来了,她是来自旧地球公元2022年,当时世界充满警戒,外界的星际圈数不胜数,光是想争夺地球就占一半,另一部分文明程度不足于它们,只能等候,那时候的地球文明程度没有现在高,处于三维空间。”
严长官:“三维空间不具备空间穿梭能力,要达到四维空间以上才能,那这三个孩子,包括近几年穿梭过来的人类我们都了解过了,仅有两位来自四维空间的地球,不过都于一个多月前去世……”
这时顾上将打断了他的看法,皱起了眉头,双手撑着下巴。冥思了一会儿,翻看着个人生平,忽然倒退回了一个多月前的每月总结报道,用控制笔圈画话题:“这会不会是一种巧合,看这里,开创纪元521年的这一天,正好是那三个孩子穿梭过来的时间,而且是在中午,与此同时,医院也同时报告,在穿梭地点方圆三公里内有两名穿梭人员去世,一个是心肌梗塞,一个是因星际车刹车失灵被撞,但是有一位生前并没有心脏病的症状,星际车刹车失灵,那真是车的问题。”
最高技术负责人加入了话题:“顾上将,不只有这两个人,还有同一时间因易怒症,过度撞击自己头部而脑充血……两位领导,在下有一个看法不知道当不当讲,会不会是穿梭过来的人员生前所患的疾病,随机抽选到了对应的人数,时机没有成熟时发现不了的,一旦下一次穿梭时,上一次穿梭的人都会同时消失,如果人数多了,将会随机选择其中一人替代穿梭人员,等后面又有一批人穿梭了,上一批成为了这一批的祭祀品。”
“你别动了行不行?晃我肩膀干嘛?”最高级合作人归属地为新地球最高安全技术合作伙伴分局,合作人当然是结伙合作的,但负责人能自己解决是最好。那位躁动不安的合伙人看了主屏幕的人像后,恨不得鸡飞狗跳,时不时盯着墙上的钟。
“看到刚才那个娃了吗!就屏幕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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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展现出来的男娃。”躁动不安的合伙人说道,他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声音已经压到最低了。
身旁的合伙人甩开抓着肩膀的手:“看到了看到了,他是你什么人啊,还那么激动,你说的是那个看上去很像外籍人的男孩吗?”
合作人戴上口罩,露出一双充满疲倦的眼睛:“不是!那个男的不混血,之前我跟你说我不是有俩弟弟嘛!他就是其中一个啊!另外一个没到五岁的丢了,我在旧地球参过卫,那一年我被那些子弹打昏过去了,醒来之后人就在市中心医院……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晓得啊!”
搭话合作人说道:“你亲弟?哎确实,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头发也一样乱,对了,你要不要跟严长官和顾上将说一声?要不我帮你?”
合作人钟佳黎疯狂摇头,左顾右盼着,最终在时间和话语的对抗中失败。
严长官的电脑脱离了顾上将的控制,返回到了三个孩子的详细资料,一顿熟悉的操作,密密麻麻的记录展现出来,都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因为空间不同,无法查出他们更为详细的情况。老顾,你有什么法子吗?”
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一个干了三十几年的老将,顾上将重新连接控制严长官的电脑,点击其中一个女孩的资料,确定好目标所在地——新地球人民医院,盗取医院病房的其中一个摄像头,还低头看了看记下来的编码,心里默念了一遍做了对照,确认编码无误后立即点击。电脑黑屏一秒后中间出现一个麦克风,已经成功连入医院病房扬声器:“这里是第一星际圈艾斯城顾上将,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这个点是不可能睡的,教授和医生们串联好,让他们按照学院的作息时间表,十点半准时入睡。
连接扬声器发出声音,病房里的人很是疑惑,第一反应看向门外,门关着的,看向窗外,黑漆漆一片。她试探性喊了一声,手伸到枕头底下握住用玻璃做的防身武器:“你谁啊!”
讲座下的人想笑,但又不敢笑,纷纷低下头。顾上将吸了口气,对着麦克风用沉稳的语气说道:“请注意你的言语表达,我是顾上将,下面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作答,我们先对你的个人信息进行对照。蒋梧桐,女,13岁,出生于旧地球公元2022年,中国国籍?”
听到熟悉又有点瘆人的语气,蒋梧桐把手收回去,乖巧地放在大腿上:“是。”
继续问答:“你是否知道为何穿梭到第一星际圈?你与穿梭进来的同伴钟希黎,艾解是什么关系?”
没有发出声音,也许是在思考确认。宁静了片刻,蒋梧桐回答道:“旧地球时间下午16点到19点这段时间,我在外面散步,返回的途中经过一个广场,走进广场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几百米的样子,但是走了很久没有走出去,回去时天差不多黑了。”再次停顿思考片刻,说道:“走着走着我听到艾解在后面说话,还有那个钟希黎,好像就是我们三个人,然后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隧道了,接下来的场面就跟您之前描述的是一样的。我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来到第一星际圈才认识的。”
顾上将说:“好,接下来的问题需要你仔细回想,不然会影响到我们后面的调查。你之前是否患有过心脏类疾病,或者心理健康疾病,还有车祸和人为造成的伤害?”
“没有。”蒋梧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千真万确?”这个回答迎来的是顾上将可怕的声音,不经意间会感到后背一凉。
蒋梧桐愣了一下,腰杆子重新挺直,随意抓了抓头发:“等一下啊……小时候我被一辆车撞倒了,没有什么大伤,就是左胳膊肘骨头断了和轻微脑震荡。”说着,撸起袖子露出手臂,胳膊肘周围至今还有疤口,形状很奇怪,神似一条蜈蚣。原本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棕色,肩膀和胳膊的颜色天差地别。
小孩子的把戏顾上将已经玩够了,毕竟家里不仅上有老还有两个小:“小孩子不能随便撒谎,就算是有也要话实说,知道吧!给你看几张图片,熟悉就回答,不熟悉或者不认识就说一声,我们都要记录的……这个人你认识吗?”
正当蒋梧桐一脸问号地盯着墙面上的扬声器,墙顶上的摄像头射出一道蓝电流线,形成一面虚拟屏幕,这是连接顾上将的电脑,屏幕色彩都是同步。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孩,发型略显毛躁,鼻子和眼睛之间长着一颗痘痘,眼睛有光,但看上去不自然,鼻尖周围生出了许多黑头,应该是很久没好好洗脸造成的。没等顾上将说话,蒋梧桐那边开始骂起来了。
“这个人我不确定是不是她,但跟我一个冤家不戴眼镜的样子特别像,别看她面貌有点像我,我跟你说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头发长到腰那边去了,扎头发还别了个头饰,每天换一个的那种,是没事儿找事。这些其实不算什么,自从转学过来一个月后她跟我交朋友,有次她说我长得好看,我说这不是应该的嘛,她似乎是嫉妒了就剪了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发型,以前我的头发是短的,只不过长长了,然后她开始不怎么洗脸,把脸上多余的痘痘涂掉,连我脸上的痣也不放过直接点上了,还学我说话,学我穿短裤,她的腿有多粗啊自己都不知道。不是我骂她啊!她真的学啥都不行,模仿别人那可是一流的,我觉得她可以去当个演员了咳咳……咳!不好意思说急了,咳!”她顺手拿起床头柜上医生好心倒的水,直接一口气闷下去。
讲座下的负责人和合作人有的憋不住了,无声偷笑,忍不住直拍大腿,掐着同伴的肉。
严长官欣慰一笑,下一秒转为原有的严肃:“认真点,老顾,给她放下一张图片。”
(本章完)